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祉没有离去。冯素晴受到她言语的重度打击,当场昏迷了过去。
冯万祥责备叶晓祉说:“丫头,你给她讲啥了?刚刚还好好的呢!”
叶晓祉认为自己在犯贱,梧桐更兼细雨,这次第,这一个“贱”字了得?干嘛要把自己是林健杭的初恋说出来?不说出来,难道会死?她骂自己。
列夫·托尔斯泰说:“生活就是不断的死亡和复活。”
冯素晴再一次睡进了医院的病房。她原来是一个文雅清纯、温柔善良,有着丁香结一般情愫的姑娘,瞧瞧她的大眼睛现在却变得皱巴巴,脸色一直泛青,青中带白。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本来对生活充满梦想的人活生生地变成心力交瘁。上天总是爱玩弄善良大方、可爱并且有点孩子气的人。欧阳医生对冯万祥说:“我一再交待她的心脏不好,心肌活力已大不如从前,千万不能受到什么打击。”有些时候,不是医生无能为力,而是由内外因共同造成的。
叶晓祉一再推迟回广州,这让好友李晓燕甚是担心。在电话上,同是天资聪颖的李晓燕又套不出叶晓祉到底在隐藏着什么秘密,以前的叶晓祉从不会讳莫如深,可是这次去参加个订婚宴,就把整个人彻头彻尾改变了。一个婚宴席对人的打击有那么大吗?订婚,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李晓燕是这么想的,但是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她又怎么能理解叶晓祉现在的痛苦呢?她越想越不明白,所以她也来到了新阳县城。她对叶晓祉说:“你不回来工作,我也不工作。”
一开始叶晓祉极力反对,首先这里不是她的故乡,她对新阳的状况不了解,另外最重要的是,如果鞋店停止营业,那她们吃什么,住什么,穿什么?鞋店不能停止营业,说什么也不行,为了自己,为了姐姐,为了逝去的爱情。她又回过头来想想,现在她正是迷茫的关键时期,很多事情她现在都抓不定主意,如果李晓燕能在她身边,最起码有个人支持,有个伴不是很好吗?眼看着冯素晴因为她而再次病倒,冯素晴一度开始憎恨她;吴文丽也像膝跳反射地对她变冷,不过吴文丽怎么看待她,她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冯素晴,她真心希望冯素晴原谅她。
于是在李晓燕的坚持下,她最终还是来到新阳和叶晓祉会面了。
现在她们根本没有心情为见面一事而开心,而是马上被沉重的话题给扫掉了高兴。李晓燕说:“既然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叶晓祉很累,整个人身形焦脆,说:“我现在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素晴能原谅我,我不想再失去朋友。”
“傻瓜,她肯定会原谅你的,不要想太多。她原谅你需要的是时间,你要给她时间慢慢缓过来。”
叶晓祉渴望的眼神瞪着问:“那我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应该为素晴做点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医院看看素晴现在什么情况,带点鸡汤,给她补补身子。”
“我只能做这些?”
“那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她是林健杭的妹妹,你不是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林健杭吗?那好啊,机会来了,是你补偿的时候了。你与林健杭分手,感情上的事其实哪有对与错?所以你真的不用内疚。”
李晓燕又说:“傻瓜,其实我知道你见到林健杭之后肯定会心情不好,我来也是为了能帮你开解一下心结。”
“见到?不,我已经来了快二十天了,我没有见到他,见到的倒是他的妈妈和妹妹。”
“什么?你……你没见到林健杭?那你还逗留那么久?”李晓燕惊恐问。
叶晓祉一五一十把从参加订婚宴到目前的所有经过都给李晓燕娓娓道来。
李晓燕拍案叫绝:“那你就更不能离开了,李晨凯现在需要你帮助,你怎能一走了之?”
叶晓祉喃喃说:“说到晨凯,不知道他那边进展得怎么样?”也许叶晓祉从来都没有想到在冯素晴经历死亡考验的时候,李晨凯也在面临死神的敲门声。
第二天,晓祉在晓燕的陪伴下,鼓起勇气去看素晴。还没有见到素晴,便被吴文丽拦住说:“你们不用进去了,素晴现在很好,她说现在不想见你。”
晓祉说:“就让我见一面吧!”
文丽像个厉害妇人,说:“你没听清我说什么吗?她说不想见你,不是我不让你进去。”
晓燕在一旁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对晓祉颐指气使的样子,她说:“你怎么说话的?我们是好心来看望素晴的。”
文丽问:“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晓燕气得直冒金星。
晓祉扯住晓燕的胳膊肘:“别说了。”对文丽好声好气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从广州过来了,叫李晓燕。”
“你害晴晴不够,找帮手来了?我就不懂晴晴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这些臭三八,亏她对你那么真诚。”
晓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强忍着说:“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等你知道了,你会明白的。”
晓燕对晓祉说:“走吧,你再纠缠下去,她也不会让你进去的,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晓祉哭了:“你们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努力,可是我每次努力去做的时候,我总是失望,我很伤心你们知道吗?”
说完朝外面跑了出去,晓燕追了出去,临行前对文丽说:“都是你害的。”
“关我什么事?”文丽看到晓祉伤心悲悯,愁思着也许是晓祉良心发现了,做了对晴晴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忏悔而流泪吧!
拒人千里之外的素晴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文丽进了病房说:“按照你的吩咐,我把她们赶走了,你这又是何必呢?人家也是好心来看看你,就是见个面而已,没必要弄成这样子吧?”
