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走得飞快,心里盘算着如何把账本说得合情合理,好让王建国帮着出招。
终于到了公社大院,王萍去找表哥王建国时,发现他正坐在院子的木制躺椅上,翘着腿,悠闲地抽着旱烟。
王建国一见到她进来,撇了撇嘴:“哟,王萍?稀罕啊,啥风把你吹来了?”
王萍笑眯眯地凑了上去,放下提袋,一脸认真地开口。
“表哥,我这次来可是有大事求你帮忙,这事儿保准过后你能赚个脸面,看你想不想干。”
王建国眉毛一挑,半信半疑地问:“咋地?你能有啥大事,这年头大家都愁着吃喝,你能蹦跶出来个啥花样?”
王萍却不急,直接打开提袋,抽出第一份账本递到他面前。
王建国看了两眼,眉头逐渐蹙起。
“这是啥意思啊?你们瞎写的东西,还想忽悠我?”
王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拉着他的胳膊哄道:“哥,别急着下定论,我跟你细说。”
“这账本是假的,可内容就是真有这回事!”
“李东生啊,他回村最近风光的不行,全赖这些偷摸干的黑买卖,哥,你不看看能给他捅个窟窿?”
王建国一听是关于李东生,同样也是想到了自己被坑的事情,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王萍见他表情微微变了,立刻补了一句。
“你再看细点,这账本里啊我们把那些个交易都列清了,一旦公社往上一捅,他就是再能装也扛不住了。”
王建国眯了眯眼,翻动账本的手顿了顿:“这事让我再掂量掂量行不?”
王萍听到表哥没有立即答应,心中暗急,却还是保持了笑容,努力说服道。
“表哥,还掂量啥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是错过了,谁还能给李东生治治他的嚣张气焰?”
王建国静默片刻,目光在账本上来回游走。
王萍的几句软磨硬泡显然起了作用,他抬头看了看王萍,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行吧,”
最终他叹了口气,把账本放回袋子里,“账本留下,你先回去吧。”
王萍心下大喜,知道此事已成大半。
她不再多耽误,点头应下后便离开了公社,一路上轻快得脚步都带有节奏。
王建国盯着那个封皮破败却装着玄机的账本,脸上的表情渐渐得意中透着几分得意。
待王萍走远,他拿起账本,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地琢磨起自己的计划。
一人做事,一人当,王建国决定将此事办得滴水不漏。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将两壶珍藏的好酒放入提袋,抬脚便向公社楼里走去。
刘干事此时正坐在二楼的办公室里,计算器劈啪作响。
不用抬头也知道,那股熟悉的脚步声和那不轻不重的推门声,正是老朋友王建国。
“哟,建国老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庙?”
刘干事从杂乱的文件堆后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看向王建国。
“这不是给老哥您送好东西来了嘛?”
王建国甩手把提袋放到桌上,酒壶的碰撞声引得刘干事眼睛一亮。
“两壶好酒,您尝个鲜。”
刘干事不由得直笑,端详起王建国这别样的热情:“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我这儿给过目?”
“嗨,这次还真有——不过绝对是好赚的大买卖。”
王建国一屁股坐下,随手从纸袋中掏出那厚厚的账本,拍在刘干事眼前。
刘干事皱了皱眉,翻开几页快速浏览一番。
眉头刚开始略显思索,很快又恢复到一脸愉悦:“看来你又铲了一只大老虎啊。这是在谁头上找事儿了?”
“正是李东生。”
王建国端起茶杯,浅抿一口。
“就知道你看他不顺眼。”
刘干事摇头笑道,“行,既然这账本上明白着,那我这儿就是眼观鼻,鼻观心,权当不知道了。”
王建国放下茶杯,嘿嘿一笑:“这事儿稳了,这账本一交上去,咱们老兄弟可得一起发笔小财。”
刘干事放下手中的账本,敲了敲桌面:“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今晚我就把账本递交。”
王建国挥挥手,作势便要起身。
“行,那我就给你好好把这算一算,账面上不能出纰漏。”
刘干事望着那账本,难掩跃跃欲试的神色,毕竟这些年来的默契合作绝不仅仅是为了改善生活,于公于私,也算是他得心应手的一种乐子。
王建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爽朗地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拍刘干事的肩膀。
“放心,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而另一边,李东生和金花却浑然不觉即将到来的麻烦。
他们刚处理完十几头老虎的尸体,将之前村民们帮忙分好的老虎部件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
这一片虎皮和虎骨的堆积,让李东生看得心里颇为满足。
他伸手摸了摸这堆东西,感叹道:“这玩意儿要是搁在镇上卖,能值不少钱啊。”
金花将袖子挽到胳膊肘处,一边收拾着院子,一边打趣道。
“卖是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不过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得先把这些东西挪到地窖里头。”
“万一今儿个晚上下了点雪,把东西湿了就算白费了。”
说罢,她动作利落地卷起一张黄色的虎皮,朝李东生招呼道:“快来帮个忙,这么多东西,光靠我一人可挪不动。”
李东生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伸出胳膊接过金花手里的皮子,笑着说道。
“这可是咱俩的战利品,可不能让它糟蹋了。”
“说句实话,这地方啊,还多亏地窖宽敞,搁平常人家,谁家能有地方放这些玩意儿?”
金花低头一笑,嘴里带着一股自得。
“所以说你挑的地方不错,前院里能干活,后院里能堆肉,这地方要是有点外头的市面,咱家还真能开个铺子。”
这话虽说半是玩笑,倒也透着一份认真。
李东生听了这话,心里一热,笑道:“铺子这事咱可慢慢琢磨,先把这几张虎皮虎骨弄到地窖里再说。”
说着,他揽起四五张皮子便往地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