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吧。
李北玄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他也没想到钱福海这货这么癫,居然敢直接在这安西城里纵火。
这么看来,熊战这番安排,倒是也合情合理。
“那就再麻烦熊大哥了带人审一审,务必撬开这帮人的嘴了。”
钱福海这货不惜纵火,也要隐瞒民女案的证据,想必想让他交代,也得费一番功夫。
就是不知这一来二去间,又得耽误多少时间了。
“哎……”李北玄叹了口气。
随后便见熊战一挥手:“还审鸡毛啊,路上我都问出来了!”
“那民女撞死在柴房后,钱福海就让家丁把尸体埋到城外三里外的后山下面了,我口供都录好了,眼下已经着人去挖了!”
李北玄:“?”
熊战一摊手,解释道:“钱福海那厮,外室小妾加起来特么二十多房,一个个都是十来岁,没经过人事的小丫头片子,我就随便一问,她们就哭的稀里哗啦,啥都招了。”
李北玄:“简直过分!”
他才只有四个老婆!
这钱福海居然有二十多个!
就他那三寸丁谷树皮的样儿,想必那些如花美眷,都是这货威逼利诱来的吧!
“好生安置起来吧,别放猪圈了。”
李北玄想到熊战说一个个都是十来岁的丫头,心里也挺不落忍。
而熊战闻言,也是点头:“那是自然,这群丫头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寻思着她们愿意回家的就回家,要是不愿意回家的,干脆就在咱们营里当个厨娘,干点杂活吧,也算是条出路。”
“不错,不过也得跟兄弟们交代清楚,别唐突了这些女孩,她们身世可怜,本就受了钱福海的迫害,莫要让她们再遭二次罪了。”
“贤弟放心,咱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干不出这欺负弱女子的事儿!”
熊战一听,便拍着胸脯说道。
而李北玄则点了点头,撸胳膊挽袖子,对熊战道:“点上五百兵马,随我进城!”
熊战:“又进城作甚?”
李北玄奇怪的看着他:“钱福海当街纵火,触犯武朝理律,其罪当判流放,不得让府衙那位高知府升堂断案?”
“……”熊战:“卧槽,你好毒。”
让高蔚生亲自审钱福海,这跟让高蔚生自己扇自己嘴巴子有什么区别?
而且钱福海那桩那桩民女案,高蔚生可是知情者。
等钱福海被押上公堂,光是吓都能把高蔚生吓个半死了啊!
“走走走!”
不一会儿,五百精兵整齐列队,李北玄一马当先,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向城中进发。
府衙内。
高蔚生听到钱福海被抓的消息后,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钱福海那个王八蛋这是找死不成?
熊战前来搜家,让他搜又能如何?
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民女,就算暴露出来,难道他堂堂一个知府,还保不下来他?
“大人,钱师爷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典史王崇武摇着头,无奈的说道。
李北玄那边,虽说掌握了民女被掳案的证据,但最关键的栽赃这一环,他们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当初钱福海闹出事儿来后,他们不过是似是而非的在府里说了那么几句,又通过家丁、丫鬟之口,将事情宣扬至安西城里。
整个过程下来,根本没有任何把柄可以抓。
李北玄就算想借此发难,也得师出有名啊!
可结果钱福海这一冲动行事,纵火销毁证据,分明是欲盖弥彰,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还顺带把他高蔚生也给拖下泥潭了!
“眼下,钱师爷已经被带到那军营里头去了。”主簿孙启文想了想说道:“要不下官冒险去军营走一趟,劝劝钱师爷,让他把事儿都认下来?咱们现在保他恐怕是保不住了,但他的家人……”
“他家人也被熊战给捉走了!”王崇武摇头说道。
而孙启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要不,把他们一家老小都给……”
“蠢货!”
看着一脸老谋深算却又算不明白的二人,高蔚生气的直咬牙。
“快去找人,把钱福海府里那些地契、账本、书信都给毁了,眼下保住钱福海是不可能了,只能尽量销毁证据,莫要让钱福海攀咬到本官身上!”
“是!”
王崇武和孙启文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兔死狐悲的神情。
高蔚生未免也太凉薄了些。
钱福海为他尽心尽力这么多年,而今事发,高蔚生不仅不想着保下钱福海,反倒是想着断尾求生,只求不要连累自己……
虽然这是人之常情,换做他们坐在高蔚生那个位置上,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可毕竟屁股决定脑袋,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有可能落到钱福海这个下场,二人便只觉心凉。
“走吧,趁着李北玄他们还没彻查清楚,咱们快去钱府拿东西。”
“王兄请。”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府衙大堂。
然而,他们刚走出前院,还未靠近大门,就见几个衙役匆匆忙忙的冲了过来。
冲着王崇武和孙启文道:“二位大人,不好了!武安侯带着五百精兵,已经将咱们府衙给围住了!”
王崇武和孙启文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把府衙给围住了?
“可、你可知李侯爷是为何而来?”
孙启文战战兢兢的问到,难道钱福海那嘴比棉裤腰还松,已经招出什么东西来,这才让李北玄大兵压境,前来兴师问罪来了?
“报告大人!李侯爷是来请高大人升堂断案,亲自审问钱、钱师爷的!”
闻言,王崇武和孙启文顿时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
让高大人来审钱师爷?
按理来说,知府确实是干审案这个活儿的,但李北玄这也太贱了一点吧?
这不是往高大人脸上抽巴掌吗?
孙启文压低声音:“王兄,你说这是武安侯给咱的下马威,还是他真就铁了心要按规矩办事,让高大人下不来台?”
王崇武眉头紧锁,苦思冥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看两者皆有。李北玄那性子,本就强硬,又手握重兵,如今抓住钱福海这事儿,定是要狠狠拿捏咱们一把。”
他们这次,怕是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