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九十七章：边境之行（其二十四）——游说使者
“我们要怎么进去？”光君在自己与九身旁布下可移动【灵火结界】。
“【种子】，幻化出一些人来追杀我们。然后我们跑，朝着目标营地跑。”九甩手，【种子】落地生根。
“把话说完，别说……”
“稍安勿躁。”九抬手捂住光君的嘴，“一会把【纳米核心】挂在腰上。”
九捏了捏光君的脸颊，一枚煜白色的倒三角灵火印记悄然浮现。
“我们俩假装是姜羽手底下跑出来的。之前姜羽收姜九的时候不说说过，在他之前还有八个人吗？我俩装成其中之二就行。这帮人‘利’字当头，看到你腰间的【纳米核心】肯定不会轻举妄动。”九抬手，【种子】所化的人形显现，“你先跑，我在后面。”
九“狠狠”地将光君顶开。
光君不要命地撒腿就跑。
【希望他们在发动攻击前会先注意到“纳米核心”，而不是把我直接干掉。】
东南角塔楼哨兵发现了光君的身影，迅速做出反应。
攻击随即而至。
【……】
光君扑倒在地，躲在掩体后，望向身后的追兵，发现哨兵并没有攻击追兵的意思。
“跑啊！”九被追兵五花大绑，朝着光君嘶喊道。
光君刚露头，攻击便随即而至。
追兵迫近。塔楼上的哨兵仍旧没有攻击追兵的意思，似乎这样的场面已是司空见惯。他们不会轻易为了逃亡者而得罪追杀势力。
光君取下【纳米核心】，奋力朝塔楼扔去。
哨兵下意识攻击。【纳米核心】随即破碎，能量涌泄。
【击杀追兵】
哨兵随即收到了击杀追兵的命令。
显然有头目在注意着此刻发生的一切，认为此刻的情况，逃亡者能带来的利益大于不得罪追杀势力。
几乎在一呼一吸间，所有的追兵被哨兵无一例外地击杀。
光君缓缓地探出半个脑袋，确定哨兵没有攻击后疯狂地跑向九，悄悄地给了九一拳。
九鼻血直流。
“这样更符合你被抓住的结果。”光君替九松绑，看向朝着自己走来的人。
半个钟后，经过了检查后的双子见到了一名自称是头目的洛斯。
“【互助会】的小鬼，跑到我们这里干什么？”洛斯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地盘问着双子，“问你们话呢！【纳米核心】哪来的！来我们这干什么！追杀你们的人是谁？”
九握着光君的手，紧紧地瞪着洛斯，瞪得洛斯直发毛。
一包烟结束，洛斯捏瘪烟盒砸向双子。
“老子问你们话呢！”
九嘴角微微上扬，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煜白色倒三角印记，又指了指洛斯，手指微微晃动。
【你，不配和我说话。】
审讯室的门被无声推开，男人带着秘书站在门口。
秘书下意识挥了挥面前的烟气。
男人微微蹙眉。
“谁允许你在审讯室里抽烟了？”秘书上前一掌，将洛斯托了出去，而后站在男人身旁。
“二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互助会】吗？”男人在桌面放了一只小盒子，室内的烟味弹指间消散，“你们二位，应该是【互助会】八位【圣童】之二，待遇肯定不会差。”
“代价。我们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九摇头，“圣童？【互助会】的人有多恶心，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那你们也应该清楚，你们脸上的印记是【灵火印记】，就算你们能够暂时逃离，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也没有义务收留你们。”男人伸手从秘书手里接过双子的破帆布包，“如果让我们留下二位，那你们得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比如像那枚【纳米核心】……只可惜，现在被毁了。”
“大人，我们的价值应该向你们的首领展示，而不是向你展示。”光君不急不慢地开口，“您说对吧，首领小姐？我是不相信秘书在身边，还需要自己开门的首领。”
“我弟弟很擅长察言观色，他可以留在您手底下处理很多私事。而我……您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九摊手。
首领挥挥手，示意男人离开。
“我叫衣霓，你们……是来要人的吧？夜火的执事……”衣霓面无表情，手指轻轻击打桌面，“我不是什么消息闭塞之人。你们到边境来做什么，我也有所耳闻。至于我什么时候猜到你们身份的……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可能是【互助会】的人。没有任何一位【互助会】的成员会觉得【互助会】恶心——因为没人加入之后还能够逃离。”
双子不语。
“你们是在给我面子吗？”衣霓突然笑了笑，“掩盖自己的身份进入这里，然后找到头目私下交谈……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派你们来的那位，一般人都得给他面子。”
“那既然我们给您面子，那您是不是可以给我们行个方便？”九摊牌道。
