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尔斯清晰记得,自己破茧而出的那一刻,正是在鹿隐寺藏经阁前的草地上。他顾不上周遭的一切,一把抱起菌丝茧,朝着已然沦为废墟的鹿隐寺狂奔而去。
待他赶到藏经阁的废墟处,只见草地上早已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原杉藻,在朦胧月色下,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幽谧的气息。沙尔斯小心翼翼地将菌丝茧放置在草地上,刹那间,如水的月光与闪烁的星光同时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菌丝茧之上,仿佛为其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与此同时,林婧媛、夏侯亦和花和尚三人,只觉那股神秘气息的召唤愈发强烈,如汹涌浪潮般将他们紧紧裹挟,无法挣脱、无从拒绝,只能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鬼使神差般朝着藏经阁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沙尔斯正全神贯注地守护着菌丝茧,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三个身影如幽灵般悄然出现在废墟之中。他瞬间警惕起来,猛地提起巨锤,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别再靠近了!” 那声音在寂静的废墟上空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花和尚一见到沙尔斯这个活生生的人,体内那股对新鲜血肉的渴望便如汹涌的岩浆般瞬间喷发,难以抑制。他们已经一天多未曾吸食丧尸,此刻近距离面对沙尔斯,他仿佛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血管中鲜血汩汩流动的声音。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那声音中满是贪婪与急切。
林婧媛和夏侯亦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同样被沙尔斯身上新鲜血肉的强烈诱惑所笼罩,这种诱惑比丧尸体液的吸引力要强烈百倍,在他们的感知里,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美味。
花和尚身上的血色花纹如活物般在皮肤上迅速隆起,手指骨节接连发出 “嘎嘣嘎嘣” 的脆响。他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手指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长,原本普通的手指甲也蜕变成了蜥蜴般尖锐的利爪,森冷的寒光在利爪尖端闪烁。此刻,他已被嗜血的欲望彻底吞噬,理智濒临崩溃,再也无法自控。一声低沉而又充满兽性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而出,双腿猛地发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高高跃起,张开双臂,向着沙尔斯的胸口恶狠狠地抓去,那架势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夏侯亦见花和尚率先发动攻击,周身鳞片瞬间竖起,变得坚如磐石。他猛地张开大嘴,一条猩红的长舌头如闪电般从喉咙深处弹射而出,舌头前端呈诡异的分叉状,目标直逼沙尔斯的头部。这长舌头足有十米之长,攻击速度快到令人目不暇接,只能捕捉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沙尔斯万万没想到,这两人竟会毫无征兆地变成怪物对他发起突袭。惊愕之余,体内的金属元素如受到召唤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胸部和头部汇聚。花和尚那锋利的利爪狠狠抓在沙尔斯的胸口,却只听见 “铛” 的一声,仿佛抓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钢板之上,利爪与钢板碰撞出的火花在昏暗的光线中一闪即逝。夏侯亦的长舌头触碰到沙尔斯的头部时,也像是碰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他心下一惊,赶忙将舌头迅速收回到嘴里。
沙尔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彻底激怒,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你们找死!” 话音未落,手中巨锤裹挟着呼呼风声,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横扫而出,目标直指这三个怪物。
三人深知巨锤的威力不可硬接,身形如鬼魅般迅速闪退,呈三角之势将沙尔斯牢牢围困。沙尔斯却满脸不屑,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仿佛眼前的三人不过是蝼蚁一般。刹那间,他手臂猛地发力,巨锤呼啸着脱手而出,与此同时,他挥动手中锁链,那巨锤竟如同灵动的蛟龙,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同时向三个方向的敌人发起攻击。
一直没有出手的林婧媛,此时一头白发瞬间如万根银针,带着凛冽的气势刺向沙尔斯。沙尔斯反应极快,瞬间将周身金属元素汇聚于左手,如钢铁巨钳般一把抓住了那凌厉的白发。他大喝一声,手臂猛地一甩,企图将林婧媛像破布娃娃般甩出去。然而,林婧媛的白发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陡然变软,如同柔韧的蟒蛇,迅速缠绕住他的手臂,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他全身蔓延。
眨眼间,沙尔斯半边身体便被死死束缚,动弹不得。花和尚与夏侯亦抓住这绝佳时机,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杀招频出,向着沙尔斯攻去。眼见胜利在望,沙尔斯性命危在旦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自德道人如鬼魅般瞬移至沙尔斯身前,手中雄剑寒光一闪,携着磅礴的剑气斩下,强大的剑气逼得花和尚和夏侯亦不得不后退数步。
紧接着,元亮和道绰也赶到战场。元亮手中战刀一挥,一道蓝色电弧如闪电般向着林婧媛的白发劈去。林婧媛感受到电弧的强大威胁,无奈之下,只得松开沙尔斯,迅速收回白发。
此刻,战场上局势逆转,变成了四对三的局面。林婧媛目光冷峻,扫视一圈后,压低声音对身旁两人急切喝道:“撤!” 言罢,转身便欲逃离。可自德道人怎会轻易放过他们,瞬间再次瞬移,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是林婧媛?你竟然还活着?” 元亮一眼便认出了眼前这个白发女人,几个月前在密印机场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仿佛还在昨日。当时道绰身受重伤,差点就命丧于她之手。刹那间,元亮的眼中杀意骤起,手中战刀上跳跃的蓝色电弧陡然暴长一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怒与杀意。
三对三的局面,让林婧媛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慌乱。她心里清楚,己方三人在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峙中,几乎没有胜算。此时的她,满心懊悔踏上了这望鹿山之行,若是没有来此,他们早就一路向西,过上逍遥自在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