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她出现在壁炉旁边,炉火正旺,烤的她浑身暖暖的。
“醒了?”院长的身影凑过来,手在她额头上探着。
顾云清看着他丝毫不隐瞒的关切的眼神,她明明应该感觉不自在的,但本能却贪恋这种温暖。
她眨眨眼:“教授,我怎么在这里?”
“你在禁林昏倒了,我正打算出去巡逻,麒麟找到我硬把我拉到禁林里。”斯内普放下心。
“教授,我以前没有这毛病,不知为什么,刚刚头特别疼,然后就昏倒了。”顾云清回忆着。
斯内普叹口气:“是德姆斯特朗的人干的,那个卡卡洛夫,与在云霄山害你的人是一起的,你中了昏迷咒,他是食死徒,可能对你有什么企图。”
顾云清身体一怔:“是……师父告诉你的?”
斯内普漆黑的眼珠转了转:“他和邓布利多聊到你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顾云清低下头:“我感觉,我会给学院带来麻烦。”
“不,”斯内普的反应有点奇怪,他没有任何思考,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否认,“你从来不是麻烦,从来不是。”
“我们认识不久,您怎么知道?”顾云清苦笑着看一眼烧的正旺的炉火。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因为……谈起你的时候,你师父看样子很自豪。”
顾云清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意外。
“我就知道,我不是单纯来到这里的。”顾云清感觉炉火让她的眼睛疼痛,勉强睁着眼睛。
斯内普从兜里掏出一条几近透明的轻薄的丝巾,走到她身后,轻轻遮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在脑后打了一个松松的结。
“这是……”
顾云清抬手摸了摸:“云霄宫的荧蚕丝?”
“是一位故人送的。”斯内普期待的眼神中有些失望。
“看来您和那位故人的关系不一般,这种蚕只在晚上活动,只有满月的时候才吐丝。”
斯内普用沉默代替回答。
他多么希望她能想起来。
这世上有一种折磨,相见不相知,我从茫茫众生中找到你,但你却不记得我,即便我们曾经爱的生死相随,爱的刻骨铭心。
“我能看看你的魔杖吗?”斯内普忽然说。
顾云清从袍子里掏出魔杖,递给他。
“你能驾驭吗?”斯内普看着熟悉的魔杖,心中愈发苦涩。
顾云清摇头:“奥利凡德先生说这就是我的魔杖,但我感觉我根本驾驭不了。”
斯内普拿着熟悉的魔杖,魔杖仿佛传来阵阵力量要和他融为一体。
他看着干净的手腕,想起曾经两人拿着彼此魔杖丝毫没有排斥,他们在各个方面完美契合,让所有人羡慕。
他掏出自己的魔杖,放到她手中:“你试试我的。”
顾云清小心地接过魔杖,看着他。
得到肯定后,她尝试了一下最简单的漂浮咒,将魔杖对准沙发上的一本书。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近乎完美地施咒,书本瞬间轻飘飘地离开沙发。
“将它放到办公桌上。”斯内普说。
顾云清操控着魔杖将书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利索地翻转手腕,欣喜地看着魔杖,然后看向他。
“你可以先用我的,别告诉别人。”斯内普看着她。
“先生,这不太好吧?您能驾驭的了那根魔杖吗?那是一条恶龙的神经做的。”顾云清看着斯内普手中的魔杖。
斯内普看着她,魔杖对着炉火,火苗瞬间仿佛龙卷风一般要冲出来,然后又在下一秒仿佛即将熄灭,然后才恢复正常。
“控火是巫师最难的技能,你别告诉别人就行了,有人问,装糊涂。”他看着魔杖上的紫水晶,手指轻轻抚摸着。
那一刻,顾云清在他眼中仿佛看到了藏在心底的东西。
“谢谢,教授。”顾云清行了一个云霄宫的最高礼。
“离那些外来的远点,尤其卡卡洛夫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声音低沉,每个字的间隙拉的很长。
顾云清点头。
离开办公室,斯内普站在原地,双手拿着魔杖,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举起魔杖,绕着上空挥动一圈,一只威武的雄性麒麟出现在房间里,头顶几乎顶到天花板,它威严的晃了一下头,然后绕着房间奔跑了几圈。
斯内普看着麒麟消失在窗口。
云儿,起码这次,我不会让你再承受因为我而产生的痛苦。
顾云清回到休息室,西莉亚和艾拉穿着睡衣坐在黑色真皮的沙发里,她们看到她回来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们还以为你在哪个机关里迷失了。”艾拉揉了揉蓬松的头发,上前拉着她的手坐到沙发上。
“我去禁林看了看麒麟,耽误了一些时间。”顾云清抱歉地说。
“你的眼睛怎么了?”艾拉在她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眼睛上的丝巾。
顾云清摘下丝巾:“眼睛有点不舒服,没关系,老毛病了。”
