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墨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渗进皇宫的每一寸缝隙,将整个皇宫裹入深沉寂静之中。
唯有远处巡逻侍卫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在空旷宫道上回荡,衬出这份静谧的凝重。
宫珍身着一袭黑袍,高大身形在夜色掩护下更显神秘。他脚步轻盈谨慎,像隐匿在黑暗中的夜枭,无声穿梭在内廷幽长曲折的廊道,每一步落下,都不发出丝毫声响,似已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的目的地,是掌印大监那看似毫不起眼的居所。这座位于内廷深处的小院,平日里鲜有人至,此刻在夜色笼罩下,更显静谧幽深。
当宫珍刚站定在小院门前,还未抬手叩门,屋内便传出掌印大监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宫相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声音透过厚实门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宫珍微微一怔,随即恍然,这掌印大监可是十分龙门境的顶尖高手,感知敏锐远超常人,自己的行踪自然难以遁形。
他定了定神,调整呼吸,轻声回应:“厉叔叔,有些要事,特来与您相商。”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诚恳。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掌印大监那略显佝偻却气场依旧强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目光如炬,在黑暗中似乎也能洞察一切,静静地打量着宫珍,片刻后,侧身将其让进屋内。
屋内灯光昏黄黯淡,一张古朴桌子和几把椅子摆在中央,昏黄光线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影子,使得气氛更加凝重。
掌印大监关上门,转过身来,抬手示意宫珍坐下,随后自己也在对面落座,目光直直地看向宫珍,单刀直入道:“宫相深夜到访,想必不是小事,不妨直说。”
宫珍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神色凝重,额头上的皱纹似乎都在诉说着事情的紧迫:“厉叔叔,如今朝堂暗潮汹涌,河南王殿下心怀壮志,欲争皇位,我此番前来,便是想与您一同谋划,助殿下登上大宝。”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
掌印大监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这等大事,岂是老奴一个内廷之人能参与议论的?相爷怕是找错人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对规矩的坚守。
宫珍微微一笑,笑容里却透着几分苦涩:“厉叔叔不必过谦。谁不知您在这宫中举足轻重,掌管着所有印玺,陛下对您信任有加。而且,您与宫家的渊源极深,这又岂是假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恳切的目光注视着掌印大监,试图唤起他对宫家的情感。
听到“宫家”二字,掌印大监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是回忆、眷恋与挣扎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相爷既然知晓,又何必多言。这些年老奴虽身处内廷,却也时刻关注着宫家的动向。只是内廷不得参政,这是祖宗立下的规矩,老奴不能坏了规矩。”
宫珍上前一步,双手微微摊开,恳切地说道:“厉叔叔,我今日来,并非要您破坏规矩。只是如今宫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河南王殿下有心争夺皇位,若他能登基,必能保宫家平安昌盛。您对宫家忠心耿耿,难道忍心看着宫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掌印大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的目光在宫珍脸上游移,像是在权衡着什么:“殿下的心思老奴明白,可宫川少爷是小姐唯一的血脉,他与太子殿下情同手足,我又怎能背叛宫川少爷呢?而且,老奴在宫中多年,深知太子殿下的能力和为人,他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治国之才,待人宽厚,深得朝中大臣和百姓的爱戴。河南王虽然优秀,但对比太子殿下还是差了不少。”
宫珍听闻,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哽咽起来:“厉叔叔,您还记得我的姐姐嘉贵妃吗?她一生温婉善良,自入宫以来,虽享尽荣华,却始终心系宫家。那些年,她在宫中小心翼翼地周旋,为的就是能给宫家撑起一片天。还记得小时候,姐姐总是带着我和小妹一起玩耍,她的笑容是那么温暖,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后来,姐姐成为了贵妃,即便在深宫里,她也从未忘记宫家的恩情,时常暗中帮扶着家族中的每一个人。”
说到此处,宫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还有小妹宫玉,她那么柔弱善良,却遭遇了那般悲惨的命运。当年破虏堡被蒙元铁骑攻破,小妹不幸被掳走,那是我们宫家的痛,也是整个大兴的耻辱。这些年来,我无数次在梦中梦到小妹那无助的眼神,每一次醒来,都满心愧疚。宫川是我的外甥,也是小妹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我们又怎能忍心看着他陷入危险之中呢?”
