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吵啊。”
黑光一闪,漆黑之风席卷而来,十面火墙顿时熄灭,暴露出藏身其后的身影。
焰真的身体中心,被黑气撕开了一道漆黑缝隙,他的瞳孔仍在颤抖,却一动也不敢动。
他深知,自己的动作只要大些,瞬间将被这黑气磨灭。
眼神看向江辞,青年身形耸立,并未多看他一眼,而是看向了同样惊恐的青火三人。
“滚。”
三道身影,化为火光,霎时间遁出。
只留下焰真僵在原地。
少年们看着天空中那道年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身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好恐怖。
江辞走近焰真濒临破灭的身体,冷冷道:“还不放弃吗?”
焰真的身体已经被死气彻底贯穿,若不是他强撑,早已七窍生烟,还不死心。
“就由我来,给你个痛快吧。”
黑气在掌心中凝汇,朝焰真胸前缓缓一送。
本就濒临破碎的身体在这时彻底崩坏,七窍中黑气喷涌。
他的身形彻底崩溃,化作一团赤红火源,落入了江辞手中。
做完这些,江辞举目看向天空,他在等,他在等“灵道尊”会不会再度投下视线。
“做得好。”冷冽的声音不出意外的降临。
而江辞仅仅是朝天空中竖起中指,便不再理会。
“你这是,想与我灵族结仇吗?”
江辞冷冷扫视一眼天空,“结仇?你觉得我怕吗?”
他扬起脑袋,张口毫不犹豫的将那赤红之源吞入了肚中。
灼热气息,顿时爆发。
凝望无尽云海,江辞笑道:“有本事,就让你们灵族天骄和我战个痛快,你这位疑似道境强者下场,可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
“呵呵。”
冷笑之声,自头顶坠落。
那人走了。
江辞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犹如拥堵的水坝倾泻,若是灵族果真派出了元境强者,自己可就栽了。
此时,在某处炎神族的祠堂中,一枚印着“焰真”名字的黑玉牌,瞬间爆碎。
这吸引来了一名老者的注意。
“焰真……死了?”
一名老者眼眶通红,闯了进来。
厉声质问道:“你说什么?真儿死了!”
前者点点头,将破碎玉牌放在了后者的手中。
后者手捧着破碎的玉牌,一身火气喷涌而出。
嘶吼道:“小杂种!我宰了他!”
前者摇摇头,“不可。”
“老杂碎,为何不可!”
“大人有令,让我族天骄,好好会会这小子,难得有这么一只老鼠,敢和我们灵族叫板,将其擒住,囚禁于牢狱,扬我族威。”
……
江辞眼前一黑,不受控制朝下方深渊坠落。
“孙桥啊孙桥,还以为你是个软蛋呢,没想到,你小子的骨头也挺硬,早这样不就好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江辞已然昏死。
此举虽是解气,却也真正再度将他的身体重伤,他是皮糙肉厚,可内里的伤痛,可不是三天两头就可以疗愈的,加之此次新伤夹旧伤。
没死就很不错了。
“江哥!”
孙蔗冲天而起,托起江辞的身体,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僵。
“血……”
“黑色的……血。”
江辞嘴边,乌黑色的血液携带着腥味 ,自他口中涌现。
江辞的身体,原本就处在阴影失调濒临破灭的临界点。
此次使用的杀伐之气,当属极阴之物,让他的身体再度恶化。
若无法及时调和阴阳,他的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孙蔗有些惊慌失措,江辞此刻的状态,比之孙桥只会更加凶险。
一个外伤,一个内伤,一个能治,一个要命。
“这……江哥,江哥,你别吓我啊,江哥,你醒醒啊!”
一时间无法接受的孙蔗陷入了癫狂,距离最近的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江辞体内生气的流逝,那股黑气即便间隔着江辞的血肉,也同样让他不寒而栗。
这么危险的东西,哪能轻易使用?
“江哥!”
听闻孙蔗越发凄厉的嘶吼声,少年们一个个的沉默不说话。
孙桥尚且有神智残余,强撑着抬头看向江辞的身体,心中就此凉了半截。
“好重的伤势,他现在,就剩半口气了。”
“救人,一定要救人!”
他手一翻,一只白玉瓶落入了他的手心,他将玉瓶递给了一旁的一名少年嘱咐道:“生息泉,赌一赌。”
他心中没底,调和阴阳哪有那么容易,杀气至阴,生息泉中蕴有充沛生机,正好与杀气形成阴阳生克,或许能为江辞搏得一线生机。
“你们如果嫌他死的不够快,就尽管把生息泉喂给他服下。”
傲然女声遥遥传来,引得众人瞩目。
女子着玄衣,抱臂走来,容颜中藏有几分薄凉之美,款步走来。
身形高挑,不显媚态,仅有的只是几分不输男儿的凛然英气。
女子的出现顿时让少年们停下动作,白玉瓶贴在江辞嘴边,怎么也不肯喂下。
孙桥看直了眼,这人,好漂亮。
那眼神儿,简直就像猫见着了耗子,直到女子狠狠剐了他一眼,这才迅速收回目光,装作无事发生。
好在他的兄弟们却没有察觉。
女子走近江辞,有些埋怨的抿了抿嘴唇,“这小子,怎么搞得?昨天见到就有些不对劲,至少也是生龙活虎,怎么到了今天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
“师傅也真是,明知道我道行还不到家,偏要让我来救他,我凭什么要救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心里虽然这样嘀咕着,女子最终却没有置之不理,从袖中取出一枚由黑白螺旋构成的丹丸,推送进江辞口中。
“先把这口气吊着吧。”
她看向孙蔗,“你,把他带上,跟我来。”
孙蔗犹豫看向孙桥。
只见孙桥点点头,这会儿命悬一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这才老实跟上,女子的速度很快,踏过被漆黑浸染的云层,在女子经过时,那其中的黑气却被尽数冲散,好似她的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模样。
孙蔗跟在后边儿,竭尽全力,才能够看见女子的尾气。
良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太阴客栈门前,在女子引领下,他们进入了客栈中。
这间客栈说来也怪,大白天的,居然大厅里一个住客也没有。
顾不上细想那么多,孙蔗把江辞平放在木桌上,狠狠擦下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却在这时被女子给推开了,“让让。”
他心中有些气恼,并没有爆发,毕竟这会儿可全指望着女子有救人的本事。
女子在江辞身上观望良久,最终有些无奈的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