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笙一时愣神,下意识看向桌子,原本放在上面的汤碗被傅蓉出去时一并带走了,因为被她碰过,他一口未动。
不忍辜负江月的心意,只点了点头就算是喝过了。
“喝了便好,奴婢去老太君的院子这些日子不能伺候左右,还请将军照顾好自己。”
江月心沉的厉害。
院子里傅蓉坐在那,手里捧着的分明是她那碗汤,她心里发堵却连一句话都问不出。
不过一碗汤,别说是将军给她喝的,就算傅蓉开口要,她是主子她是奴婢也要双手捧着给她的,更别提她是将军心里的人,自然有什么都要先给傅蓉。
趁着眼泪还未落下时,江月胡乱收拾着要用的东西。
这屋子她也不过刚宿一日,除了桌上一柄梳子,头上的发簪,就只有那个小心收起的玉佩是属于她的。
其他的东西,都还在那个修整的小屋躺着。
路过床榻时,萧云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其实也不必搬,让安嬷嬷回去告知奶奶一声便是。”
他目光被垂下的发丝隔了视线,看不清她眉宇的神色。
拉扯的动作大了些,腰尾一阵撕扯的痛,但面色不变。
虽在一个府里,但不在一个院子,他便不能时时见着她。
心思一动,方才的询问立刻落在话里:“不必搬了。”
“哎呦,我的少爷,这让老奴怎么去和老太太说。”
安嬷嬷面对萧云笙自然没有对江月的冷肃,见两人拉拉扯扯若不是身份不允,恨不得冲上来强行拉开。
“老太太也是担心你的……”
想起萧云笙被抬回来时,还转到老太太院子,跪下求她不要提起刑罚也不要迁怒江月的情形,安嬷嬷咬牙瞪了江月一眼。
难怪老太太担心,身为傅蓉的陪嫁丫鬟一同进府,竟将他们冷心冷性的将军勾引的如此荒唐,岂能坐视不管。
“江月姑娘胎还不稳,老太太也是怕你们年轻,不知轻重。”
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萧云笙是个色中恶魔。
若平日江月早就悄悄在心里笑了。
“将军莫要让安嬷嬷为难,过些日子奴婢就回来了。”
瞥了眼他额上的冷汗,江月下意识从怀里拿了替他擦了,刚碰到萧云笙额头便僵住不动。
从进了这屋子,她便嗅到一股子甜腻的脂粉气,这脂粉只有傅蓉才用,她方才还未在意,这会越靠近床边,越靠近萧云笙这未散去的气息便浓郁。
分明她离开屋子前还未曾有这个气味。
她前脚走,后脚傅蓉就进来,定然也是这样弯腰靠近,替他擦干揉肩,又或是将军没骗她,这汤他尝过,兴许将军就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腕,用指腹勾勒着她唇瓣上沾染的水汽,细细品尝。
深吸一口气,江月抽回袖口,心口不对:“再说,不是还有夫人在院子里呢。”
惹得萧云笙越发皱眉。
手腕上的浸染的檀香让他眉心一松,喉咙不由自主的发紧。
“傅蓉在,你就放心了?”
江月心乱如麻,想到的都是傅蓉攥着那汤碗上纤细的指节。
咚的一声。
院子里的水池落下一截断枝,又不只是谁心上裂了一道痕。
跟在安嬷嬷身后,目光垂在地上,一直到出了院子都没回头。
“你看看,若是你早些回我的房里,她也不必搬走。”
傅蓉被苏嬷嬷搀扶着站在门口,依着萧云笙的话并没有踏入房门一步,
萧云笙面色不动,“少说废话,有那份心不如想想后日之事。”
见傅蓉浅笑着被苏嬷嬷扶着转身。
“那汤。”
“夫君忘了?不是你说妾身碰过就不要了,那汤自然~是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