听到这,掌印大监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屋内的一角,那里,上代宫氏家主宫方,以及宫月、宫玉姐妹的灵位静静摆放着。
灵位前,几缕微弱的烛火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宫珍随着掌印大监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几座灵位,眼眶瞬间又红了几分,声音也带上了更多的哽咽:“厉叔叔,您看,这些年您始终将父亲、姐姐还有小妹放在心中,又怎能忍心看着宫家的血脉和荣耀,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争斗中毁于一旦呢?”
掌印大监缓缓起身,踱步到灵位前,抬手轻轻擦拭着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家主待我恩重如山,小姐们的音容笑貌,老奴也从未敢忘。老奴无能,没能护好宫家,这份愧疚,老奴一直深埋心底……”
掌印大监的眼眶也渐渐湿润,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在那战火纷飞、饿殍遍野的乱世,他如一片飘零的落叶,四处漂泊,不知何处是归宿。
命运的齿轮在一次偶然中转动,破虏堡堡主、宫氏族长宫方对他伸出了援手,将他收留。
那一刻,仿佛黑暗中透进了一丝曙光,他望着宫方,眼眶微微湿润,心中满是感激,暗暗发誓,此生定要倾尽所有守护宫家,以报这份救命与收留之恩。
破虏堡被攻破的那一天,宛如人间炼狱。震天的喊杀声仿佛要将天地撕裂,尖锐而刺耳,震得人耳鼓生疼。熊熊烈火肆意蔓延,将夜空烧得一片通红,滚滚浓烟刺鼻呛人。
他紧紧握着长刀,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刀刃上早已布满了缺口。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死死地护在二小姐宫玉身前,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必死的决心,刀光闪烁间,敌人的鲜血溅洒当场,温热的血液溅到他脸上,与汗水混在一起。
然而,蒙元铁骑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无穷无尽。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逝,呼吸也愈发沉重急促,可敌人却丝毫不见减少。
最终,他的双腿一软,单膝跪地,长刀也无力地垂落在地。他满心不甘,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眼睁睁看着宫玉也被擒获。
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挫败与自责,痛恨自己的无能,没能保护好宫玉。
可汗大帐中,忽必烈迈着傲慢的步伐,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站着,眼神冰冷而轻蔑,像打量蝼蚁一般,从他的头顶慢慢扫到脚下。
他跪在地上,头被迫低垂,感受到忽必烈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压力,那是一种久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压迫感,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他咬了咬牙,心中涌起一股不甘,刚想要抬头与忽必烈对视,却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刹那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鬓角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他身前的土地。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这种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恐惧,让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让他和宫玉灰飞烟灭。
忽必烈发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仿佛裹挟着无尽的寒意:“就是你杀了我十二名勇士?倒是个汉子!那就继续在你小姐身边,做一条好狗吧!”
这轻蔑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他的心窝。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
可他望向宫玉,看到她惊恐的眼神,为了她的安危,只能将这屈辱狠狠咽下,心中却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喝得酩酊大醉的忽必烈,脚步踉跄地闯进了宫玉的房间。
他守在门外,听到屋内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宫玉惊恐的哭喊声。他的心猛地一揪,双手瞬间握紧成拳,指甲再次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心中的愤怒和仇恨如汹涌的波涛,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忽必烈碎尸万段,可他清楚,自己一旦冲动,不仅救不了宫玉,还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他只能靠着墙,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无能为力的屈辱感让他几近崩溃。
十个月后,宫川少爷出生了。生产那日,屋内传来宫玉痛苦的呻吟,他在门外焦急地踱步,眉头紧锁,满心担忧。
当第一声婴儿啼哭响起,他心中五味杂陈。看着那个皱巴巴、小小的婴孩,有初为守护者的责任感,有对宫玉悲惨遭遇的心疼,更有对忽必烈的深仇大恨。
让他吃惊的是,忽必烈得知孩子降生后天降大雪,牛羊冻死无数,竟认为这个孩子是上天对他杀戮过重的警示。
忽必烈一脸庄重,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虔诚,在宫川降生之日便昭告众人将其立为自己的接班人。自那以后,忽必烈对宫玉也是宠爱至极,赏赐不断,出入皆有众多侍女下人伺候。
忽必烈对宫川的宠爱堪称极致,自宫川有记忆起,便常被忽必烈抱在膝头,听他讲述征战四方的赫赫战功,还会收到来自各地的奇珍异宝。
随着宫川渐渐长大,忽必烈常常将他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宫川也不负所望,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天赋,无论是骑射兵法还是读书识字,一点就通,进步飞速。
时光匆匆,宫川五岁生辰转眼就到,忽必烈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生宴,大帐内张灯结彩,摆满了珍馐美馔,各方贵族、将领纷纷前来祝贺。
忽必烈满脸笑意,牵着宫川的小手,准备宣布庆生宴开始。
就在这时,宫川却挣开忽必烈的手,迈着稚嫩的小腿,快速跑到宫玉身边,伸出小小的胳膊,费力地拉着宫玉往,肉嘟嘟的面庞却满是坚定,嘴里奶声奶气地说道:“母妃,今日是我的生辰,您才是最重要的人,应该坐到主位上!”
