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好像也没什么要改的地方,而最后的话……赛罗前辈和赛雅前辈已经编得差不多了。】
艾克斯飞快地修改着自己面前的剧本,随后提交,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正走在他和大地前面的两个背影。
他透过自己人间体的眼睛看着那两道逆着光的背影——他们兄妹俩本身就是比恒星的光更加纯粹璀璨的光啊。
【我们的已经编好了,赛罗前辈,现在……只有你的了。】
【啊,知道了,我现在看看。】赛罗微微侧了一下头,然后艾克斯看到的便是——璀璨的光辉落满了那双眼,而那双眼中的光却是比那太阳的光辉还要璀璨。
【哥哥,】艾瑞亚一边翻着自己哥哥的剧本一边微微皱眉,【你的剧本修改空间不大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在想怎么改嘛,】赛罗微微扶了扶额,看着自己的剧本也是头疼至极,【逻辑太强了,层层铺垫、环环相扣,少了哪一环都不行,留给我修改的余地也是实在不多——甚至几近于没有。】
“哥哥,我们要回家了吗?”甭管心灵感应频道里他们聊的是什么,反正表面上还得按他们现在的设定来,“家是什么样的?是像之前那样热闹吗?”
——好多好多奥都聚在那里,确实非常热闹。
“我也不知道……”赛罗思索着摇头。
【我觉得这边有一点是可以改的——那就是我遇见你的时间,你那边的时间线缩短了,那么我这边遇见你的时间也会相应提前。
那就……UFZ成立之前,我刚刚去到贝利亚银河帝国所在的那个宇宙的时候,我们重逢。】
尽管我们重逢在灾难的前夕,但是相拥的温度却依然温暖。
“哎?哥哥也不知道吗?”艾瑞亚歪头疑惑。
【那不就和我们重逢的时候一样吗?】
“我在福利院长大,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家,更不知道自己还有家人,但是我想……家应该是温暖的吧?”
赛罗眨了眨眼睛,【和我们重逢的时间一样不是正好吗?】
“哎?所以你和我一样——之前都没有家吗?”
艾瑞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
“没有,至少在来到这里之前没有,我之前还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呢……
毕竟其他的小奥都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哪怕父母已经牺牲在了战场上。
但只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也没有不知道父母的长相,因为我没有父母的照片……”
【除了这个之外,我这破剧本好像真的没地方能改了,】赛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毕竟剧本前面部分是按我的经历改来的,后面部分有一环扣一环,根本没法修改,而且至少最后……他们都会回来。】
时间会将这些遗落的灵魂从长河中捞起,放归于世间。
坐在最前面的阿斯特拉听着这两个孩子的闲聊,一时间越听越心疼,到最后索性回过身,张开手给了他们俩一个拥抱。
“不是抛弃,我们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们,你们是我们的珍宝,是等离子火花给予我们的奇迹,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抛弃你们——请相信,我们永远爱着你们。”
他垂下的目光温柔至极,半点都没有了那段黑暗时光里刺骨的寒凉,温和的面具将那些血腥覆盖,而现在他又甘愿将自己所有的温柔展现在这两个孩子的面前——真心实意。
【……我们刚才聊的什么来着?】艾瑞亚一脸懵逼,并用眼神悄悄地询问着自己的哥哥。
赛罗:……
【注意力全放在剧本上了,嘴上只下意识地接你的话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咱俩嘴上到底聊了啥?】艾瑞亚听着耳边阿斯特拉温柔的声音,一时间满心愧疚。
“我……我们知道,”赛罗眨了眨眼,硬是稳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们的眼睛,我也看到了你的情感,那并不是虚假的,我看到了真实的爱。”
我在这样的爱里长大——即使我不知道你们是我的亲人,依然在我的小时候拼尽全力地陪伴我。
战火纷飞的夜晚,鼻尖上弥漫着久久不散的硝烟气息,他闭着眼,却依然能清晰地听到红族战士一字一句念着童话故事的声音。
每年生日未曾缺席的礼物,那些明里暗里未曾离开过的注视,那些甚至丝毫不加掩饰的爱……足以能让一个孤独的孩子感到惶恐的爱,从未缺席过。
“我不知道……”艾瑞亚茫然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温柔的男人,“我不知道,我……没学过……”
自出生起就流浪在宇宙里的幽灵,没有学习“家”所代表着的含义的机会。
“没关系,没关系,你会知道的,还有时间,我们会把你教会的。
而且你其实并不需要专门地去学,你只需要感受就好——
感受什么是家,什么是爱,我们会把那一切一切都呈现在你的面前。
学不会也没关系的,我们永远爱着你,家的大门也永远会为你敞开,你只需要感受就好,你只需要被爱就好。”
这听起来确实很美好,但是……
艾瑞亚垂下了眼,无声叹息。
但我们终究是要走的,而这个宇宙……没有赛雅。
我们停留在这里的时间其实很短暂,当你们放下心结的那一刻,就是我们要离开的时候。
你们会在这之后的时光里陆陆续续地遇到哥哥和新生代们,但你们不会再遇到我——艾瑞亚或赛雅。
赛雅不存在。
——这在你们的宇宙是既定的事实。
【他们以后就会知道的,平行宇宙的差异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而他们也总要接受这个事实的。】
赛罗抱着自己小西秀的肩,用自己的侧脸蹭了蹭他的脖颈,像是撒娇又像是安慰,可全程他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沉默的冷静。
他的妹妹是命运的奇迹,是不容复刻的唯一。
之前由于剧本的原因、也有一点自己妹妹纵容的原因——剧本宇宙的“赛雅”得以存在,但也只是得到了以“赛雅”之名存在的权利,甚至那都算不上自己妹妹的同位体。
也因此艾瑞亚一定是“赛雅”,而“赛雅”却不一定是艾瑞亚。
剧本宇宙得到了自家妹妹的宽容,但是这里……这个宇宙,不会有。
“赛罗”是独生子,他会是赛文的儿子、是雷欧兄弟的徒弟、是诺亚的勇者、是赛迦的合体奥之一、是时间偏爱的幼神……但他不会是“赛雅”的哥哥。
赛文没有女儿,泰迦没有表姐,泽塔没有小西秀,德拉西翁没有学生,诺亚也不会再捡到一个光团子……“赛罗”没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