“让院长给你看看?校医院都经常找他拿药或者治疗那些魔咒事故的学生,他很厉害。”西莉亚仔细地看着她的眼睛。
“有机会再说吧,不早了。”她看看时间。
正在此时,弗林特催促休息室的几人回到宿舍,今天他负责巡逻。
“还习惯吗?”弗林特上前,粗犷的面部让他即便做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显得夸张。
顾云清点头:“大家很好,真的。”
从小到大,除了林云峰,身边的师兄们早已成道,对身边的一切都淡淡的,他们极少有类似凡人的爱恨情仇,是那种看破轮回的淡然。
而自己来这里后,她感受到了属于青少年的热情,以及,朋友之间的真诚。
或者正如分院帽所说,在斯莱特林,你能交到真正的朋友。
回到寝室,她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魔杖。
繁杂的花纹有序地排列,克制与精致并存,仿佛时光中掩埋着悠久历史的文物。
她尝试着用魔杖拉下窗帘,而手中的魔杖似乎也立即知道主人的意图,窗帘绳子听话地落下。
斯内普办公室的门被敲开。
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
“我可以进来吗?”他有教养地询问。
斯内普点头,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邓布利多进来,打量着那些瓶瓶罐罐。
“西弗勒斯,你对我提到卡卡洛夫的事,我感觉先观察观察,毕竟时间过去了太久,人总是会变的。”邓布利多缓缓地说,打量着瓶子里的死耗子。
斯内普努了一下嘴:“您总是把人想的太好,哪怕是他。”
邓布利多不以为然:“西弗勒斯,人得有开始的机会,我们也得给他们开始的机会。”
“那也得看值不值得,我认为他不值得。”斯内普将手背着,嘴角一撇。
“那就看好他,别让他弄出什么名堂。”邓布利多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您今天来,不会只想谈卡卡洛夫的事儿吧?”
“哦,西弗勒斯,新来的东方学生,怎么样?我想你见识过她的一些情况了。”邓布利多手搭在沙发背上。
斯内普扬扬眉毛:“他们的天赋肯定要高于我们这里。”
“当然,我是说,有些特殊情况,你能应付的过来吗?”邓布利多眼睛里闪着你明白的眼神。
斯内普没有犹豫:“没问题。”
“西弗勒斯,包括她在某种程度上的特殊?”邓布利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斯内普点点头:“我很了解。”
他的手腕收了收,将魔杖藏进袖子里。
宿舍里,顾云清小心地擦着自己手中的魔杖,看着上面繁复的花纹。
魔杖传来温热的触感,就好像……好像院长那双手的温度。
她猛地摇头,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她挥手将炉火熄灭,将魔杖放在枕边,然后缓缓睡着。
斯内普看着她房间的光熄灭,轻轻叹口气。
这一晚,她睡得很香,自己好像在一个温暖又安全的怀抱中,让她足以放下所有的伪装和戒备,只是安心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云清看着房间窗帘渗进来的一缕光,她揉揉眼睛,想到今天的课,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第一节课是魔药课,还是院长的课,他看着那么严谨,肯定不喜欢学生迟到,她心想着完蛋了。
整理好衣服之后,将魔杖放在袍子里,她拿着书包快速朝教室跑去。
斯内普讲课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他屏住呼吸,缓缓推开门。
后面的同学注意到她,她低着头,不敢看讲台上的人,然后找了个最后的位置坐下。
斯内普讲课的动作停了一下。
“隆巴顿先生,上课走神,格兰芬多扣两分。”斯内普的声音将大家的视线拉回到讲台上。
顾云清心提到嗓子眼了,她等着接下来对她迟到的惩罚,但教授只是低下头,翻了一页教材,继续讲课。
小心翼翼地拿出书后,她舒了口气。
德拉科凑过头:“院长永远向着我们。”
顾云清笑笑,找到上课的内容,拿起羽毛笔记着上面的知识。
上午的魔药是联课,等到中午的时候,大家的脑子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大家解脱了似的将书草草收起冲出教室。
顾云清停在最后,她缓缓走上前,在讲台上的人凝视的目光中停下。
“抱歉先生,我早上迟到了。”
她鼓起勇气,但声音很小。
斯内普叉着手放在讲台上:“舟车劳顿,贪睡很正常。”
“我不会再犯了,先生。”顾云清抬头,保证地说。
斯内普看着她这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一时间忘了回应。
“去礼堂吃饭吧,今天可能有你喜欢的菜。”他的声音带了些许嘶哑。
顾云清没有停,上前帮他收拾课件和以前的作业。
斯内普也没有反对,教室里只有书本和纸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