此言一出,大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都被这孩子的举动惊到。
宫玉又惊又喜,眼眶瞬间红了,连忙摆手拒绝:“不可,这不合规矩。”
宫川却不依,圆溜溜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倔强地站在原地,紧紧拉着宫玉的手:“不嘛,不嘛,在我心里,母妃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我最大,就要母妃坐主位。”
忽必烈看着这一幕,非但没有生气,眼中反而满是宠溺,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好好,就依我儿所言,今日便让你母妃坐主位。”
众人见状,纷纷附和。
宫玉眼中含泪,被宫川拉着坐到了主位上。
那一刻,掌印大监站在角落里,看着宫川小小的身影,心中既有对孩子聪慧孝顺的欣慰,也有对宫玉这些年苦难终于有了些许慰藉的感慨。
好景不长,铁幕耳登基后,一纸冰冷的诏令,将他们驱赶至极北之地。那里寒风刺骨,狂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他们的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碴。物资匮乏,每一口食物都显得无比珍贵,每一件能抵御严寒的衣物都破旧不堪。
宫玉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身体每况愈下,一天比一天虚弱。他看着宫玉日渐消瘦的脸颊,深陷的眼窝,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曾经在破虏堡,他发誓要护她周全,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病痛与饥寒中苦苦挣扎,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些日日夜夜,他想尽办法寻找食物,哪怕是最粗糙的根茎,最干硬的面饼,他都如获至宝地带回宫玉身边,可她却连吞咽的力气都越来越小。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宫玉虚弱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脸上透着一种死寂的灰败。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她那无力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气若游丝。
“厉叔叔,求你……帮我照顾好这个孩子。”那声音轻得如同深秋最后一片飘落的树叶,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听到这话,他的眼眶瞬间被泪水填满,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喉咙像是被一块巨石哽住,酸涩得发疼,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只能拼命地点头,一下又一下,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知道,宫玉的嘱托,重如泰山,这是她最后的信任,也是他余生必须背负的使命 ,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刀山火海,他也绝不能辜负。
后来蒙元吃了败仗,为表诚意,将宫川作为质子送往大兴,他作为宫川的贴身护卫,一同踏上了这片故地。
踏入洛阳城的那一刻,他心中五味杂陈,往昔破虏堡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命运会如此波折。
当他们入宫面圣时,他见到了当今的嘉贵妃,刹那间,往昔那位青春活泼的大小姐与眼前雍容华贵的贵妃形象重叠,他心中满是震撼,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大小姐已经成为了当今贵妃。
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皇帝龙心伟竟当场将宫川收为义子,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为了能在嘉贵妃身边赎罪,弥补当年没能保护好宫家众人的过错,也为了能在暗中守护宫家,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在居所中,咬着牙,忍着钻心的疼痛,毅然决然地自我阉割。
那一夜,汗水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可他没有丝毫退缩。
自那以后,他投身内廷,身体的残缺带来的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更是无尽的屈辱,那些异样的目光、隐晦的嘲笑,如影随形。可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护宫家的荣耀。
无数个深夜,他独自蜷缩在狭小冰冷的房间里,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折磨让他难以入眠,可只要一想到宫家,他便又咬紧牙关,在黑暗中默默坚守,等待着为宫家效力的机会 。
在那些漫长而又煎熬的日子里,身为掌印大监的他,虽已在内廷站稳脚跟,却始终觉得自身力量微薄,难以周全护佑宫家。
一次机缘巧合,他听闻宫中秘藏着一种源自龙族的邪门功法,名为“逆鳞噬元功”,据说修炼之后实力将大幅提升。
为了获取功法,他来到御书房求见皇帝龙心伟。见到皇帝后,他双膝跪地,叩首说道:“陛下,老奴有一事相求。”
龙心伟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看向他,神色平静:“掌印大监但说无妨。”
掌印大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陛下,老奴听闻宫中藏有一门名为‘逆鳞噬元功’的龙族邪功,老奴恳请陛下赐予,老奴愿以死相报。”
龙心伟何等精明,瞬间明白了掌印大监的意图,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功法邪门得很,修炼者需承受巨大痛苦,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你当真不后悔?”
