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早饭除了瑶瑶和聆聆两个无忧无虑的吃的开心以外，其余的几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阿璇好几次想要开口问顾溪年她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到了最后还是没能问出口。
或许她潜意识里，还是害怕听到令她失望的结果。
白瓷彩釉的碗轻轻搁在实木的桌面上，发出轻微的一声闷响。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阿璇的声音听着有些沉闷。
顾溪年担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还点头应了一声“好”。
瑶瑶和聆聆也吃饱了，一娃一兽吃完跟顾溪年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跑回房间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现在桌上就剩下顾溪年和九彩了。
“我有一些关于小公主的问题想问你。”见四下无人，九彩放下碗，直勾勾的望着对面的顾溪年。
“好。”顾溪年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放到水槽中，剩下的清洗工作小云会处理。
“到外面聊吧。”顾溪年带着九彩来到了甲板上。
云溟飞舟飞行速度不快，外面虽然有些冷，但风不大。
“前辈想要问什么？”顾溪年靠在围栏上，目光落在远方的灰白色重山上。
皑皑白雪覆盖了山顶，显得世间一片空旷寂寥。
九彩呼出一口气，白雾氤氲了她哀愁的眉眼，她的声音自风声中响起：“我想知道，小公主身体上的病是从何而来？我方才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很虚弱，那不是一个健康的妖怪该有的脉搏。”
顾溪年眼睫颤了颤，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了：“是一出门就患上的，树长老说它是百年前便捡到了还在蛋中的阿璇，它感觉得到蛋中有生命的气息存在，只是不知为何阿璇迟迟未破壳，直到十八年前她才从蛋中爬出。”
“阿璇自破壳那日起，这两股强大的力量便一直在她体内折磨着她，将她的身体当初战场一般对抗着。
树长老说，阿璇本是一条白蛇却因为这两股能量使得身体都变得通红了，浑身发烫，疼的她日日哭嚎不止，如果不是树长老将这两股能量封印大半，阿璇或许难以活到今日。”
顾溪年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便心痛到难以抑制。
寒冷的空气吸入胸腔里冰冷无比，他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觉握成了拳。
他继续送：“但是尽管有树长老的封印，那两股能量还是太过于强悍，阿璇每月都会发作一次，若是情绪起伏太大，也会发作。
而每一次的发作都会对她的身体产生极大的伤害，经年累月下来，阿璇的身体早已亏虚不已，若是不将她体内的那股仙气祛除，她的性命……”
而上一次发现阿璇的身体状况就彻底暴露了出来，如果再经历一次发作，顾溪年不知道阿璇还能不能醒来了。
树长老建议他要赶在阿璇下一次发作前完成九转玄天阵。
“更何况，阿璇又是半妖之躯……您应该知道半妖基本上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
人妖结合生下的孩子大部分都有毛病，这是无法避免的。
九彩听完顾溪年的话，眸子猩红 胸腔剧烈起伏着。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噗！咳咳……”
九彩情绪太过于激动，竟直接怒火攻心吐出一大鲜血。
“前辈！”顾溪年立即绷紧了身体，目光落在她手心的那抹鲜红上，他的眸子猛然一缩。
“没事……”九彩淡然的拿出帕子擦去嘴角和手心里的鲜血，“咳咳……怒火攻心而已。”
帕子被她揉成皱巴巴的一团，九彩闭了闭目，低声道：“若是当初知道贺无轩是修士，公主一定不会生下小公主让她自出生起便不断受罪的。”
可惜，没有后悔药。
那时的东方若灵并不知道贺无轩的真正身份，她如同每一个初为人母的母亲一般无比期待着自己的骨肉降生。
也曾无数次向旁人诉说待孩子出生后她要如何如何宠她爱她。
没有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从出生起便不断受苦，她怀着满心的欢喜孕育的孩子不是生来就是受苦的。
如若知道阿璇的成长是如此艰难，东方若灵宁愿不生下这个孩子。
顾溪年手指蜷了蜷，是啊……没有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
九彩将手中的帕子重重握在手心里，她视线望着东边，灵源宗就坐落在青炎大陆的东边。
她声音冷如寒冰：“该死的贺无轩！如果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没有他的刻意接近，东方若灵就不会死，妖皇也不会死的如此憋屈，妖界也不会遭此劫难！
“新仇旧恨，总有一天我会向他算个一清二楚！”
被鲜血染红的帕子在她手里彻底变成一堆灰烬。
暗红色的妖火将帕子点燃，灰烬被寒风吹散。
“你们是找到了治疗小公主身体的法子了吗？”
看着灰烬飘走，九彩问出了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对，经过树长老的说明之后我和阿璇便踏上了寻找能够布置九转玄天阵的材料了，花了大半年时间我们将所有材料都集齐了。此番回到黑山立马就能进行祛除阿璇体内的仙气。”
“好，好！”九彩一连说了两个好，好在小公主的病还是有救的。
“那黑山还有多久才能到？”
“很快了，后日就能抵达黑山了。”顾溪年回答。
“对了，前辈可知道与您一同被雀妖住住的那四个妖怪的身份？它们现在还在飞舟上，该如何安置它们？”
九彩思索片刻后看向顾溪年：“不太熟，它们还未曾醒来？”
“没有。”
原本他和阿璇是打算挨个看一遍的，但那时九彩正好清醒过来。
两妖怪忙着认亲，根本没时间去看剩下四个妖怪的情况。
九彩叹了口气：“将那四个妖怪喊醒后，找个安全地方放下它们就是了，总归它们和我们没有关系。”
九彩现在的心思都在阿璇身上，根本没有搭理其他妖怪的想法。
虽然它们被雀妖抓去放血很可怜，可一想到阿璇这些年的经历九彩还是更加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