“只要你们有能力带他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毕竟他藏在我们这里，只会徒增麻烦。”衣霓递给双子一把钥匙，“说点题外话，我并不喜欢你们夜火。但我不会傻到认不出来你们俩是先礼后兵的【礼】。你们不明牌到这里，我跟感谢你们——至少没有给我添加麻烦。借用【互助会】的身份，那也比夜火强了太多。在我们这里，你们并不受欢迎。”
“那跟我们相比，逃到您这里的那位是不是更不受欢迎呢？毕竟您没有要保他的打算。”光君追问。
“原因很简单——那个人带了能够威胁到我们的东西，并以此胁迫我们给他提供藏身之地。”衣霓指了指九，“和他相类似的能力，跟【落之核】有关。不必惊讶，我能在边境的交界处建立自己的势力，那肯定不会是泛泛之辈。”
“那您……”九说话说半句。
“如果我有办法与有关【核】的东西抗衡，那我就不应该在这种地方了。”衣霓自嘲地笑了笑，“你们先去做你们要做的吧。我能给你们的时间不多——大概两个钟左右吧。两个钟后要换班，被发现了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九起身，一把抓过钥匙。
密室。
钥匙插入，缓缓转动。
九望着深不见尽头的走廊，左右环视身侧两旁的空房间。
…
“你呢？”衣霓看向光君，“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
“我更倾向于和您聊聊，而不是去抓一位令人感到恶心的混蛋。”光君咧嘴一笑。
“小朋友，那你又是如何确定我不是那样类似的恶心之人？”衣霓敲击桌面，秘书推门而入，放下两杯热气渺渺的茶水。
“边境和内城是两个世界。我不会把内城的善恶观带到边境来衡量边境的人事物。”光君透过茶水的倒影观察着衣霓的表情。
“哦？”衣霓手腕转动，茶水旋涡微旋，“看来小友并不是古板之人。”
光君笑而不语。光君明白，虽然自己这么说，但不代表自己真的这么认为——有些对于善恶的定义，并不会因为地域而改变。而自己此刻只是在说一些所谓的“官话”，一些必要的“鬼话”。
“很简单的道理——衣霓小姐曾在边境做了什么与夜火有什么关系？”光君端起杯子，微抿茶水，“好茶！衣霓小姐喜欢品茶，那就必须有相应的茶具。只要茶具能用，就没有更换的必要。衣霓小姐，您说呢？”
衣霓将茶杯放下，打量着光君。
“你……是替哪位大人来当说客的？”衣霓扶了扶眼睛。
“说客？不，我只是某个人侍卫兼使者。”光君轻轻摇头。
衣霓明白了，光君说这些并不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而是在传达某位大人的意思，并将选择权交给自己。
衣霓也曾猜测过夜火派出两位使者的意图，但此刻却与自己预想的有些差异。
没有游说与劝说，仅仅是传达意思。而越是这样，越是能够说明那位大人并不那么在乎被传达者的选择。
衣霓同样明白，边境这块区域，不可能长时间处于如此的动乱状态——内城一定会在某一时刻选择伸出自己触手，重新将这块失落之境重新纳入自己的版图。
但衣霓没有想过，先伸出触手的居然是夜火这样的一个“非政府性组织”。
此刻，“韬光养晦”这四个字久久地回荡在衣霓的脑海中。
“夜火只是不想让自己远征队的后方有太多隐患。”光君刻意说话说半句，让衣霓猜自己的意思。
“远征队？夜火是打算远征何处呢？”衣霓荡着茶水。
“能让边境处于后方的地域应该不多，且仅有一处。”光君仍是谜语人式发言。
“远征外城……夜火真是……壮志凌云。边境都尚未收复，谈何外城？”衣霓笑出了声，“小友，你的这番说辞，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
“月余时间，掌握边境七成左右的交易所，不知道衣霓小姐对此作何定义。”光君伸出手指，弹了弹杯子，“茶和茶具都是好东西，看得出来衣霓小姐品味极佳。况且衣霓小姐自己也说，自己是没有办法与【核】相抗衡才选择盘踞边境……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衣霓小姐需要有伯乐赏识，给予衣霓小姐能与【核】相抗衡之物？”
“有多大本事掀多大浪。无论怎么说，夜火都尚未完全控制边境，也就无法对外远征，更何谈别的？”衣霓态度坚决。
“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衣霓小姐不愿意接受这跟橄榄枝？”光君将茶水一饮而尽。
“我想可能是时候未到，或者我需要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衣霓摇摇头，“我不拒绝，但也暂时不接受。”
…
九停了下来，盯着挡在面前的大门，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凶神傩面】浮现，九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影，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