掌印大监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为了宫川少爷,为了大小姐,也为了……死去的小姐,不后悔!老奴唯有以此功法提升实力,才能护宫家周全。”
龙心伟沉默片刻,最终轻叹一声:“罢了,念你一片赤诚,这功法便赐予你。但你需记住,莫要因功法迷失本性,做出危害朝廷之事。”
掌印大监重重叩首:“老奴定当铭记陛下教诲,绝不敢忘。”
得到功法后,掌印大监便开始闭关修炼。这“逆鳞噬元功”极为凶险,修炼时需以自身精血为引,吸纳天地间狂暴的负面能量,每运转一次功法,就像有无数钢针在体内乱刺,痛苦难耐。
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咬牙坚持,随着功法的深入,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内力量在不断攀升。可副作用也接踵而至,他的皮肤开始变得灰暗粗糙,眼睛时常布满血丝,透着诡异的红光。
随着修为突破瓶颈,成功踏入十分龙门境,他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感知敏锐远超常人。然而,这邪门功法也在悄然侵蚀他的心智,让他时常陷入狂躁与迷茫。
只有日日给小姐的灵位焚香,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痛苦。那袅袅升起的香烟,仿佛能传递他的思念与愧疚,带他回到往昔那些美好的时光。
如今,宫珍上前,恭敬地上了三炷香,将掌印大监的思绪拉了回来。
宫珍看着掌印大监,眼眶微红,恳切地说:“厉叔叔,如今形势紧迫,河南王殿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您手中的印玺,关键时刻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这是护宫家、保宫川的唯一机会。”
掌印大监眉头紧锁,内心天人交战,他只觉脑袋一阵剧痛,脑海中闪过忽必烈那轻蔑的脸、宫玉痛苦的神情、宫川天真的笑。
宫珍看着掌印大监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他,于是趁热打铁:“太子殿下虽有才能,但如今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支持太子的势力中,有宫家多少力量?一旦太子登基,宫家恐难有容身之地。河南王殿下与宫川乃是表亲,血脉相连。他承诺,若登皇位,定会全力护宫川周全,保宫家昌盛。而且河南王殿下锐意进取,有诸多革新之策,若能登基,定能带领大兴走向繁荣,这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如此,既能护宫川,又能让宫家延续荣耀,还能让大兴百姓受益。厉叔叔,您作为宫家的老人,难道不想看到宫家重振昔日辉煌吗?这于公于私,都是上上之选啊!”
掌印大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低下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宫川小时候的身影,又想起了曾经侍奉的小姐宫玉,还有宫家昔日的辉煌。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然:“宫相所言有理,为了武成王殿下和宫家,老奴愿支持河南王殿下。”
宫珍心中一喜,站起身紧紧握住掌印大监的手:“厉叔叔深明大义,宫家幸甚!有您相助,河南王殿下大业可期,宫家日后定不会忘您这份功劳。此事我自会守口如瓶,还望您能在关键时刻助殿下一臂之力。”
“分内之事罢了,为了小姐,老奴万死不辞!只盼河南王殿下登基后,能言出必行。”掌印大监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却也有着对未来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