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纰漏了?
苗仁风猝不及防,不仅仅被淋了一身水,那张原本就不周正的脸也被锋利的玻璃碴割得伤痕密布。
他不愿意承认营救行动的又一次失败,但是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摆在了面前,事实证明的无能、父亲和家族将要遭受的危机、以及损失一名丙级强者之后将要面对三叔的怒火,都令苗仁凤接近崩溃。
“啊……啊……啊!”
苗仁凤无法克制地发出一声声尖叫。
与此同时,审讯室内也传出了尖叫。
只是苗仁凤的尖叫接近癫狂,而后者是纯粹的恐惧。
当审讯室内传出动静的那一瞬间,门外的看护者们当即做出了反应,所有人都以最快地速度从地上弹起来,摆出攻击姿势。
林殿和马涂二人更是拔出了配枪,对准了审讯室大门。
林殿面色沉重,他探手伸向门把手,在刚要触碰到门把手时,却被马涂一把紧紧握住。
“你要干什么?没听见里面有惨叫吗?”林殿当即就怒视马涂。
面对林殿那双摄人的眸子,马涂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冷冷回道:“别忘了金秘书地交代,这扇门只有指挥使、宫师以及金秘书能进!”
“哪怕里面关押的要犯就要死了,也不行?”林殿面色狰狞。
“死了也不行!”马涂目光坚定。
二人的目光互不相让,直到里面的惨叫声消失不见,林殿松开了对峙间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手,冷声道:
“希望你别后悔!”
马涂见状,亦是松开了紧握林殿的手,往地上一坐,懒散地倚靠在墙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他摆摆手,示意长安镇抚司的锦衣卫们放松,见大伙儿陆续坐下,这才将目光转向已然像倔驴一样杵在门前的林殿,轻声回道:
“我是不会后悔的!”
……
不远处的黑塔,方绩恪再度为两位秘书佩戴上了紫金勋章。
这一次,他没有再去拍两人的胳膊,而是率先向陆粱伸出了手,陆粱对面着台下,只能展露最得体的笑意,只是在伸出手时,只有金生水瞥到陆粱微微颤抖的手。
陆粱握住了方绩恪的手,随即就面色一紧,因为他感受到了指挥使逐渐加大的力道,但陆粱的微笑却只能更加得体。
“你俩私下里是如何称呼我的?不会也是老头吧?”
方绩恪背对着台下,低声询问陆粱,双眼满是警告之色。
陆粱觉得此刻与自己握手的是一只铁钳子,只能微笑着轻轻摇头,双眼已经带上了讨饶之色。
陆粱并不敢狡辩,因为私下里他真这么称呼过。
好在方绩恪在狠狠瞪了一眼陆粱之后,便转头看向了金生水,向金生水伸出了手。
金生水眼尖,只是随意一瞥,就注意到陆粱那只失血的、不住颤抖的狗爪子。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金生水笑着握住了上司的手。
只是这笑容里的苦楚与无奈,只有他,还有陆粱清楚。
“恭喜,恭喜!”
上司嘴上说着客套话,手里的力道却指数级加重。
正在此时,金生水突然接收到一条来自瘦蛤种的信息,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上线,直接将这条消息转发给了上司。
“指挥使,一名丙辰级异人被拿下!”
你看我接受表彰的时候都在专心工作,您总不至于在这样的特殊时刻惩罚这样特殊的我吧!
似乎在印证金生水的肺腑之言,会议大厅窗外的暴雨眨眼间迅速消失,乌云散去,温和阳光的阳光又照了进来。
“好,暂时放过你,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苛责之人!”
手握的钳子一松,金生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在热烈的掌声和祝贺声中,三人回到座位上。
只是这一次众人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一是因为对于两位指挥使秘书获得紫金勋章已然是心服口服到麻木的程度。
二是因为这鬼天气属实是变化莫测。
人的心情往往会受到天气影响,此时又见晴,所有人都面色轻松起来。
唯有苗擒虎,阴沉着脸,如几分钟前窗外的天气一般。
“老二,对不起了!”
苗厚堂深深凝视着一公里外的双塔,在心底默默祈求自家二哥的原谅。
苗仁凤虽然愚钝,但终究都是淌着苗家血脉的亲侄子,往后定然让其享受终生荣华富贵。
所以,为了家族长久之计,二哥,你去死吧!
苗后堂心理建设完毕,拨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三声,对面接通,很安静。
苗厚堂缓了几秒,冷冷吐出两个字:“动手!”
苗厚堂刚放下手机,办公室门忽然被推开,苗仁凤脸上和脖子上缠满了绷带,露出的那双眼睛猩红无比。
苗厚堂对上那双眼睛,顿时心虚不已,只以为自己刚才的通话被对方偷听到了,他立马移开了目光。
“四叔!”
苗仁凤声音嘶哑,仿佛来自地狱。
苗厚堂身形一颤,随即就起了杀心。
事已至此,留着也是祸害,留着苗家将就此不得安生。
他刚要动手,对面却传来哭腔,“四叔,真就没有办法了吗?求求您,救救我爹吧!”
苗仁凤突然跪倒在地,冲着苗厚堂磕起头来。
脑袋结结实实砸在木质地板上,很快,脑门上裹住的绷带便沁得殷红。
苗厚堂心神一松,确定自己谋杀亲哥的行为没有被撞破,便快步走向苗仁凤,死死托住对方的肩。
“四叔,不然我们再求求三叔吧,他能量大,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泪花从苗仁凤赤红的双眼里流出,他依然在祈求,三十多岁的汉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仁凤,虽然老二没能救出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立即就死了。
想要给他定罪必然要经过大理寺审理,除非锦衣卫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否则我们仍然有机会,待你三叔回家,我们就一同去求他……”
“谢谢四叔,谢谢四叔!”
苗仁凤闻言激动得挣脱了苗厚堂的手臂,再度狠狠将头磕在地板上。
苗厚堂又去扶他。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孝顺了?
苗厚堂对苗仁凤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而在他看不见地方,苗仁风赤红的双眼里,怨毒的目光一闪即逝。
老家伙,为了苗氏就要除掉那个老不死的是吧?然后你们便能轻易夺走老不死的所有资产?
那是我的,你们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