素晴虚弱地说:“走了就走了,还那么多话。”
文丽看到素晴脸上的波澜并不开心,马上道歉说:“是小女子多嘴了,该打,该打。”
素晴扑哧一声说:“你就别在这里卖弄风情了。”
“哎呦,你笑得好假好不好?大美人。”
“别这样说我,我不是大美人。”
“谁说不是的,我说是就是。”文丽一时间倒是忘了上次晓祉对她说林健杭的事。素晴被文丽的言辞举措逗笑了,却笑得苦涩不香。她现在又有什么理由真正笑一声呢?真正的笑声已经很多年没有了,可能是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吧,似乎冥冥中上天早已安排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不准再笑了。
晓祉和素晴的关系保持着僵持的局面。
每个季节都有它独特的声音,像现在,冬天的声音是呼呼寒啸,像魔鬼的怒吼。
小徐得知泰国发生了一场场触目惊心的大戏,感慨说:“哎呀,真可惜啊,错过了那么好看的戏剧,真是浪费啊!”
顾楠旁边说:“你想看戏还不简单,花几个小钱到电影院不就完事了吗?”
小徐给顾楠递上一杯红酒说:“这你就不懂了,刻意做出来的戏无论如何也没有真实的刺激,很多东西有钱未必能看到。”一大杯红酒下肚之后,他说:“就像李晨凯跳下山崖你说你花钱在电影院可以看到吗?”
被蒙在鼓里的顾楠说:“李晨凯想让刀疤迪转做污点证人,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性命搭上了。”顾楠问:“他究竟有没有搭上自己的性命?”
小徐说:“搜寻队沿着湄公河往下找了三十公里,只发现李晨凯的衣物,多半是被豺狼野狗给叼走了。”
顾楠点头说:“不过刀疤迪一伙人也真够厉害,尤其是那个叫“坚”的人,你说要是出现在我们身边,那该有多可怕啊!”
小徐转过身来问:“哦?你读法律的也怕?”
“人都是怕死的,如果连死都不怕,那就是圣人了。”
小徐说:“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读法的人,但是我同时也在为读法的人感到多么可怜、愚蠢和无知。这世上哪有什么法?有钱才有法。”
顾楠极不赞同小徐的说法,却又不敢当面指责,转移话题说:“对啊,为什么你不让儿子去接受高等的法律教育呢?这样对你一个庞大的公司也有所帮助啊!”
“我儿子?我哪有什么儿子?”
“你不是说你有个在美国读哈佛大学的儿子吗?”
“那个是我瞎编的。”顾楠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小徐,他生活了有大半辈子,到现在连个种都没有,为什么?
他回顾着自己的前半生,为了赌气,心里种满了仇恨,打自他从杜氏被剔除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为打垮杜氏作为终身的奋斗目标。现在他终于成功了,可是实现复仇目标的同时,他得到的又是什么呢?他得到的更多的是别人的排斥、唾骂和避而远之;为了打垮杜氏,他付出了人生最惨痛的代价。事业像阿房宫那样雄伟,最后死了不是两手空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吗?杜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一时间他不习惯没有斗争的生活。也许他真的该放开身心去寻个老婆,生个孩子,好让孩子将来继承他的业基啊!
他对顾楠说:“你倒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小徐笑着说:“我事业如此成功,怎能没有妻室呢?”
顾楠说:“你从来不说你的私事,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会早在十年前就催你结婚了。”
小徐笑笑看着顾楠,心里的话:你这黄毛小子知道个屁。
小徐马上抽开身子,找到了黄妙玉的家门。他深夜造访,让黄妙玉吓坏了。
“你那么晚来这里干嘛?我这不欢迎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来公司上班,做我的秘书。”
黄妙玉关上门说:“你想都不用想,我是不会去的。”
小徐被拒之门外,不慌不忙说:“我知道你家里还有个老奶奶是吧!”
黄妙玉心里一震,问:“你想干嘛?你要对我奶奶做什么?”
“你先开门吧,我会告诉你的。放心,我没有其他的意思。”黄妙玉且关且开门说:“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跟我奶奶没有关系。”
小徐见黄妙玉打开房门,迅猛溜进黄妙玉的房间说:“我又没说要对你老奶奶干嘛,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我未来是不是也有个老奶奶。”
黄妙玉不懂小徐什么意思。
小徐看了一眼黄妙玉的房间说:“房子那么小怎么住人啊!”他开了一张支票说:“你跟我结婚生个孩子,这是聘礼。”
“什么?跟你结婚?你疯了吧你。”
“只要你能帮我生个孩子,其他的都好说。”
黄妙玉骂他:“我是人,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另外,我死了都不会跟你结婚的,请你出去,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小徐不懂情情爱爱的东西,问:“是吗?”他见黄妙玉没有反应,就当作是默认了。他说:“那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对的。”小徐一把捂住黄妙玉的嘴巴,快刀斩乱麻用胶布封住,用他那有力的双手缚住妙玉的手;见黄妙玉在挣扎,他便一个个耳光下去。黄妙玉再也没有能力反抗,小徐便像个饿狼撕开她那雪白的衣服。
一身洁净的妙玉就这样被小徐糟蹋了。小徐应该五雷轰顶,打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小徐说:“乖乖的给我生个孩子,桌上的支票是对你的补偿,记住千万别反抗,在你想报警之前,想想你的老奶奶,哦,不对,是我们的老奶奶。”
小徐穿好衣服,打了领带,离开。妙玉紧紧裹住被子,凌乱的头发下水汪汪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死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