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郡主被带上来之时,精神尚好,至少瞧着未受什么磋磨。
她第一眼的目光,便落在安无恙的脸上。
她摇着头,眸中含泪。
“长姐!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长姐!”
“难怪你能得到居之哥哥的心!”
安无恙轻轻摇头:“本宫的志向,并非是夺得某一个男人的心!”
风华郡主愣住,眸中的眼泪簌簌地落下。
“是啊,长姐你从来没有谋求一个男人的心!反而能轻易得到,我父王和母妃都是疯魔一般的人,今生却一直饱受煎熬!”
风华似大彻大悟,却又似全然悟不透。
她呆呆愣在原地,许久才又抬起头,对安无恙求道:“长姐,我父王谋反一事,本非他所愿,他早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我们不会是你的对手!”
“风华有一个不情之请,求长姐能饶过我父王的性命!”
“带此事过后,您放我和父王去北疆之地,过归隐田园的日子,可好?”
风华说完,直直跪下。
“你起来!”
安无恙面色不变,并未回答风华的话。
谋反大罪,不是安无恙能网开一面就网开一面的。
更何况风华郡主本人,而今也是个人质罢了!
说话间,又有人来报。
“八王爷兵败!”
这一仗原是安无恙筹谋策划的,八王爷会失败,并不意外。
太后乃至洛相,包括洛轻帆,皆尽面露失望之色。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最后怎么可能是安无恙赢了?我才是天选之女,我还有很多厉害的东西没有发明出来呢!”
“对了,还有瘟疫,安无恙,瘟疫即将盛行,就算你赢了,你和小皇帝连两个人的位置,也不可能坐得安稳。”
洛轻帆的脸上,登时又面露狰狞之色。
安无恙却缓步靠近:“你说的可是那热症?”
“本宫早有耳闻,据说一些凉药的方子可解此热症,那药材倒是也不并不算昂贵,多用金银花、贯众一类,本宫听闻此药方名为‘莲花方’?”
“不得不说,倒是一味好药!”
瘟疫一事,奉娘已经传来结果。
安无恙给她的那个方子,十分有效。
至此,前世百姓死亡过半的一场瘟疫,被安无恙提前预防了去。
“莲花方?不可能的!”
洛轻帆喃喃,她猛然抬头,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你是不是也是大穿越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穿越女就过了,为什么你也来了?你的金手指是什么?你我到底谁是天玄之女?”
洛轻帆疯了!
安无恙吩咐侍卫,将她带下去!
至此,洛轻帆的存在,已经无足轻重!
待彻底处理了洛轻帆,八王爷已经被五花大绑地被押入殿内。
八王爷见了安无恙,却忽而发出一声冷笑。
“安阳!”
八王爷倒是第一眼,就叫出安无恙原来的名字。
“八叔!”
安无恙与他对视,眸中却有一片唏嘘。
“八王妃何在?”
安无恙执意谋划让八王爷谋反,不惜将风华郡主绑进宫里,就为逼八王爷闯宫,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八王爷交出八王妃。
世人皆知,八王爷对八王妃用情至深,只要八王爷还是皇亲国戚一天,那么八王妃便不会有人能动得了。
可是,那八王妃与淑贤妃一样,都是蟒族的人。
倘若不除,天下无法安宁。
“安阳,恕八叔不能告诉你!”
八王爷摇着头,突然夺过一把利剑,没入自己的心肺之中。
“犯错的人的是我,与我的妻女无关。”
“今日我以死谢罪,只求皇上、***能放过我妻女的性命!”
说完,八王爷便直直倒下。
“父王……”
风华当即哭得凄惨,声嘶力竭……
日出东方,光华漫天。
安无恙于众人身前长身而立。
这一场浩劫,终于结束!
八王爷已死,八王妃下落不明,安无恙下令,保留风华郡主的封号,让她在京城养着。
洛太后一党的势力,因着那一场浩劫,被当场清算。
据说,那场中秋宴会,死伤无数,殿内血流成河。
这一切罪名,自然都由谋反的八王爷背了去!
至此,皇弟在朝中的隐患,总算是尽数拔除。
天下总算安宁!
安无恙已经搬入公主府,却一直未尚驸马。
自那日宫变,晏居之便与八王妃一道失踪。
皇上原是打算要在京中才俊中为安无恙选驸马的,奈何每次皇上提起此事,安无恙便以皇嗣一事,提起让皇上广纳后宫。
皇上每逢此时,便面露惆怅。
一晃一年过去,晏居之始终没有消息,倒是晏夫人与宋氏,都在朝中任了将军。
晏夫人每每见了安无恙,总要啐一口自己的儿子,直说权当自己没有生过晏居之那个杂碎!
