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宸回到山洞的时候,云峥以及他带的一行人正被五行司的人挡在洞外面。
大约有三十来人,却各个显的有些狼狈。
其中一人正同霍都理论。
“霍将军,这瘴气森林又不是你们五行司的地盘,您凭何不许我们进去!”
“又凭什么不让我们见宋相!”
霍都却手持大刀,坐在洞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人,我们救的,地方,我们找的。”
“你说凭什么?”
那人显然有些急了,又上前一步。
“就凭我们世子是相府的姑爷!是怀王府的世子,将军毕竟与我们世子同僚一场,如今这番做派,莫非是要与我们怀王府为敌不成?”
他们进了这个鬼地方也有差不多两日了。
那无处不在的瘴气似乎会让人行动迟缓,神志混沌,是以进来不过一日,他们便对那些时而出现的野兽逐渐疲于应对起来,第一夜便丢了所有的口粮。
之后更是被追逐的无法,只能四处躲藏。
不是没有想过退出去的,可这鬼地方的地形也格外复杂,他们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
如今好容易寻到了栖身之地,又听闻他们已经寻到了宋相,哪里能轻易放弃。
若是能同他们会合,他们或许不仅可以安然离开此地。
还能寻找时机完成怀王的指令……
只是霍都显然对于此人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我管你好王府坏王府,我们行军打仗有个规矩,无人之地,先到为王!”
“所以如今这地方,就是我们黑甲卫的地盘,我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你若不服,不如过来比试比试?”
霍都说着,将他手上那柄比人还高的大刀重重的往地上一砸,发出一声闷响。
那怀王府的府兵顿时面色青白。
这霍将军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他们自然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们如今的状态……
只得梗着脖子道。
“霍将军如此不讲理,就不怕回了上京,被我家王爷参上一本吗!”
“还是你以为有摄政王做靠山,有军功在身,便可以目中无人,没人能动得了你了?”
霍都闻言只冷哼了一声,欲再次开口说话,让他们有本事就去参,他霍都还真就不怕,大不了他回他的漠北去,不在上京受这个鸟气!
却被已然赶到的君九宸抢先一步将话堵了回去。
“要参也得有命才行。”
“不过这洞是本王让霍将军守着的,怀王府要参,参本王便是!”
原本与霍都呛声的那人见着突然出现的君九宸,眼中不由划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一般,有些迟疑的看了云峥一眼。
云峥此时虽然同身旁的怀王府府兵相比显得没有那么狼狈,除了衣角沾染了些泥污,身上那身白色的锦袍依旧平整而显眼,只面上终究还是露出了一丝疲态。
而在看到君九宸出现的时候,他显然也有些惊讶。
黑甲卫会过来寻找宋易他能理解,毕竟宋易如今在为君九宸做事,但算着日子,漠北使臣与漠北太子如今已然入京,他作为摄政王,理应帮着陛下应对,怎会亲自前来?
莫非……
他是还惦记着晚儿?才对宋易如此看重。
如此想着,云峥打起几分精神,看向君九宸。
“想不到这个时候,会在此处见到摄政王,看来摄政王对于相府的事还当真是“格外用心。”
“王爷此时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漠北人入京后欺陛下年幼,闹出了什么乱子来?”
若真是那样,父王便能逮着他的过错,对他这个摄政王口诛笔伐。
如此简单的轻重缓急,他不相信他看不清。
君九宸听着云峥的话,却只缓步走到霍都身旁,借着地势,居高临下的看向云峥。
“本王如何……便不劳世子关心了。”
“何况怀王不是正愁没有表现的机会吗?若漠北人趁机惹事,不是正中了怀王的下怀?”
云峥听他说起父王,也冷眼回看向他。
“摄政王不必如此阴阳怪气,我怀王府向来忠君爱国,若漠北人当真要惹事,我怀王府自然当仁不让。”
“何况比起摄政王只为一己之私,便置陛下于不顾,擅自出京寻人,我父亲至少公私分明,不会如王爷这般随心所欲!轻重不分!”
君九宸闻言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世子既然都能如此义正言辞的说出“忠君爱国”几个字了,本王又还能说什么呢?”
“而且说起公私之分,世子那大义灭亲,射杀发妻的魄力,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而后便转过身去,一边缓步朝洞内走去,一边缓声道。
“这瘴气森林凶险,我们自顾不暇,便不招待世子了!”
“霍都,看好洞口,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君九宸说着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又转头朝云峥道。
“对了,顺便提醒世子一句,我们这洞里有火光,夜里可比旁的地方更“热闹”些,若世子不肯离去,可要格外小心……”
“还有,我们这洞口布了些防畜牲的陷阱,世子若是不小心带着人往里冲,中了陷阱,死了人,我们五行司可不负责……”
语毕,君九宸便再没有迟疑的走了进去。
霍都则立即声如洪钟的应声道。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