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县边上的山林,在经历过一夜风雪后,已经成为了一片雪海。
天刚亮不久,湫就醒来了,她从床上坐起来,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她看看卧房四周,努力回想昨晚的经历,却觉得一阵迷蒙,脑海如同被浓雾笼罩一般,让她怎么都想不起昨天夜里睡前发生了什么。
没有办法,湫只好先下床,她瞥向窗外,山谷里的针叶林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漫山的茫茫白色中缀着深绿的点带,景象十分壮观。
不过,湫现在无心欣赏这如画的美景,她走出卧房,沿着楼梯走下二楼。湘、邓也和易水寒已经在厅堂里了,三人正围坐在圆桌前,一边谈话一边吃东西。
湘看见楼梯上的湫,起身走过来道:“早啊,湫,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早,湘。”湫用手指轻揉太阳穴,“我还好,就是有点头晕,大家都好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你没事就好,”湘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没事,虽然昨天夜里经历了一点儿小波澜。”
湫在圆桌边坐下。湘指指桌上的一盒榛果饼干、一罐发酵奶油和一袋牛肉干对湫说:“这是房东大姐今天早上送过来的早餐,她说外面很冷,让我们多补充一些热量。”
众人吃着早餐,湘问湫昨天晚上她回房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可是湫确实什么都记不得了,她茫然地摇了摇头,如实说道:“我只记得我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结果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说不上来,后面的事我就想不起来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后就是早上了。”
湘和易水寒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讲给了湫,湫听了后非常吃惊:“如果我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应该会记得很清楚才对,可是我完全记不得自己有害怕到尖叫出来。”
“那你不是也不记得自己有从房间出来过,还在门口看见易水寒了?”湘问。
“对啊,不记得了。”湫摇摇头。
“真是奇怪。”湘嘟囔道。
“这次出来我们没带时空电视,不然就能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湫说。
这时候,邓也忽然说了一句:“b-2-3类记忆催眠。”
“什么?”其它人疑惑地看向邓也。
“超自然研究中对人体系统的精神效应的归类。”邓也说,“我猜测湫大概率是中了邪术从而出现了精神致幻。”
“邪术?!”其它人脸上纷纷现出惊异的表情。
“巫术和邪术本身就是黑魔法教的研究对象,而这一带是被黑魔法教盘踞的,所以根据目前的状况不难推测,湫这种情况是被黑魔法教徒施了幻术所致,幻术这是邪术的一种,这种邪术可以使人在数秒内失去意识,并在一定时间内受到精神控制,而且还会引起记忆紊乱。”
“这么说,湫是在卧房里看到了窗外的黑魔法教徒,被他们施了邪术,才导致她失去意识了。”湘若有所思地说,紧接着他想起自己昨天夜里还到屋外跑了一圈,不觉有些后背发凉。
“这样的吗?这么说来……昨天晚上,一直都有黑魔法教徒在我们别墅四周,这样吗?”易水寒问。
“是的,这本书就是他们留下的,”邓也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黑皮书,“这也是夜里我不建议你们看窗外的原因。”
“那,那他们现在还在外面吗?”易水寒面露惶色。
“不会在的。”邓也沉着地说,“黑魔法教徒的活动时间是在日落之后,日出之前。”
“黑魔法教的邪术,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湘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感觉也太夸张了点儿吧……这不科学啊……”易水寒喃喃说到。
“科学的诠释能力本就是有限的,目前的自然科学无法做到涵盖一切现象。”邓也说。“实际上有大量在案先例表明,黑魔法教徒确实掌握了一定的超自然力量,并且法力非常强大。”
“那种邪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吗?”湘问。
“对,中邪了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易水寒附和。
“从未有过任何先例表明黑魔法教的邪术会对躯体或心智造成实质性改变,其实现在学界更多相信黑魔法教的邪术具有非物质特质的,它是通过精神非实体部分的某种超对偶纠缠实现的,这个解释起来会比较复杂,很难用通俗的语言表达。”邓也说着咬了一口榛子饼干,“唔,这个饼干好好吃……是什么牌子的?”
听见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改变,湘悬着的心算是踏实了。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八点零五了。
“已经八点过了,托尔利还没有下来,我想我们应该去叫一下他。”
“啊,那我去叫他吧。”易水寒说,然后起身往楼上走去。
易水寒来到托尔利的卧房门口,他轻轻叩了叩房门,房内没有动静,他便又叩得稍重了些。
“托尔利?”
易水寒叩了好几次门,一次比一次叩得重,可是门内始终不见有一丝动静。易水寒的心陡然一沉。
“托尔利,你在里面吗?”易水寒将房门拍得哐哐响,他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易水寒伸手缓缓握住门把,门并没有反锁,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房门,迈步走进去。
卧房里,托尔利躺在床上,面朝墙壁里侧。“托尔利,托尔利?”易水寒走到托尔利的床边,伸出手要去推他,结果手刚碰到托尔利肩膀的一瞬间,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易水寒将手移向托尔利的面部,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托尔利的额头非常得热,热到烫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