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程的全力相助,宁王变得信心十足。
他在京城运筹帷幄,就等着陆昶带兵从西北返回。
因为公主府邸被烧毁,张太后虽然不会在此时跟鲁国公算账,但是,也因此解除了嘉敏公主的禁足。
鲁凌薇听说林诗诗病了,前去探望,带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她即将与王寂川定亲。
第二:公主府邸确实是被她祖父派人烧毁的。
林诗诗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高兴的道:
“鲁姑娘,没想到府上如此刚勇,我这些天一直在称病躲事,想来觉得可笑。”
鲁凌薇见此,不由大笑。道:
“我祖母就说,让我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病了。”
两人俱是笑个不停。
笑够了,林诗诗道:
“烧了她的府邸,且在京城流传开了,太后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鲁姑娘,你觉得正常与否?”
鲁凌薇摇摇头,道:“我和祖母都觉得不正常。张太后表面温和,实则诡诈,嘉敏公主更是从小就容不得事,这样的奇耻大辱,她竟然就忍下了。”
林诗诗颔首。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们在等什么呢?也许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那林娘子还打算称病吗?”鲁凌薇问道。
“我的病该好了。”林诗诗笑道。
既然对方选择休战,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动作。称病虽然好,但日日在院子里待着,对外面的动静没有感知。
如此过了两个月,西北那边时时有捷报传来,北戎被逼退后几十里远,派人求和。
朝廷上开始有人呼吁,陆昶该回京了。
隆启帝传了一道圣旨:让陆昶妥善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后,择日回京。
林诗诗翘首以盼,望断秋水。
在这时,林觉突然从海宁回到京城,将林诗诗叫了过去。
房门紧闭,林觉低声道:“诗诗,叔叔这几个月在海宁,和你祖父利用旧交故友,探听海上岛屿的消息,那边的事情只怕不简单。”
林觉本该早就回京,但在那里得到的信息,一个接着一个让他欲罢不能。
那百里外的海岛,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旋涡,正在吸取着周围的能量。
他偷偷派出去几艘货船,载满货物,去周边小国交换货物,一开始一切正常,但在回来的途中经过这个岛屿附近时,飞鸽就失去了联系。
但只要不走这条线路,绕开它的,却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叔叔只收到一封线报,应该是船只失去联系之前紧急发出的,说遇到一艘从陆地上来的货船,上面全是兵器,正在运往海岛。对方发现了我们,正在追击。”
这是林觉收到的最后一封信。
字迹潦草,也没有结束语,显然是在仓促中发出的。
“叔叔,我听夫君说,他的贴身近卫安庆,留在了那里调查,你有没有他的线索?”
林觉竟然点点头,声音更低了,道:
“有一天晚上,突然有人翻墙进来,全身是伤,喊了一声你的名字,就晕倒了。家丁不认识他,把我叫了过去,我一看,记得是侄婿身边的人,留下来养伤。”
“那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说什么?”
“他中了毒,解不了毒,之后就一直没有醒来。若不是想救他,我现在都还不会回来。他到底查到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在他胸口处,发现了一封信,没有署名,字迹也做了掩饰。”
林觉想回京找解药,也想寻求陆昶的帮助,但陆昶去了西北还没回来。
林觉神色慌张,从胸口掏信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
尽管屋子是关着门,外面还让潘氏看守着,他说话都把声音压得低低的。
林诗诗被他的样子感染,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信纸有些破损,薄薄的一页,卷起来的。
林诗诗打开一看,惊得脸色大变,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
“叔叔,这……”
“诗诗,你仔细看看,这字迹你认识吗?”林觉眼含期待。
“字迹虽然做了掩饰,但我了解夫君的字体,你看这个字,他习惯性练笔。”
两人俱是骇然。
信上竟然说他已经出发,即日到达,将登海进行围剿,胜败在此一举,让安庆那边做好准备工作云云。
“可是朝廷说,夫君已经启程回京了,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林诗诗疑惑的道。
“过不了几天不就知道了。侄婿只要没回京,不就是去了海宁那边。”
林觉找来一盏油灯,用火折子点上,示意林诗诗把信烧了。
两人一起看着纸张烧成了灰烬,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一些。
“叔叔,幸亏你救了安庆,要是落到对方手里,岂不是泄露了军机。”林诗诗感激的道。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诗诗,叔叔得赶紧回海宁,如果侄婿真的如此安排,我去了可以跟你祖父,提前把所有的货船海船都搜集起来,给他提供船只。你不是有个章太医朋友,他是不是自己人,我想管他要点药,看能不能给安庆解解毒。”
林觉语速急促,神情焦虑,林诗诗很少见他如此慌张。
“他是自己人,我带你去。”
林诗诗毫不犹豫的带着林觉去找章太医,章太医根据林觉说的症状,给开了两个方子,让他试着用,最好是能把病人带过来当面诊断。
林觉收了方子,跟林诗诗道:
“你回去跟你婶婶说一声,我直接走了。”
林诗诗鼻子一酸,眼角就湿润了。
“叔叔……”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记住了,你万事小心。”林觉来不及过多嘱咐,急匆匆的和小厮一人一匹马,驰骋而去。
望着林觉消失的背影,林诗诗擦了擦眼角。
他的叔叔,向来是个坐马车的生意人,到了这把年纪,为了赶路,上马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