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芙蓉院,庄嬷嬷对余氏道:
“夫人,四月下旬鲁国公府要举行春日宴,届时要去的人多,夫人不如带着这个糕点过去跟大家分享。”
邀请的帖子昨天刚刚送到府上,帖子上对余氏、林诗诗和沈玉娇都邀请到了。
沈玉娇自然是不会去了。
余氏这几个月绝迹于社交圈,但这次春日宴她想去。
一是鲁国公府在京城的影响力,能去参加鲁国公府的春日宴,是一种身份的证明。
二呢,昨天陆珊珊来府上,说忠勤伯府也收到了请柬,她婆婆会带着她一起去。
余氏过去,母女两个在那里能碰面,不正好说明她们各自都有身份么。
只可惜沈玉娇要在府上养胎。
“离现在还有半个多月,这糕点放这么久,肯定坏了。”
庄嬷嬷出的主意倒是好,宴会时肯定会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夫人小姐,大家争奇斗艳,暗戳戳各种比拼,如果让下人端出一盒点心跟大家分享,还是儿子立了战功朝廷赏赐的那种,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
至于跟陆昶具体关系如何,外人又何从得知,就算母子不睦,也不影响他得喊她母亲。
“夫人,把东西放在冰窖里,坏不了。至于到时味道如何,谁又会在乎呢。”庄嬷嬷道。
“说得有理。”余氏也醒悟过来。这就是一个工具,目的就是给镇国公府贴金,进而给自己贴金。
庄嬷嬷得了肯定,叫来六月,让她把东西好生包装好,放到后院的冰窖里去保存。
林诗诗让春雨把糕点装了一盘子,亲自给周瑾送过去,顺带着打了胜仗的好消息告诉周瑾。
周瑾十分高兴,连带着吃了三大块。她现在已经能下地行走,但不能太过用力。
她又对着林诗诗开始嚷嚷,想要出府玩。
“周瑾,你是不是心里惦记着人?”林诗诗干脆直接追问。
“你,你胡说什么,我都一个月没出门了,你试一试闷不闷。”
“上次刺杀你的人是谁,都没查出来,你现在又想出去,你不要命了啊。”
林诗诗威胁道。
“上次那些人也没想取我命,估计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结了仇。他们也教训我了,也报仇了。”
“周瑾,既然你觉得在府上太闷,不如就跟皇上辞行,让皇上派人护送你回西北如何?我天天为你的安危提心吊胆,你走了,我也好睡个安稳觉。”
林诗诗坐下来,也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这,这哪行 啊,昶哥哥都还没回来,我要见他一面再走。”周瑾结结巴巴的道。
林诗诗白了他一眼,故意道:“你惦记他干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没准,难道你要一直等啊。”
周瑾底气不足的低声嘟囔:“等就等。”
林诗诗无奈的看她一眼,劝道:“周瑾,杨武隔三差五的给你写信,送东西,你可别装作无事发生。你跟他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府上的姑爷。”
周瑾垂下头,梗着脖子道:
“我就把他当哥们,我交个朋友还不行吗?没你想的那些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啊,要管好自己的心,别到时候难受的是自己。”
林诗诗看着周瑾桌子上一堆的各种好吃的,和各种解闷的小玩意儿,十分无语,这个杨武,专会骗小女孩。
周瑾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过。
林诗诗说得已经够直白了,总不能一直把她看起来。
回去的路上,春雨疑惑的问道:
“大奶奶,你是说杨姑爷对周姑娘有意?可是为什么呢?周姑娘长得也不比姑奶奶漂亮,性子比姑奶奶还差。他图什么?”
林诗诗也想不明白,图什么?陆昶回来如果知道杨武勾搭周瑾,肯定要打死他。
周瑾还随时可能回西北。
就算不回西北,杨武有妻子有通房的,周瑾还能给他做妾不成。
三番五次的替她挡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陆昶怎么还不回来,他回来了,这些事她可就不管了。
宁王府书房。
李鹰站在宁王下首位置,面露颓丧之气。
“你不是说可以瓮中捉鳖吗?结果呢,被他牵着鼻子走,不仅实际控制住了朝廷在茂宁的军队,还把茂宁荡平了。现在本王该怎么办,本王该怎么办?”
宁王气得咬牙,攥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茂宁反贼主力被击溃后,部分势力四处流窜,这在宁王看来,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些年,之所以徐道成一直与匪患处于拉扯状态,那都是宁王的授意,与对方形成一种奇怪的共存状态。
匪患那边的的将领,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肆无忌惮。
“是属下大意,属下该死。”
根据线报,当时陆昶率亲锐被引入茂宁的山谷之中,此处多雾气,外地来的人根本不能适应,当时将他们困在那里三个多时辰,人仰马翻了。
茂宁的匪首章蒙亲自带人去收割,算是送他们的一份大礼,可没想到,明明躺到一片的队伍,突然就反杀过来……
王副将带领着朝廷军马与茂宁匪军对立,陆昶的亲卫举着章猛的头颅飞奔而来,边跑边大喊:
“王副将,果然好计策,已经将章猛斩杀。哈哈哈哈。”
王副将当时就懵了,斥道:
“大胆,从哪随便捡来的头颅,敢在这里邀功,给我绑起来。”
可亲卫根本不给他机会,策马掉头,将头颅直接扔给了匪军那边。
匪军头领接住头颅,仔细一看,顿时如丧考批。
“大哥,大哥,你死得好惨!”
“弟兄们,我们被骗了,跟我杀。”
王副将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但已无力辩解,见对方率军不要命的进攻,只能急急喊道:
“快,进击。”
只听得喊杀声震耳欲聋,两方人马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水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对方席卷而去!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闪烁,喊叫声、厮杀声响彻云霄。
士兵们个个面露狰狞之色,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刀,疯狂地朝着敌人。
这是剿匪四年以来,唯一一次真正在拼命。
潮水褪去,满地尸体,朝廷军队损失惨重,但对方更是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