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间,热闹非凡。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叼着两个糖葫芦,蹦蹦跳跳着向前。
“老板,糖画怎么卖?”
“简单的十文,复杂的看你要什么图案?”
小姑娘鬼精灵地转了转眼睛,“什么图案都行?”
“如假包换!”
小姑娘顿时笑眯眯地出声:
“那我要一个浴火凤凰的!”
“不卖!”
砰的一声,吃了个闭门羹。
小姑娘也不气馁,开开心心地继续向前摸索。
茶馆里,说书人的故事凄婉动人。
小姑娘听了一耳朵,摇了摇头。
还是去年的段子,早就听够了......
正要转头离开,不知何人被挤过来,一下将她手里的糖葫芦碰掉了地。
小姑娘看了看四分五裂的山楂,直道可惜。
一个略年长些的声音传来。
“妹妹莫怪,你的糖葫芦脏了,我再给你买一串便是。”
小姑娘闻言抬眸,上下打量起对方。
看似年长,不过也是个大几岁的小公子。
穿着皆是上等布匹,该是哪家勋贵的孩子。
可是衣着当中透露着些许古怪。
爹爹给她讲过,大成衣食的变迁。
他这身搭配过于正统。
明明是闲逛,服制却搭配的像要加冠。
看起来像在掩饰什么。
小姑娘扯了扯嘴角,打算离开。
谁成想,竟被人先一步拦住。
“主子训话,不得无理!”
小姑娘先是一怔,随即一个眼刀飞过去。
小小年纪,就有了几分上阵杀敌的气势。
那表情仿佛在说:我管你什么主子的!
小公子碰了个钉子,也不生气。
继续循循诱之,“我与妹妹一见如故,不知怎么称呼?”
一见如故?
好老套的搭讪言辞,放在娘亲话本子里都烂大街。
小姑娘显然不打算理他,寻了个机会打算开溜。
眼神再次环顾四周,她瞬间锁定在一处。
“你如何有这虎头香囊?”
小姑娘一个箭步扯下来,香囊上的绣线歪歪扭扭。
看得出来,绣娘技艺并不精通。
但那四根小胡须像小猫的绣法,和娘亲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小姑娘换了眼神,将对面的主仆二人,从内到外看了个遍。
这小子年长些,又有娘亲的香囊。
该不会真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吧?
光是想想,小姑娘就差点晕过去。
万一被爹爹那个醋坛子知道,这个家里一天安生日子也别想过了!
小姑娘一番思虑,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她遥遥地一掷,将香囊还到对面手里。
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抱歉,香囊大同小异,是我认错了。”
说罢,也不给对面反应的机会。
一句“告辞”后,撒腿就跑。
侍从贴近小公子:“少主,追吗?”
小公子收起刚才的平易近人,冷着脸道:
“跟紧!”
***
“砰”地一声,院门被掀开。
声音大的吓了长欢一跳。
“娘亲!”
紧接着一声急切地呼唤。
长欢懊恼地揉了揉耳朵,自己的思路又被打乱了。
有些无奈地看向门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之前在京城还有几分大家闺秀模样。
现在返璞归真,快变成野人一个了......
小姑娘不知上哪疯玩,早上梳得好好的发髻,现下早已散了。
长欢张开双臂,将人迎到怀里。
“怎么了?蓁蓁?”
火急火燎的,屁股着火了?
只见小姑娘一脸神秘地东看看,西看看。
“爹爹呢?”
长欢挑眉,“你又闯祸了?”
这做贼心虚的模样,一般都是需要人给她擦屁股。
蓁蓁连连摇头:“不不不,不是我。”
长欢松了口气,“爹爹还在学宫讲学。”
只见蓁蓁凑过来,“娘亲,你一共有几个孩子?”
长欢看着她一脸认真,不禁疑惑。
“几个孩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小棉袄啊。”
“真的吗?”
“当然。”
蓁蓁再三确认,“要是有,你别怕,我帮你一起扛。”
长欢真想扒开她的小脑瓜,瞧瞧里面都有啥。
“娘亲对天发誓。”
蓁蓁见状,赶忙握住长欢的手。
“娘亲有没有送给过谁香囊啊?”
长欢细数了一下,“你一个,你爹爹一个,再好像没有了。”
属实记不起来。
长欢补充道:“娘亲的绣工,你不是不知道。”
“除了你们,那也送不出手啊。”
蓁蓁点头赞同,确实如此。
许是她多想了,那人也无关紧要。
蓁蓁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没事,娘亲我先回屋。”
免得爹爹回来,瞧见她这副样子,总要唠叨几句。
长欢没有多想,转而专注在自己手边。
一点触感,在脖颈,一触即离,发丝被勾住向后拨去。
颈侧气息渐渐灼热。
长欢无心地回眸,正好和他看个正着。
“阿延?”疑惑地看他。
眸光中的审视与暧昧,生生把长欢的心看乱了。
那点热度,遗留在皮肤上,酥酥痒痒,逐渐变得滚热。
温热的掌心收紧,轻轻摩挲着。
长欢刚要启唇,骂他。
他就突然压了过来。
扣着她的脖颈,死死吻住。
酥麻,辗转,绵长。
良久,长欢正了正衣冠,有些害羞地扎进他怀里。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尔远先生开年力作?跨界巨制?”
“外室重生,八抬大轿嫁首辅?”
长欢一把捂住自己的大作。
“我还起了别的名字。”
言下之意,不都这么俗气的。
当然还有噱头更猛的!
正当她走神之际,身子一轻。
整个人被王樟延扛了起来。
“唔?”
“我还没写完,放我下去?”
王樟延充耳不闻,一路径直向内室走去。
“浅浅,为夫给你提供些素材,可好?”
长欢闻言,眼前一黑。
“王樟延,我明天就写你!”
他反而更加兴奋,“好啊,那我可要好好表现。”
长欢一愣,声音没骨气地弱了下去。
“阿延,我不写你了。”
“我保证!”
“好阿延......\"
她的求饶渐渐被淹没。
后来,只剩下小声的呜咽。
“阿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