又一年中秋,边疆来报,发现了蟒王余党。
晏夫人亲自领命出征,不过半月,便将蟒王余党攻破。
如此顺利,实在匪夷所思。
据说,晏夫人攻入叛军大营之时,叛军主将乃至亲信,尽数昏死过去。
晏夫人除了活捉主将,甚至竟然还将晏居之随着叛军一道捉拿回来。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对晏居之口诛笔伐,晏夫人更是当庭直言,要就地将晏居之斩杀,只当是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安无恙以***至尊,上朝听政。
闹剧上演之时,安无恙与晏居之四目相对。
原本晏居之对所有人的言辞无动于衷,唯独在见了安无恙那一瞬,神色间有了动容。
晏居之从怀中取出圣旨,竟不顾朝堂礼节,将圣旨递给安无恙。
“晏某当日靠近八王妃,乃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安无恙不接那道圣旨,只是向皇上拱手,示意此事该由圣上裁决。
面对安无恙如此冷漠疏离的姿态,晏居之的心头恍若被匕首刮了一下,疼痛尖锐。
皇上倒是大大方方认下此事,并为晏居之升官进爵,使他官至首辅。
下了朝,晏居之原是有话要同安无恙讲,安无恙却先行一步,回了府。
才入府没一会儿,竹影来报,东苑那位要见她。
一直以来,淑贤妃一直都养在安无恙的府上。
只是她们之间,并无母女关系可言。
此时,淑贤妃手中拿着一个小拨浪鼓,见了安无恙,她笑了一下:“你小时候,最喜欢玩这个!”
对这个给自己和黄弟下毒的女人,安无恙实在没有心思多言,便冷硬道:“你究竟何事?”
“无需卖关子!”
淑贤妃愣了一下,眸中似有泪光,但很快她就收敛了情绪。
“我想求你,放过经年!”
安无恙闻言,忽而发出一声嗤笑。
“淑贤妃对你的外甥,倒是惦记得很!”
“你放心,我定会对他用尽这世上最毒的酷刑,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安无恙原是不轻易对人放狠话,可面对淑贤妃,她心里的怨恨积累太久,只恨不得将世间所有怨毒的话都说一遍。
罢了罢了,放过自己!
安无恙深吸一口气:“若没什么事情,淑贤妃就再此养着吧!”
“没什么事,也不要再让本宫过来!”
“本宫很忙!”
安无恙转身便离去。
淑贤妃望着她的背影,忽而哭出声来。
“安阳,母妃对比不起你!”
安无恙的身形微顿,脚步却未作停留。
当天夜里,下人来报,淑贤妃去了……
安无恙以妃子的规格,安排了淑贤妃的丧仪,将她送入先帝的陵寝。
三日后,入夜,温经年夜入公主府。
安无恙立在窗前,仿佛早已经等候多时。
“别来无恙,经年哥哥?”
“还是蟒王?”
温经年就是蟒王。
当年淑贤妃多般筹谋,就是为了温经年能篡夺天下,荣登皇位。
而今,温经年已经剃度出家。
“贫僧既不是蟒王,也不是施主的经年哥哥。”
“贫僧只是一个探访故友的故人!”
安无恙叹了一口气,故人吗?
当初淑贤妃为了温经年,将自己和皇弟喂毒,安无恙对他又怎么可能不心怀芥蒂。
“你身上的毒最近发作得可猛了?”
当初温经年在安无恙府上养伤的那段日子,安无恙时常亲自下厨,却总在他的饭里下毒。
如今,温经年的身上的毒,也到了发作的时候。
温经年摇头:“生死皆是命数。”
他倒是看得开,二人四目相对,互相凝望一会儿,温经年便告辞。
他脚步虚浮,想来是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温经年走后,宫里头也敲响了丧钟。
皇上的身子已经是强弩之末,竟然还是没能熬过今年。
安无恙摸了一把泪,入宫!
路上,她看见温经年也倒在地上,安无恙并未安排人去查看,若是他今夜死了,也算是因果报应,若是他没死,也是命数!
前尘往事,都该过去!
皇帝驾崩,因为没有皇嗣,遗诏索性传位于安无恙。
遗诏公布,朝臣哗然。
晏居之第一个跪在安无恙脚边,恭迎新帝。
改朝换代,女帝登基。
首辅晏居之兢兢业业辅佐,百姓蒸蒸日上,国泰民安。
京中街头的一家子瘫子乞丐,讨来一碗肉汤。
瘫子身边的男孩问道:“爹爹,我听说娘亲登基当了女帝!”
“嘘!她不是你娘亲!”
黎怀仁抬头,仰望天空,总觉得当年和安无恙在宁县的日子,恍若是一场梦!
如今,他再不敢有半点不敬的心思,这每日三顿打,让他老实得很!
忠勇侯只剩下他和黎恩两个,父子两个当乞丐,也能吃饱,就这样吧!
只是身侧同为乞丐的洛轻帆,整日疯疯癫癫摇着头。
“我是天玄之女……”
“我才是天玄之女……”
众人见了都远远地躲着,毕竟沾了这神智失常的乞丐,太晦气了!
……
春宫帐暖,百花明媚!
晏居之陪女帝下棋,如今安无恙越发的威严。
晏居之小心的为安无恙添了茶水。
安无恙轻轻摇头:“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是了!”
晏居之抬眸,湿漉漉的眸光撞入她的眼中:“为陛下做这些事情,臣心甘情愿!”
安无恙抿唇淡笑,静静注视晏居之。
“明日,朕的面首便要入宫,到时候还得劳烦晏大人好生教他们规矩!”
晏居之闻言,忽而攥住安无恙的衣袖。
“陛下,臣逾礼了!”
红浪翻滚,一室春情……
看来那些面首入宫的时辰,又得向后推移了,这位首辅大人的性子,爱醋得紧!
(全文完)
「各位亲爱的读者友友,这本书到这里就告一段落我了。
这本书我确实获得了一些进步,当然也有很多的不足。
未来的日子里,我会继续努力,希望自己能写出更多更好的故事。
感谢一路陪伴的友友们,感谢网站和编辑,希望新的征程,会有更好的收获。
祝所有人平安喜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