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纹见状,柳眉一竖,娇嗔地瞪了李百生一眼,没好气儿地道:“你给我闭嘴,有能耐的话,你倒是去皇宫里面把她给叫回来?”
傅纹说完这话,李百生轻哼了一声,不出声了。
傅纹闻着李百生呼出的淡淡酒气,一边给他按摩头皮,一边轻声问道:“哎!你今天怎么突然跑去喝花酒了?”
“别提了,这帮老狐狸,难得皇上让回来休息一晚,谁知道刚出了宫门就被拦住了,非要死乞白赖地拉着说请客吃饭,我推脱不得,只得应承下来。谁知他们居然把我带去了点翠楼?”李百生无奈地说道。
傅纹拿清水把他头上的皂角冲下,说道:“他们为什么要请你?”
李百生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解释道:“还能因为啥?还不是江南闹水灾的事儿,他们心里头没底儿,想要从我这里套出点儿口风,摸摸圣上对于此事的容忍底线究竟在哪儿。不过,我是谁呀?这点小九九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不过都是同僚,我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瞎折腾,于是稍稍点拨了他们一二。”
听到此处,傅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应和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接着,傅纹拿了帕子给他绞干头发,倒了点热水进澡盆里,然后拿了帕子给他洗澡。
“你这般行事,难道就不怕万一传到圣上耳中,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吗?”傅纹略带担忧地问道。
李百生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宽慰傅纹道:“放心好了,我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其实这一切都是圣上暗中授意的,我不过是奉旨行事罢了。”
说着,傅纹服侍他穿上衣裳,两人上了床。
傅纹叫了春冬来,让灶房用温水冲碗蜂蜜水来给李百生醒醒酒,自己则把李百生还湿着的头发散开,再次拿起帕子轻轻绞动起来。
“点翠楼的姑娘,都好看吧?”傅纹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眼神却一直看向李百生。
李百生随意地说道:“一般般吧!”
“怎么个一般般?”傅纹哄着问道。
李百生随手拿起傅纹看了一半的书,翻弄了几下说道:“那些舞娘的身量都差不多,妆都厚厚的,看上去都一个样儿,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不过有几位大人好像和里头的几个头牌挺熟的,其中一个还说是清倌,可我瞧她那举止神态,哪里像个清倌啊,分明就挺放得开的……”
李百生还想再往下说些什么的时候,春冬端着一碗蜂蜜水走了进来。
那白色的小碗里,盛着金棕色的汤水,宛如琥珀一般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傅纹伸手接过小碗,递到李百生面前,说道:“来,先喝点蜂蜜水醒醒酒。”
李百生一把接过碗,仰起脖子便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咂巴咂巴嘴,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春冬收了碗转身退了出去,傅纹继续用帕子给他绞头发。
“有没有特别出挑的,让你印象深刻的······”傅纹接着哄着他问道。
“特别出挑的?”李百生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过了一会儿摇头说道:“好像……真的没有。”
傅纹语带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喝花酒,到底是怎样喝的?”
李百生理所当然地回道:“就那样喝呗!”
傅纹继续问道:“总不可能只是你们干巴巴地坐着,然后让姑娘们给你们倒酒吧?如果是这样,那直接去酒馆喝酒岂不是更好?肯定有特别的节日吧?”
听到傅纹这么问,李百生不禁笑出声来,调侃道:“你还知道有特别的节目?谁告诉你的?”
傅纹白了他一眼,嗔怪道:“这还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喝花酒’、‘喝花酒’,光听名字就能猜到一二啦!快说说,你们都怎么玩儿的?”说着,她伸手扯了扯李百生的衣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李百生无奈地摇头说道:“也没怎么玩,他们那帮人大多都有熟悉的相好,只有我是头一回去那种地方。所以,他们特意给我叫来了两个姑娘坐在我身旁陪着,其中一个便是那位清倌儿……我就只管和那些大人们喝酒聊天,那两个姑娘在旁边负责给我们斟酒、夹菜之类的伺候活儿……”
傅纹挑了挑眉,问道:“那在你们之中,谁最喜欢跟那些姑娘们嬉闹?”
李百生沉吟道:“若说最爱与那些女子调笑的,当属工部的张大人无疑了。我们只喝到一半,那张大人便已按捺不住性子,与身旁的女子开始半推半就地纠缠起来……其他人也都搂着女的调情起来了······”
听到这里,傅纹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盯着李百生,语气略重地继续问道:“这么说来,在场的其他人都搂着女的?那你搂了没?”
“哦,我啊……也就是那个头牌清倌儿罢了。搂着她喝了两杯,后来觉着实在无趣得很,就去接你去了。”李百生说道。
傅纹心里升起了一团火。
说起这个李百生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一个不够热情,他觉得索然无味,一个不够矜持,他又觉得腻味·····反正,就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以后再也不去这种地方了。
半晌没有动静,李百生扭头看向傅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