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等待的过程中,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唐胜楠跟着进了基地,见识了基地的繁华之后,不由地吐槽月光基地太垃圾,跟中宇基地根本没法比,而且管理层更是一个压一个,已经形成了某种平衡的制度,哪像萧莫穷他们累得和狗一样。
好不容易没有盛景行的阻拦,唐胜楠可以美滋滋靠近孟晓悠,偶尔伸手掐两把小脸蛋,体验了一番裴斯年的快乐。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怕裴斯年趁小漂亮不注意暗杀她,晚上没有和他们一起住。
上个月的房租到期了,不出意外三天后他们就要离开b市基地,所以孟晓悠和房东商量商量,给点物资,多住几天。
按理来说这不符合规矩,一租就应该一个月起租,不过房东架不住丧尸先生的死亡凝视,心惊胆战同意了,顺便还把隔壁的房子让出来给唐胜楠住。
白天两个女生亲密地贴在一起,裴斯年在后面当黑脸跟班,存在感极强,无声放冷气。
早知,他就应该把那只男丧尸也带进来,把这个兴风作浪抢他女友的人类带走。
期间,苏棘来过一次,他比上次见面更加衰老了,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白发多过了黑发,背脊弯曲,说话也没了当初那种气场,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如同寻常长辈那样和孟晓悠问,“晓悠啊,这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爱人和养女都走了,偌大的别墅明明人满为患,他却觉得空荡得只剩下自己了。
亲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唯一存活的念想,就是曾经自己不待见的亲生女儿。
他瞅着孟晓悠和妻子相似的眉眼,眼底发热,“要不要和爸爸回去住几天?”
唐胜楠在一旁惊讶了,原来小漂亮的父母在b市,听说是苏揽月的养父母?
她对苏揽月的印象并不好,在这父女重逢的那一刻,本不应该插嘴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说:“你是她父亲?要是那个苏揽月欺负她怎么办?”
这句话,犹如一道利箭,狠狠刺入苏棘的心脏,他艰难道:“不会,苏揽月已经死了。”
“啥时候的事儿?”唐胜楠不明所以,“当初在R市可嚣张了呢,和小漂亮一口一个姐妹,却还要抢我们物资,我还以为能活到大结局,结果就这?”
她不严谨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觉得父女俩的事儿,小漂亮还没开口呢,自己插嘴有点话多,于是说了句“不好意思,节哀哈”就闭嘴隐居幕后。
“她抢你物资?这件事我从来不知道,你怎么不和我说?”苏棘表情沉重,物资对末世的人来说有多重要?
苏揽月空间里什么没有?
在出发前,苏母已经给安排得满满当当,不说那些枪支弹药,就说食物,足够她在外面吃三个月,为什么要去和无依无靠的孟晓悠抢?
是为了物资还是为了什么其他东西不言而喻。
苏揽月是不想他的亲生女儿活啊。
曾经苏棘当局者迷,当他踏出一步之后就发现了很多漏洞,苏揽月的心机让他心惊,她太会伪装了。
那么很早之前……
他问:“很早之前,苏揽月从楼梯上摔下来不是你推的?”
一直沉默的孟晓悠闻言大胆地瞪他,“不是,你眼瞎!”
苏棘:“……后来你要赶走她,骂她抢走你的一切?”
孟晓悠:“这能叫骂吗?这不是事实吗?你脑残!”
苏棘无视最后三个字,一双老眼含泪,沉痛道:“你为什么不解释呢?”
孟晓悠:“你耳聋!”
孟晓悠“你字三连击”把人堵得哑口无言。
蘑菇不是原主,更无法共情伤害过她的父母,对这对儿父母没有好印象,从来到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就是裴斯年,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值得她去牵动情绪。
她干脆把自己的小身板往裴斯年胸口一砸,主动拉过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拉长了脖子,把脑袋凑到唐胜楠面前,“摸。”
唐胜楠受宠若惊,在背景空调凉飕飕的视线下伸出手欣喜若狂地摸了摸,哇哇哇哇,毛茸茸,软乎乎,香喷喷的,终于理解传说中霸总语录说的“你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过”这句话了。
是的,小漂亮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可可爱爱的,挼起来手感好极了,根本停不下来。
孟晓悠故作邪恶地抬了抬下巴,对苏棘道:“迟来的亲情我才不要呢,我现在左拥右抱好得很,你自己当孤寡老人吧。”
哼!
苏棘的心口又被插了一箭,他看了看裴斯年,艰难地扯了扯唇角,“血缘是无法割舍的,你当真要为了这个……人抛弃爸爸?”
“是你先抛弃我的。”他黑白发,满脸皱纹,难过的样子有些可怜,可是孟晓悠没有心软,曾经苏棘对待她的批判模样历历在目,她转了转脑袋,将脑袋缩回裴斯年的怀里,脸颊隔着布料蹭蹭他的胸肌,瓮声瓮气:“我们走。”
裴斯年动作一顿,拍了拍她的肩膀,身躯微弯,一手拖着她的腰,一手抱着她的腿弯,将人抱走。
唐胜楠瞅了瞅,略微挑眉,识趣的没有跟上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徒留压弯了背脊的男人站在原地,似风一吹,就会碎掉。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和风吹过的树叶,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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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
裴斯年腾不出手,轻声说:“钥匙在我裤兜里。”
装死的蘑菇低头在自己空间里掏啊掏,睫毛低垂,说话有几分鼻音,“我空间里也有。”
她插进门锁,轻轻一转门就开了,然后她再次把脸埋他胸前,瓮声瓮气,“进去吧。”
开门,进门,裴斯年将她放在沙发上,蹲下来给她换鞋,微微掀了掀眼皮,“难受?”
“才没有,我难什么受……糟老头子坏得很就是故意来博取同情的。”孟晓悠抠了抠自己的手指,抠疼了,红着眼眶伸出爪子抠裴斯年的手掌心,“疼不疼,你也哭,我还没见过你哭呢。”
裴斯年:“……”
他说:“丧尸没有泪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