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静静地躺在桌上,将其打开,里面是一个挂饰和一个信封。
拿起信封,两道光影随即投射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正是羽泽和严间。
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立体影像,心中五味杂陈。
“我来开口吧,小梵,如果你看到了这里,那就说明,我们很可能已经死了。”
“不要为我们伤心,小天梵,你的未来会见到更多的我们。”
“去去去,一边去,这时候你插什么话,我先说。”
录像很不专业,但这样打闹的他们,却是最为真实的。
“咳咳,应该严肃点。”羽泽对着镜头尴尬地说着,随即调整状态,“小梵,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回家。”
“事实上,我的回答是有些假话的。”
“并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因为从有人给我预言过,说我就只能会有一次见到老妈的机会了。”
“我不知道问题会出在我身上还是老妈身上,我怕我回去之后,老妈就会因为什么而去世。”
“但我接受不了,我已经那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就算我不去见她,她也一定会来找我。”
“路途遥远,而且风险很大,老妈身体本来就不好,我不能让她冒这个险,所以我回去了。”
“那几天,我很开心,我发现所谓的担心已经不重要了,老妈也很想见到我,把她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甚至有些后悔回去那么晚了。”
“和母亲分别,我是非常不舍的。”
“但我还是回来了,回到协会,我依旧做着自己的工作。”
“直到现在,麻烦事找了上来。”
“我想起了那个预言,本来我说什么都不想要冒险了,但我想到,或许我去了,母亲就会安全……”
“羽泽,差不多得了,不该说这些的。”
“是啊…不该说这些的。”羽泽擦了擦眼泪,“但我怕我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小梵,但有件事羽泽哥必须告诉你。”
“不要害怕分别,每一次离别都有他的意义,你将因此变得更加坚强。”
“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吧,你怎么觉得小天梵会因为你而伤心到那种地步。”
“喂,小梵可不像你这么没心没肺!”
将冲过来的羽泽推到一旁,严间看向镜头道:“小天梵,还记得我们冒险家的精神么,那是我们的约定,要记牢哦。”
羽泽不再疯闹,露出他那最标志的微笑:“如果我们真的回不来了,记得要来看我们哦。”
“那枚挂饰,是我和羽泽为你定制的,作为我们最后的‘礼物’。”
“加油,小梵,你一定会成为比我们走得更远的人。”
“加油。”
录像到这里就结束了,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精致的画片。
那都是我们共同完成委托的回忆,而最后一张,是我们的合照。
不知那照片是什么时候拍下的,我对此毫无印象。
不过,我此时也明白了,原来人在悲伤的时候,是可以笑出来的。
将照片收起,我拿起那枚挂饰。
那是一个空间储物宝器,与储物袋功能一样,只是在外形上有些区别。
金黄的宝珠挂在上面,金属材质却剔透如玉,两侧,是具象的元素,一侧是热烈的火焰,演绎着跳动的喜悦,一侧是冷峻的清风,编纂着沉默的关怀。
『泽、梵、间』的字样印刻在上面,一旁,还有几个小人的背影,似在欢笑。
颤颤地将其打开,自动便与我的精神力绑定,挂饰里面装着一些能源币,从数量上来看,并不在少。
而这大概是他们全部的可用积蓄了。
将所有东西收起,我静静地躺在床上。
珍惜眼前人——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脑海里,带着深深地疲惫,我很快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师傅还在房间中休息,捏着所有的积蓄,我悄悄出了门。
一路顺畅地来到一家店门前,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但店里依旧开着。
近生之家——已经来过几次,对于这里的业务,我已经相当熟悉了。
推门而入,我直接找到了服务人员。
“先生,请给我定做一套悬浮房屋,这是定金。”我将钱交了过去。
“您好,请稍等片刻。”服务人员的态度依旧很好,“请填一下这张表单。”
将一些信息和房屋的要求填写好后,我再次说道:“维修这个的话,大概要多少钱。”
说着,我将“银素”拿了出来。
“啊,这个需要等到白天,请专业人员鉴定一下,您也可以先把它交于店内,次日再过来取,而且如果本车是在本店内购入的话保修期内是不需要花太多钱的。”
“是在其他的近生之家内购入的可以嘛。”
“可以的,只需要出示相关证明就行。”
我点了点头:“那就先放在店里吧,另外,还请再为我拿几束花,菊花,百合,白玫瑰这类的就好…”
“好的,需要为您包起来么?”
“不用了,谢谢。”
将花装入挂饰内,我突然想起还没给它取名字。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采用“白桅”为其命名,以此来纪念这守候一生的友谊。
向着家的方向走,望着并不晴朗的天空,我有些犹豫。
几番思想斗争后,还是拨起了一个号码。
通讯接通,我有些欣喜,也有些紧张。
“于队长,我没有打扰您休息吧。”
于德治的脸上看上去充满了疲惫:“没有,修为稍高一点时,就不需要做一些平常需要做的事了,比如吃饭睡觉,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我想请您,再陪我回去一趟,我想看看能不能寻找一下羽泽哥他们的…遗体……当然,报酬不会少您的。”
通讯那头沉默了,我紧张地等待回话,良久 ,才听见:“不用什么报酬的,正好我也有事要去处理,三天后吧,我在协会分部等你。”
“好的,谢谢您,感激不尽。”
挂断通讯,我心中一喜。
至少,我现在在协会也不是完全没有了依靠,只不过于德治看上去很是匆忙和劳累,不知在处理些什么事情。
轻手轻脚地回到家,确认师傅没有被自己吵醒后,我再一次回到了床上,而这一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