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此事臣弟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眼下朝堂中的许多大人们,估计还是一头雾水呢。”
赵泓枋咧着嘴,十分高兴。
“你在辽云也安插了人?为何孤不知晓?”
太子知道赵泓枋不会欺骗自己,感觉此事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很奇怪,他为何如此快知道。
“大哥,先生去辽云之后,臣弟就有预感那边可能会出事,故而暗中派了几个人过去,当然,不是去跟踪先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赵泓霖摆摆手,又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泓枋,你做事越来越细致了,你的意思是,此事与先生有关?是他一手策划的吗?”
既然知道皇帝叫自己去干嘛,也就不着急了,还是先打听清楚为好,到时也好做出决断。
“臣弟不敢说是与先生有关,毕竟事情太过玄奇,但臣弟认为有这种可能……”
接着,赵泓枋就把碑文,还有那日漕丁祭祀龙王的详细过程,如实说了出来。
听的赵泓霖一头火。
“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连漕丁的那点银子都要贪墨,难怪会引起龙王震怒,呵呵,孤没记错的话,那龚洁似乎是田氏一族的人。”
“不错,他是田家的女婿,若非如此,又岂能坐上辽云巡抚之位。”
对于这些情况,他们二人都一清二楚。
“神龙震怒,即便他是田家走狗,此番估计也不会有好下场了,对孤而言,或许是个难得的机会……”
赵泓霖目露精光,不再继续和赵泓枋叙话,立刻赶往了承天殿。
等他进入之时,已经有许多大臣在此等候,彼此都在低声议论,所说之事俱是与龙王祭祀相关,此事大家都已知晓了。
表情各自不一,有惊讶,有愤怒,有沉思等等。
看到太子进来,齐齐对他拱手行礼。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赵泓霖微微抬手,魏无忌朝他走来正要开口说话,一声尖锐的嗓音陡然响起。
“陛下驾到!”
所有人立马按照位置各自站好,目光看向前方,身着一袭龙袍的赵景润坐在了龙椅上。
“臣等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伏,口中高呼。
“列位臣工都平身吧。”
赵泓霖的脸色带着阴沉,待众人都站起来后,他轻轻揉了揉眉心。
“平林府河道,漕民祭祀龙王,神龙现身,谴神龟驮碑而来,此事你们应当都已知晓了吧,说说吧。”
“启奏陛下,臣以为兹事体大,碑文中说辽云贪官污吏横行,是一群硕鼠啃食我大庆龙脉,龙王令我大庆派出星使前去荡涤。
也就是派遣钦差去侦破此事,臣以为当行之。”
身为中书令的杜成忠,此刻也不再低调,第一个说出了自己观点。
实则在一个时辰前,接到八百里加急时,他就已经和赵景润商量了此事,所以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杜大人是否言之过早了?”
闻言,杜成忠直接回头看向说话之人,双手往袖中一插,淡淡说道。
“窦大人此言何意?何为言之过早?”
窦渊往前一步,对赵景润行了一礼,继而开口。
“神龙现身,神龟驮碑,此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玄奇之事,岂能在不查察清楚之下便信以为真?
我大庆国运昌隆,人才济济,如此轻易下决断与儿戏何异?如此一来,今后其他地方也都跟着效仿,莫非次次都要听从?
陛下,臣以为首要之事,是先查出何人在利用龙王一说作祟,蛊惑人心。”
窦渊也刚得到这一消息不久,心中万分震惊!以他对赵景润的了解,又岂能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可关键问题是,他身为门阀党的党首,必须要站出来,辽云是田氏一族的大本营,此番矛头所指之人,都是田家的人,换而言之,也就是他们门阀党的人。
如果自己不出言相助,今后还会有人为他们卖命吗?
“哼!窦大人说的轻巧,以你之言,这些都是有人杜撰的阴谋?”
魏无忌没有给窦渊丝毫脸面,直接张口回怼。
“不错,莫非魏大人以为当真有什么神龙吗?”
“为何没有?那日可是许多人都瞧见了,漕丁控诉而起雷,鼓响而落雨,神龙于云雾之中翻腾,河水现异象,神龟驮碑而出。
窦大人言没有神龙,莫非想说要有人能呼风唤雨不成?那魏某同样没听过的。”
“魏大人何必强词夺理?举行祭祀龙王之前,便已是乌云密布,难道不擂鼓就不下雨了吗?碑文在水下,是漕丁打捞上来。
他们又怎知下面有神龟?定然是有人精心策划了这一切,提前将石龟放入河水中,至于什么神龙在云间翻腾,目前也只是没有根据的说法而已。”
陈达说完,兵部尚书冯奇也立刻附和。
“陈大人所言极是,虽然碑文中的内容有关龙脉,有关陛下,但这恰恰说明对方用心之恶毒,我们更要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而不是真的派钦差过去。”
赵景润见此脸色平静,目光忽然落在了曲城身上。
曲城一直都是三党之外的中间派,原本上次若是能顺利和李家联姻,便可成为门阀党的一员。
结果因为这事,曲家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让他也感心力憔悴。
但无论如何,皇帝问话,他不可不答。
“陛下,几位大人皆是言之有理,但臣觉的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嗯?何事?”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陛下,无论是神龙现身,还是神龟驮碑,目前尚无定论,臣也不好多言,但这些都是因漕丁祭祀龙王,状告当地官员克扣漕银而起。
此事是确确实实的,平林府为我大庆北方河道之咽喉,漕民数量众多,且十分重要,而今朝廷既已知晓他们的处境,难道就不管了吗?”
此言一出,魏无忌挑衅的看着窦渊一笑,后者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曲城的意思很明显,而且说到了要害。
赵景润微微点头,目光直接看向人群中,一位瘦瘦高高的官员,对方见此直接吓的腿一软,当场跪了下来。
“陛下,臣有罪,有失体察,这才让辽云发生了如此大事,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