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密令,谁敢不从。
早有准备的林时和随手点了一队人马,直奔行宫而去。
闯入水月镜花的时候,那两个“罪犯”还相拥着在床上睡觉,满地的黑色劲装残骸明明白白的展示出这二人这十天都干了什么。
早有准备的林时和此时也忍不住气笑了。
林时明固然对林时和不设防,但他闯进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把人吵醒,可见林时明睡的是有多沉,昨夜又是有多累。
“来人!”
林时和一声令下,外头候着的宫女内侍赶忙进来,床上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也骤然清醒,林时明更是条件反射般撑起身子,茫然的看向似笑非笑的林时和。
哦豁,好熟悉的场面。
“兄长?”陆予熙也转过身来,看向外头,“你这是…”
“还不伺候两位殿下穿衣梳洗!好即刻上路啊!”
*
说是即刻上路,但林时和到底是个疼弟弟的,在林时明的眼神攻势下,他到底还是压着耐心等他们二人用了午膳,才按着隆运帝的命令将二人绑了回去。
隆运帝给的是密令,林时和自然也没大张旗鼓,只准备了一辆京中常见的宽敞马车,将五花大绑的陆予熙与林时明丢进去就算了事。
马车外表虽然常见,但镇国公府家大业大,将内部布置的分外舒适。香茶糕点、狐皮毯子,软和的叫林时明一被扔进去就如同回了快乐老家,顺势打了个滚,长舒口气,将自己陷在毛茸茸里头不愿出来。
然后就被林时和在屁股上踹了一脚。
“嘶——”
这一脚直接牵动了林时明身上的“伤”,叫他下意识的就叫唤了一声。
“往里走走。”罪魁祸首林时和面无表情,又残忍的将弟弟往里滚了两圈,“别躺的四仰八叉的,马车又不是只坐你一个人。”
林时明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把自己蜷缩了一些,然后靠在车壁上,看林时和动作动作疏离的将陆予熙也请上了马车。
“不是,凭什么啊?”怎么到了陆予熙就是好生请上来?林时明不满意了,“哥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对我就那么粗鲁。”
林时和利落的上了马车,坐在靠外的座椅上,没搭理他。
“出发。”
外头的侍卫得了命令一一上马在前开路,驾车的车夫一甩鞭子,马车也随之缓缓起步。
没得到注意力的林时明又眼珠轱辘轱辘转,准备开始作妖。他瞄了眼闭目养神的林时和,又转头看了看第一次被抓,还在羞赧的陆予熙,一肚子坏水又开始荡漾。
他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的往陆予熙身边挪了一下,然后又挪了一下,接着,见两人都没发现他的小动作,他就更加肆无忌惮,借着马车颠簸的一下,直接将自己摔进了陆予熙怀里,末了,还不忘将脚搭到他哥的腿上,好好舒展了一下自己一米八的大长腿。
闭目养神的林时和深吸口气,眼睛依旧没睁,看在出门前妻子劝她别和弟弟一般见识的份上强忍着没把自己腿上的那双脚给扔下去。
但保守且脸皮比较薄的陆予熙显然还到不了这种镇定自若、“见多识广”的程度,特别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同林时明亲密。
他睁开眼,无奈的看着仰躺在自己身上的林时明,“快起来。”
“我不。”
林时明翻了个身,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行动间动了动脚,在他哥的衣服上留下了两道黑色污渍。
陆予熙看的心惊胆战,林时和却依旧闭目不语。
“快些起来,当心兄长一会儿揍你。”
“不要。”
说话间,又是几道痕迹留在了林时和衣服上。
林时和的呼吸变得深沉,很明显是忍耐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随时准备动手了。
没办法,深深认为媳妇比羞耻心重要的陆予熙还是无奈的遂了林时明的意。
他动了动身子,腾出一个更大的地方来,然后垂首轻声对林时明说:“乖,你累的话就靠到我身上,别招惹兄长了。”
达到目的的林时明这才满意的起来,喜滋滋的靠到陆予熙身上。
林时和掀起眼皮,看见林时明一副“大鸟依人”的小媳妇模样,血压都升起来了。他复而闭眼,深呼吸几下抚平刚刚那一幕给他带来的心理创伤,然后才再度睁眼,准备趁着路上的时间给这两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普及一下现在朝堂的情况。
他首先平心静气的取了张帕子擦掉衣服上那被林时明蹭上去的灰,而后才缓缓开口。
“这几日京城情况稳定的差不多了,前两天父亲来信,说各地的驻军情况他已经全部摸了一遍,新律法也快马加鞭的在各地公示了,咱们随时可以处理掉太后,废止以孝治国的方法,并正式开始启用‘以法治国’的新政。”
这个以法治国新政,其实就是新律法中国法重于家法的另一种说法,不过是一时之间还没有摆在明面上。
说起正事,陆予熙也顾不上还在他颈窝处蹭蹭蹭的毛茸茸脑袋了,只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林时和身上。
“不知各地具体情况如何?”
这件事不仅朝中会有人反对,各地盘踞的世家其实也是反对的重要力量。而且因为不在皇权的直接控制地带,这些反对力量所能带来的动乱是明显要比朝中的情况更严峻的。
“各地世家之流在这一个多月确实惹出了不少乱子。他们从前作为各个地方的地头蛇,往往就是靠着家族姻亲等手段联合,关系错综复杂,‘孝道’就是他们控制家族的武器。在此情况之下,有时他们的势力甚至比当地官府还大。”
陆予熙点点头,接着林时和的话往下分析,“新律法要宗族之法让位国法,极大的削弱了他们掌控当地大权的根基,他们不可能不闹,而且一定会闹的很大。”
“闹的确实大。”林时和尽力忽视掉他的傻弟弟,将心思放在正题上,“臣的父亲按着计划安排了各地兵力进行镇压,有的地方死了不少人。相对好点的消息,就是死的也大都是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杀了也不可惜。”
但他的傻弟弟不愿意被任何人忽视、孤立,非常主动的插嘴,“那现在是完全压下去了?”
“不是。”林时和捏了捏眉心,“现在不过是咱们借助武力把事情暂时控制在一个平衡的范围,若想彻底成功,还需要添一把火。”
这把火,自然就是处置秦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