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方始心,她自从上次在大理寺闹了一场之后,倒是安安分分地呆在方家不外出惹是生非了,只是叫人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秦宜真与程堰等人更警惕了,看看她究竟能捣鼓出什么东西来。
“你可有方始心的消息,知晓她到底在干什么吗?”
“那倒是没有。”宋屏屏也皱眉,“说起来也奇怪,她那人最爱出风头,如今倒是安分下来了,我怎么觉得她要搞什么大事一样。”
秦宜真赞许地看了宋屏屏一眼,这倒是一个敏锐的,不安分的人,这突然安静安分下来了,总觉得她想搞个大的。
“要不要我去打听打听?”宋屏屏问了一句。
“不必。”秦宜真摇头,“也安排了人盯着了,你不必担忧此事,还有,少牵扯进这些事情里面。”
宋屏屏连连点头:“公主,我知晓了。”
宋屏屏来的时候,也不是空手而来,带了好些茶馆里做的点心汤羹,美其名曰让公主品一品,看看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待走的时候,也带走了好些陈茵娘做的糕点匆匆离去。
她这来去匆匆,潇洒恣意得很。
秦宜真悠闲羡慕,她自己不是个洒脱之人,却也欣赏洒脱之人。
在家中闲暇无事,她便绣起了另一个香囊,之前打算给程堰做两个香囊的,先前那个绣的是荇草,这一次绣的是一枝海棠。
原本秦宜真想绣桃花的,有了前面的荇草,再绣一个‘桃夭’,正如诗文里说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但程堰更喜欢海棠,便弃了桃夭,绣一枝海棠。
虽说技艺不好,这一次难绣了一些,但她闲着无事,有的是时间来慢慢地绣。
这不,等她刚刚在绣娘的教导下,刚刚绣好了一片形态不错的青绿叶子,关于程堰改姓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正如程堰所言的,程三婶自家人知自家事,知晓程太后姐弟对承恩侯还有程家有多厌恶,再加上先前程太后已经提过,不管程太后与程堰做了什么,让她同意。
故而,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畏惧程太后与程堰的的权势,程三婶都只能同意,而她同意了,自然也能代表程家同意了。
景安帝从京兆府尹曾大人和吏部侍郎周大人那里得知程三婶答应的消息,当即就命人写了一道圣旨,让程堰遵母姓,继承母族宗祠。
也如程堰所想的那般,程二姑对于此事倒是有很大意见,程堰若是不姓程,改姓明了,那岂不是与程家无关了,那她还能得到什么好处?
可她到底是出嫁了的女眷,是孙家妇,做不得程家的主,她的意见很多人都不在意,就连程三婶,都与她吵了一架,也不改口。
程二姑不甘心之余,还带着儿子来了一趟平西侯府,求见程堰和秦宜真。
那时候正是用晚膳之时,夏日里闷热闷热的,便是放了屋里放了冰盆,也有些挡不住暑热,秦宜真人有些恹恹的,胃口也不佳,吃了两口便不想吃了。
程堰正劝她再吃些,听到侍女的禀报,觉得心烦:
“绿翘,你亲自去一趟,告诉她,若是她识趣一些,先前太后答应好的程仪,本侯会如约奉上,也会派人送他们回乡,若是她再胡搅蛮缠,休怪本侯不管她们的事情了。”
真的是,不给她一些脸色看,她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很有脸面。
......
圣旨下达平西侯府之后,程堰便命人重新修葺了祠堂。
待六月底,便将明氏的牌位光明正大奉于高台,从今往后,他与承恩侯与程家,便割断了关系,便是名字,在也前方添了明姓,唤作明堰或是明程堰。
而且他在供奉明国夫人牌位的时候,也将平太妃的牌位移了过去。
祠堂之中,光亮明堂,青烟袅袅,烛火摇曳。
程堰领着秦宜真一同拜祭这两位母亲:“虽说皇族宗祠也奉了你母亲的牌位,但皇族宗祠,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与其另开净室供奉,不如让她们二人一同做伴。”
“待日后,若是你我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可以同两位母亲一同分享,若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也可以向两位母亲一同诉说。”
“两位母亲都是善良又温柔之人,想来会相处得愉快的。”
秦宜真实在是没想到他还弄出了这一出,当即就很感动:“谢谢你。”
虽说在平西侯府,也没人管他开辟一间净室房舍供奉自己母亲的牌位,但也不敢想过将自己的母亲供奉在平西侯府的祠堂之上。
毕竟,这世间之上就没有谁家祠堂会供奉岳母牌位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偏生程堰就做得出来。
“有什么好道谢的,你我是夫妻,我母亲是你母亲,你母亲也是我母亲,我难不成还能委屈了母亲不成。”
他与她可是夫妻,至亲至爱的家人。
别人说至亲至疏夫妻,他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只有至亲,是一辈子都分不开的。
程堰带着她取了线香给两位母亲上香,然后祈愿道:“请求两位母亲保佑我与宜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长久欢乐,永不结束,情长意久,永不相忘。
这大概是包含了世间上所有美好的祝词。
对此,秦宜真唯有一愿:“愿二位母亲保佑夫君平安,长命百岁。”
她希望他若是再去打仗,都能平安归来。
她希望他长命百岁,这一次不要再抛下她先走,与她白首偕老,相守一世。
“夫君?”程堰挑眉,竟然笑了,“难得在外面见你这般正经地将我称作‘夫君’,今后也应该这么喊才是,你啊,总是害羞。”
秦宜真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当着母亲的面,你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我夫妻恩爱,两位母亲见了,想来是万分的欢喜。”
两人将香火插在了香炉之上,再拜过,程堰便牵着秦宜真的手往外走去。
秦宜真想要挣脱,但被他牢牢地握住,怎么也挣脱不了,最后只能放弃,由着他去了。
罢了罢了,到底是自己夫君,还能如何,只能宠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