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看不懂还在那里故作高深,我们要给病人动手术了。”
“手术室准备好了吗?要把病人推进去了。”
老王在众人的唏嘘声中退了下来,他看着面前动起来的同事们,不停地摸光秃秃的脑门。
他总觉得这几个穴位不简单。
但是以他目前有的知识储备,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简单。
看片的医生招呼护士,“赶紧把病人身上的六根针拔出来,影响后续手术了。”
老王下意识说:“不能拔!”
看片医生瞥一眼老王,“别闹,病人马上要动手术,身上还插着针灸针,这不闹呢?”
“你个中医,别来瞎掺和。”
老王常年的直觉从来没有出错过,他摇头。
“不能拔,我总觉得拔了会出事。”
看片医生瞪视老王,“你治疗病人是用感觉吗?”
“怪不得国外的人都抨击中医不行,要是医院都是你这样靠感觉治疗病人,这世界还得了?”
老王怒了,“同为华国医生,中医是我们华国几千年的传承!”
“你怎么能长他国志气,灭自己威风?”
两人说着说着,吵了起来。
手已经摸上针灸针的护士弱弱地问:“我还拔针吗?”
老王厉声道:“不能拔!”
看片医生怒道:“现在拔!”
就在两人要打起来的时候,一道半老半年轻的声音响起。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众人听见声音,朝音源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靛色旗袍的女人走进来,女人看着很年轻,走路自带一股韵味。
老王压下怒气,尊敬道:“柳老。”
剩下的人齐声向柳老问好。
老王问道:“您怎么还没离开,是黄金根中毒的病人又出问题了吗?”
柳老无视老王的疑惑,她扫一圈在场的医护人员。
“怎么回事?”
老王被忽视,不敢继续说话,一旁看片医生三言两语说了大概的情况。
“老王一直不让护士拔针。”
“哪有人开刀做手术,身上还插着针灸针的?”
“柳老您说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柳老看见浑身是血的古雨彤,她走到古雨彤身边,仔细看了六根针灸针所在的穴位。
她上手摸了摸露出来的针头,问道:“谁施的针?”
在场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这时,之前在现场和花泽西有交流的医护人员站了出来。
“是一个半头白发的男人,看着四五十岁。”
柳老拿过古雨彤的片子,扫一眼。
“病人状况挺好,不像是刚发生车祸的状态。”
老王赶紧说出自己的分析:“按照片子和以往的病例来看,如果病人只做了辅助呼吸装置,病人大几率在路上就死于内出血。”
“可是这位病人没有死于内出血,我们姑且算病人体质好。”
“但是体质再好,总归是发生了严重车祸,病人的状况肯定不像现在这样可控。”
“所以我觉得这六根针不简单,不能拔。”
“拔了,或许会发生不可控的状况。”
柳老不置可否,她看向刚才说话的医护人员。
“施针那人有没有说什么?”
医护人员说:“没有,我急着把病人送上救护车,根本没机会和那人交流。”
“倒是有一个……”
医护人员话没说完,柳老直接打断。
“这六根针的确不简单,它们所在的位置都是能掌管人生死的穴位。”
“我行医多年,能用上这些穴位的时候,几乎没有。”
老王疯狂点头。
正是因为六个穴位的重要性不相上下,所以老王才说不出具体有什么作用。
以他的水平,只能说出施针者脑子有坑。
居然一次性刺中六个死穴。
柳老语气严肃,“简单来说,这六根针,吊住了病人的生机,吊住了病人最后一口气。”
“这人肯定是老道的中医,胆大又厉害。”
柳老若有所思,“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功底,不简单啊。”
“估计是哪个大拿的关门弟子。”
老王点头,“我也觉得,就是不知道海市除了您,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
“难道是花老?”
老王话音刚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如果不是柳老主动退位,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国手的位置,根本轮不到花老。
花老现在头顶国手的称呼,却一直在海市蜗居,没有被接去京市定居。
并且京市那群人宁愿千里迢迢飞来海市,寻求柳老出手治病。
都不会考虑找同在海市的花老。
从这里就能看出,京市那群人看不上花老。
海市名副其实的医生只有一位,那就是柳老。
医护人员说:“救护车有行医录像,待会我把那人的模样截图下来,发给柳老。”
柳老点点头,“这样的人才,不能被埋没了。”
“我敢肯定,那人一定是华国最宝贵的财富!”
众人齐齐惊呼:“天呐,柳老都这么说了,这人实力一定深不可测!”
“诶,她好像是经常跟随丰荣集团古平威出入的人。”
“丰荣集团?是不是海市最大的珠宝集团?”
“对对对,我的天,我们还能接收到这种等级的病人?”
眼见话题要跑歪,柳老提高了音量,一锤定音。
“行了,给病人动手术吧。”
“估计古平威已经收到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了,赶紧给病人动手术。”
“六根针我来拔,全程手术我来坐镇。”
柳老干脆地拔掉所有针灸针。
她发现手中的针灸针,材质很特别,极致的软弹度,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是从来没有摸过的材质。
最重要的是,这六根针灸针摸起来,好像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冲入身体。
等柳老屏气静心感受的时候,暖流又消失了。
柳老开始怀疑暖流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在场所有医护人员动了起来,有条不紊地将古雨彤推进手术室。
柳老跟在队伍尾部,随时准备好应对突发状况。
干净敞亮的手术室内,浓浓的消毒水味萦绕所有医生鼻尖。
主刀医生才拿起手术刀。
一旁显示心肺的仪器发出刺耳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