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景走到九黎影身旁,费力地将他扶起,“九黎影,走,我送你回房。”
可刚一扶起,九黎影整个人就软趴趴地又倒回南宫玄离腿上,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话。
祁洛景见状,赶忙伸手去扯九黎影,“影,别闹了,快松开,咱们回房睡觉!”
然而九黎影就像被施了定身咒,非但没松手,双臂反倒更用力地揽住南宫玄离的腰。
“师姐,我不走,我就想和师姐待着……”九黎影嘟囔着,脑袋在南宫玄离怀中蹭来蹭去。
祁洛景皱起眉头,加大了手上的力气,试图掰开九黎影的手,“你这家伙,平时看着挺机灵,一喝醉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其实他想说,别以为你喝了酒就可以占玄离的便宜!
南宫玄离被九黎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尴尬,轻声哄道:“影,乖,先松开师姐,你喝醉了,咱们回房好好休息。”
可九黎影根本听不进去,嘴里不停念叨着一些零碎的话,像是在回忆着以前的趣事,又像是在说着一些心底的秘密,只是声音含混,让人难以听清。
南宫玄离耐着性子,放缓语调,轻柔地说:“影,快起来,你喝醉了。”
九黎影像是听到了,嘴里嘟囔的声音变小了些,可双手依旧紧紧揽着南宫玄离的腰。
隔了一会儿,南宫玄离怀中传来一阵啜泣声。
南宫玄离听到啜泣声,也顾不上尴尬,轻柔地拍着九黎影的背,“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九黎影抽抽噎噎,话语破碎不成句:“师姐……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玄离又问道:“对不起什么?”
九黎影吸了吸鼻子,缓了缓情绪,“我……捅穿……你的心……让你流了……很多血……”
南宫玄离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不是有意的,没事的。”
九黎影哭得更厉害了,泪水打湿了南宫玄离的衣袖,“师姐,我真的好愧疚,我伤害了你,我……我恨不得时光倒流,改变这一切。”
祁洛景站在一旁,看着九黎影这般痛苦,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本就心疼南宫玄离,可瞧见九黎影这副模样,也没法再计较他之前的举动,“你别这样,当时你身不由己,玄离都不怪你了,你还折磨自己干啥。”
南宫玄离轻轻抚摸着九黎影的头发,“别自责了,错不在你,若你再不起来,师姐可就真的生气了。”
九黎影听南宫玄离这么说,心里一慌,强忍着泪水,抽抽搭搭地抬起头,“师姐,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南宫玄离看着他满脸泪痕,眼眶泛红的模样,心下不忍,却还是故作严肃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说着,替他擦了擦泪水,“快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九黎影这才重重点头,“嗯,师姐,我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师姐的。”
说罢,祁洛景立马上前扶住九黎影,三人一起往房间走去。
一路上,九黎影脚步还有些踉跄,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嘴里不断嘟囔着“师姐”二字。
南宫玄离跟在两人身后,帮着打开九黎影房间的门。
两人把九黎影安置在床上,祁洛景给他脱了鞋,拉过被子盖好。
两人又在房间里稍作整理,确认一切妥当后,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两人刚走到走廊上,祁洛景忍不住轻声抱怨:“这九黎影,一喝醉简直变了个人。”
南宫玄离笑了笑,“他也是心里压着事儿,借着酒劲发泄出来罢了。”
祁洛景顿了顿,看向南宫玄离,“玄离,你对他可真有耐心。”
南宫玄离笑道:“他是弟弟嘛,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听了这话,祁洛景舒了一口气,心中暗喜,也没在搭话。
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在寂静中摇曳。
南宫玄离和祁洛景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过了片刻,祁洛景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低:“玄离,今晚……我说的那句诗,你别往心里去。”
南宫玄离微微一怔,旋即说道:“我没在意,大家当时都在玩游戏,你也是顺口一说。”
祁洛景却像是鼓起勇气般,向前走了一步,“其实……我不是完全顺口,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南宫玄离经过的地面有丝丝鲜血。
他目光紧紧锁住那丝丝鲜血,心脏猛地一缩,所有的话都被噎在了喉咙口,急切地喊道:“玄离,你受伤了!”
南宫玄离本想自己强撑着回房间,可他一喊,身子便不受控制的软了下来。
“玄离!”祁洛景眼疾手快,稳稳地抱起南宫玄离。
此时,他才看清那鲜血正是从南宫玄离心口处渗出来的,洇红了她的衣衫。
“怎么会这样……”祁洛景声音颤抖,满心都是自责与懊悔,早知道之前就该多留意南宫玄离的状况,怎么能让她一直强撑着。
南宫玄离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可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双腿也渐渐没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往祁洛景身上倒去。
“撑住,玄离,你别吓我!”祁洛景紧紧抱住南宫玄离往房内走去。
他轻轻将南宫玄离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地解着她胸口的衣衫查看伤口,只见南宫玄离的心口处,一道狰狞的伤口正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大片床单。
“玄离,你……”祁洛景本以为她在给自己疗伤时,也顺便也给自己疗伤了,谁曾想,虽然心口的窟窿已经愈合了,可留下来的伤口却血淋淋的。
就在这时,南宫玄离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祁洛景见状,立刻冲到床边,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别慌……小事,我是神明,不会死的,只是疼的太久了,有些乏力。”南宫玄离道。
祁洛景听了南宫玄离的话,眼眶泛红,强忍着情绪,“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是小事!你这都疼多久了,怎么不早说?”
南宫玄离缓缓道:“因为,我不想那么懦弱,我更不想在你面前,总是露出疲态,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在你面前,坚持不了呢?”
祁洛景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泪来,他强忍着,哑着嗓子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都不用硬撑。”说完赶忙转身,在房间里翻找能用来止血的东西,找到一块干净的布,又打来一盆清水。
他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南宫玄离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疼她一分一毫。
“忍着点,马上就好。”祁洛景一边擦拭,一边轻声说着,像是在给南宫玄离打气,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这样擦,可擦不好。”南宫玄离调侃道,“隔着衣服,怎么擦?”
祁洛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南宫玄离是说要把伤口处衣服解开才能擦得彻底。他脸微微一红,却也顾不上许多,轻轻将南宫玄离的衣服又解开了些,这一解,他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