蒯圣飞始终不肯透露还有什么后手的准备,这让佘宇晨始终不敢下定决心,此刻她暗自后悔,还是应该让双月和自己一起离开的。
然而,如今想要再让双月归来的可能性几乎已经没有了。
张百川、马明峰甚至马都都先后死去,到底谁还能帮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蒯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忽然感觉自己身边除了蒯家的人再没有任何人可用。
可偏偏蒯家人不是一条心,如果蒯龙也和蒯圣飞一样这么支持她,大蜀国应该还有机会。
在她看来,蒯龙比蒯圣飞甚至蒯鹏举更加让她安心。
蒯龙做的任何事虽然也不解释,甚至非常霸道,但总会让她心安。
佘宇晨对蒯圣飞所说已经有些摇摆不定了,或许回到双月和蒯龙身边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
就在佘宇晨犹豫不决,又下不定决心的时候,东域那边传来消息,有近十万精兵开始向西南方向而来。根据探子的回报,疑似从海上归来的龙国军队。
这一下,不只是佘宇晨心里着急,蒯圣飞也再无法淡定。
跟随父亲在西疆战斗多年,深知什么军队可以打胜仗。眼下在南疆聚集的这些人,多半都是冲着他是蒯龙大伯的身份,而海岸线上的“交战”已经让不少人看到了“叔侄”之间并非一体,只要脑子还有些聪明的人,都知道跟随蒯圣飞的结果不会有好的结果。
现在就连十艘战船出海作战都凑不足人数了,兵败让开港口是早晚的事。
东域的消息传来,蒯圣飞马上到湄州城城主府,召集了原本从日照群岛撤下来的本部人马,也不管佘宇晨现在如何打算了,带上她仓皇而逃,向着北方而去。
然而,刚出湄州城还不到十里,一队人马忽然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当头“龙”字旗,迎风招展,看得蒯圣飞眉头紧锁。
南疆之地,还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聚集起军队阻拦他的,只有公孙家族。
但公孙家族出任城守将军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在“龙”字旗旁边也应该有“公孙”字样出现,可现在出现在他们前面的只有清一色的“龙”字旗。
“去问问,来的是谁?”蒯圣飞对自己身边亲卫说道。
阻拦蒯圣飞的自然就是从相州城南下的蒯雷,他之所以没打旗号,我因为公孙家族传来的信息是不确定的,如果父皇真的改了“蒯”姓为“龙”,他要是打出“蒯”字旗就显得有些与父皇的口谕不符,但到底父皇是不是真的由此打算,又没有证实,故而才放弃了自己的行军旗号,只打出了“龙”字旗。
蒯圣飞的亲卫举着信使的旗幡上前,不久之后返回禀告道:“世子,是龙国二皇子殿下。”
“蒯雷!怪不得!”蒯圣飞心头略微的明白为什么只有“龙”字旗了,蒯龙的儿女除了长女双月是一出身就因为佘宇晨赐了封号“延安”,而后蒯龙也延续了她的身份不变之外,其余的都没有赐封号,因此没打属于自己的旗号也情有可原。
当下催马上前,暗自衡量蒯龙有没有将蒯家的真正关系告诉他的子女,所以并不开口。
在大军阵前一箭之地停下,蒯圣飞故意大声说道:“我乃镇西侯世子蒯圣飞,为何阻拦我前行。”
话音刚落,就遥遥看见对方主旗之下,一人挽弓,蒯圣飞瞪圆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竟然连回话都不愿意,就要一箭射来,恼羞成怒的蒯圣飞将手中长枪一摆,“小儿,见到长辈竟然敢如此无礼。我替你父亲教训教训你!”
座下战马如风一般向前飞驰而来,赵云见状,虽然身为监军,上阵对抗不是他该做的,然而对方是蒯圣飞,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可不是锻炼二皇子的时候,提起战马上的战刀,刚要策马。却看见身边二皇子已经将手中弓箭射了出去,箭射的不是人,而是蒯圣飞的战马。
经过黑泥加工的箭矢速度超过了蒯圣飞的预计,想要战马躲开已经来不及,长枪枪头点地,一个翻身稳稳的立在了地上。
赵云见此情景,手中长刀放回刀架,反而在手中扣上了一把暗镖。
蒯雷放下硬弓,看着落地的蒯圣飞,目不斜视,淡淡的说道:“赵将军,给本殿下压阵,我要会一会这蒯家世子。做我阿咏嘎的长辈可没那么容易!”
赵云点点头,“殿下放心,一切本将都会......”
“不。”蒯雷一夹座下河曲神马,说道:“我要与他不死不休!本殿下要防止他趁乱逃走。”
赵云大惊,这“阿咏嘎”的名字还真不是白叫的。连忙对后面亲卫使眼色。
蒯雷受点伤是常事,也不算个事,从小到大受伤不算个事,但若是真的危及了生命,那就不是小事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其中跟随而来的嗦莫族人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刻准备着。
蒯雷已经纵马挥舞着黑铁棍冲了上去。
蒯圣飞眼睛一直盯着冲来的蒯雷,对着单枪匹马冲来的蒯雷,全神贯注,手中长枪含而不吐,双脚前后丁步......
然而不管他再这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五丈之外,蒯雷双脚离开马镫,一手在马背上借力轻轻一纵,稳稳的离开马背,站在地上,戏谑的看向前方的蒯圣飞,“敢做我阿咏嘎的长辈,不拿点本事出来,那就是死罪!”
“小辈,尔敢如此!”蒯圣飞见蒯雷自己下了战马,自以为是以为年少气壮,殊不知战场对阵,不只是马战,还有步战也绝不会差。
沙场之上顿时风卷尘沙,映照着这一老一少。
蒯圣飞并没有因为蒯雷是晚辈而留手,枪尖一低,看似在守势,实则是最阴险的一招。
蒯雷视线微微一低,“如此招数,也敢亮相!”
艺高人胆大,蒯圣飞越是如此,反而激起了他内心好战的心。
大吼一声,蒯雷一手提棍,一手扯起背上的披风扔在地上,黑铁棍似流星赶月,挥出一道暗黑无光的轨迹,向着蒯圣飞直奔而去。
蒯圣飞嘴角泛起一抹嘲笑,就算识破了又怎么样?
阳谋在前,反而不惧被人说以大欺小,年龄虽然不占优势,但沙场之上经验才是真正的制胜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