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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月捏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她这正吃的开心的时候,就看着一楼大堂逐渐坐满了人,那大堂中央的戏台子上也有人一一往上头搬道具了。
“二叔,今夜的这出是什么戏啊?”
李望明嘴里说着:“我还真不知道,我看看。”
他把圆桌中央托盘里包锦的折子给拿了起来,这一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今夜这出戏的名字---《贞丽传》。
李望明一边看着这介绍《贞丽传》的折本,一边给李十月把这出戏的引子给念了出来:“三月春风绿南岸,贞丽河边缫丝好风光......”
“哟儿,这可有意思了。
上一次在这儿听那出《两兄弟》的时候,可没有这带引子的折本可以看啊。
难道说是只有这边儿的包间才有这折本?
上回咱们在对面却是没有这东西来的?”
李十月的话才说完,就有敲门声响起,是小二进来给添茶的。
李十月就走过去,从身上的荷包里头掏了几个铜板出来,她一把都给放到了桌上去,抬起头看着那小二就笑着问:“小二哥,敢问这戏的折本是只咱们房里有?
还是说大家伙儿都有的啊?”
那小二笑着给李十月行了一礼后才回话:“贵客,往日里咱们酒楼那请得戏班子都是没折本的。
只不过,今儿个是中秋,掌柜的特特从江南请了和春班来唱。
这出《贞丽传》最近是在江南最最有名的戏,不过,这戏原本是用吴地话唱的,到了咱们安东,这调子就改了些,如此才弄了这折本出来。
有了这折本,能让贵客看戏的时候更明白些。
所以,这折本是每间包间都有的。”
小二这话回得好,把这折本的来处原因都一一给解释的一清二楚。
小二见李十月点头了,这才去拿桌上那几个铜板来。
等楼下铜锣敲响的时候,李十月已经对着桌子吃了个半饱了。
也是听到铜锣声响,她这才又往楼下看,你就说巧不巧,你猜她看到了谁?
“啊!那不是大将军么?”
李秋天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往二楼走的楼梯上头,站着的有着魁梧雄壮身形的男子。
李十月看着刘潭侧身站在一人身后,抬手向前,好似在为那人引路的样子。
“谁能用大将军给引路啊?”
李十月和李秋天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显露出吃惊来。
能让刘潭如此恭敬的去给引路的人,除了镇北王之外,在这安东的地界上还能有谁?
李十月再往刘潭和镇北王的身后去看,就看到两人身后跟着十来个人去,在这其中就有李十月熟悉的马三和赵大两个人在。
李十月在心中默念:“只要不挨着我们这翠竹间就好!”
而这时候,李十月正正巧与走到二楼楼梯口的马三对上了眼儿。
李十月一动都不敢动,她在赌,赌马三的视力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
可她赌输了!
马三一个跟着大将军风里来雨里去的副将,能骑马还能射箭,他那眼力哪里能瞧不见李十月这张脸呢?
面对马三的笑容,李十月只得赶紧也对着马三笑了一下子。
更叫李十月心塞的是,她分明听到了自家这翠竹间的隔壁那一间青松间,这会子已经有人进去了。
镇北王和刘潭进了青松间!
果然,略等了一会子,楼下高台上的戏已经开场了,这戏唱着,江南李家有一女名贞丽,家中靠缫丝织锦为生。
李贞丽为父守孝三年后,已过了十八。
戏唱到这里,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李十月就起身对着李母他们说:“我出去一下子,一会儿就回来。”
和李母他们说了一声儿后,不顾李望明的询问,李十月就出了包间的门。
果然在外头看到了站着等她的马三,两人就站在门口小声儿说着话。
“十月,你怎的在这儿啊?”
“马三哥,这不是中秋团圆夜,我和阿娘他们来府城和二叔过节,就来此看戏了。
马三哥,你这是?我好似是瞧见了大将军?”
李十月提到刘潭,马三往青松间那屋门瞅了一眼后,就眼神示意李十月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往外走了十来步,到了二楼那楼梯口的柱子旁,马三这才低头小声儿给李十月解释:“你说说你这巧不巧?
王爷和将军约了严娘子见面,就在你家包间旁边儿上!”
“严娘子?九娘的母亲?”
马三点点头,应了李十月的问。
“你们好好看戏就是,只当不知道就好。”
和马三又说了两句话,李十月就回了包间里头去了。
李母和李望明瞧见她回来了,也只以为她去茅房了,遂就没有问她些什么。
倒是李秋天和石头发现了她的异样,李十月对着石头笑了笑安抚了石头,才回过头对着李秋天看过来的担忧目光摇了摇头。
而这会子,楼下高台的戏已经唱到李贞丽与一书生结为夫妻,过起了你读书来我缫丝的日子。
青松间里头,镇北王他头戴白玉冠,穿了一身儿玄色的广袖儿长袍坐在了主位上。
镇北王身旁的就是执壶倒茶的刘潭,镇北王的对面则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自然就是严雪菲,而另一个就是李鸣风了。
严雪菲与李鸣风自然就是穿着道袍来的,两人也就比镇北王早来一刻钟而已。
严雪菲通过刘潭约了镇北王到酒楼谈话,为得就是严九娘的婚事。
台下的戏这会子到了一个小高潮,李贞丽成亲后半年生了一女,这咿咿呀呀的唱腔传到了包间里头。
“我这辈子只九娘这么一个孩子,谁要九娘不好过,那就是要我的命!
谁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谁的命!”
台下的“咚咚锵”吵吵嚷嚷的,而青松间里却是鸦雀无声。
过了数息,镇北王才正眼往对面看去,不过他看得也不是数年不见的严雪菲,说得话也不是回应严雪菲说得有关严九娘的事。
他反而是盯着李鸣风那张俊俏的脸质问道:“这位是?”
李鸣风自然不觑镇北王的话,他直接双目直视镇北王:“在下李鸣风,是菲儿的师兄。”
“呵呵,师兄?
我看是姘头吧!”
刘潭在旁坐着,这会子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他哪里能想到在自己个儿面前一向端着个严父模样的镇北王,在遇到严雪菲之后,竟然会对一个陌生男子如此阴阳怪气,还好似是争风吃醋一般说出那样儿令人咋舌的话。
“刘悰(cong),你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