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律明烈见李存勖主动询问,遂清了清嗓子,郑重说道:
“第二件事,便是和亲之议。我父汗深知贵我两族若能结为姻亲,则可稳固盟约、消除隔阂。
因此,特命耶律质古公主与述律明瑶公主前来与晋阳和亲。”
此言一出,大堂内气氛骤然凝滞。
邱紫悦微微蹙眉,暗想:
这契丹人果然打的是联姻的主意。
李存勖将酒杯放下,沉默片刻,嘴角微微上扬:
“和亲,和什么亲!”
述律明烈拱手行礼,声音沉稳而清晰:
“父汗为当年与先晋王毁约之事,一直留有遗憾。
此次前来,特携诚意,让两位妹妹——也就是我契丹的两位公主,亲自挑选夫君来促成这桩和亲之盟。”
“这个,我要问问大臣们的意见?”
李存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缓缓开口:
“众位盟友和爱卿,可否应允”。
大殿下各位将军大臣商议着,片刻后大家都表示一切听由晋王做主。
戚宇轩心想,他早已和邱紫悦共结百年之好,他只管看热闹就好。
李存勖听大家都委婉赞同,于是说:“契丹王子,说来听听”。
述律明烈顿了顿,语气中透着几分坦诚:
“父汗的意思是,让两位公主登上大殿,自由相亲。若是她们相中了哪位公子,
且双方都应允的话,便可结为百年之好。
如此,也必将为盟主他日一统天下助力,岂不两全其美?”
李存勖听罢,心中暗自思索:
这契丹族果然行事大胆开放,竟让公主在大殿之上公开相亲。
不过也好,顺水推舟,看看他们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他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公主在大殿上看看,是否有心仪之人吧。”
话音刚落,邱紫悦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提醒道:
“存勖,小心为妙,莫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李存勖点头示意明白,目光却已转向大殿门口,那里,耶律质古与述律明瑶正缓步走入。
两人身姿挺拔,各自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耶律质古环顾四周,冷艳的目光扫过众人,似乎对这些中原男子并无太多兴趣;
而述律明瑶则不同,她手中轻摇折扇,。
偶尔露出浅浅的笑容,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特别的人选。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两位契丹公主吸引,气氛微妙而紧张。
李存勖端坐于上首,目光如炬,内心却早已盘算妥当:
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终究要看我是否愿意接招。
契丹两位公主在大殿内打量一番后,给契丹王子耳语几句。
契丹王子对晋王李存勖道,舍妹刚才已经选定了心仪之人。李存勖道,说来听听。
述律明烈道,我的述律明瑶看中了那位公子。
述律明烈用手轻指,大家顺着方向一看,竟然是戚宇轩。
全场哗然,甚是羡慕。
戚宇轩脸色一惊,立即说道:
“这个,戚某人已经有妻儿,不参与和亲,请契丹公主另觅佳偶”。
邱紫悦心头更是一紧,随即道:
“不可,戚将军……不行”。
邱紫悦此言一出,全殿沉默。
邱紫悦心想,这个契丹公主眼睛真不瞎啊,
曾经扬州城内响当当的美男仍是这般亮眼招摇,该死的,戚宇轩魅力不减当年啊!
李存勖见此情景,没有立即反驳。
他心想,让戚宇轩找个契丹公主也挺好,这样,邱紫悦就能和他共白首了。
于是他说道,这个稍后我们再议,不知道公主看上的另一位公子是何许人呢?
述律明烈拱手道:
“请恕我等冒昧,我的舍妹,耶律质古看中的公子正是晋王您”。
“什么”?
李存勖大惊失色。
大殿内其他人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冷锋刚开始有些吃惊,紧接着嘴角带出一抹笑意。
邱紫悦听到这里,轻笑了下。
然后,她附在李存勖耳根前,悄声说:
“存勖,你中头彩了,恭喜你”。
李存勖面露尴尬道:
“这不可,你们也看到了,我已经有晋王妃陪伴,请契丹公子另觅良缘吧”。
听闻此言,耶律质古靠近述律明烈耳边低语几句,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坚定与决绝。
述律明烈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已明白妹妹的用意。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直视李存勖,语气诚恳而郑重:
“晋王,我两位妹妹此次前来,乃是带着十二分诚意。
无论是为了化解两族之间的恩怨,还是共御外敌,我们都愿意尽一切努力促成此事。”
他顿了顿,声音中透着一丝恳切:
“若是晋王有所顾虑,担心此举会有不妥,或者碍于先王遗命……”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耶律质古和述律明瑶,
“那么,即便是妾室之位,我们也毫无怨言。只求晋王能够放下过往夙愿,重修贵我两族旧好。”
大堂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番话震撼到了。
邱紫悦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其中的深意;
李存勖则将酒杯缓缓放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呵,”李存勖轻笑一声,眼神略显玩味,
“贵使此言倒是令本王有些意外。你们契丹向来以强者自居。
如今却甘愿低头,莫非真如你所说,是为了对抗朱温?还是另有隐情?”
述律明烈并未因李存勖的质疑而动怒,反而淡然一笑:
“晋王多虑了。我契丹人虽然勇武,但也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如今中原局势纷乱,朱温野心勃勃,
若我们继续互相攻伐,只会让其渔翁得利。与其如此,不如携手合作,共同应对未来的大局。”
耶律质古此刻也开口了,她的声音清冷却充满力量:
“晋王,我们契丹人说话算话。若今日盟约达成,日后定不会再生二心。
至于联姻之事,无论妻还是妾,我们都愿意接受,只为证明我们的诚意。”
述律明瑶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
“晋王,我们姐妹二人一个是大汗亲生,一个是大汗亲兄弟所生,皆是贵族血脉,
如果能让两族重归于好,区区身份名分又算得了什么?”
李存勖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契丹的诚意确实令人动容。不过,本王还有一事不明——为何偏偏选在此时提出和亲?”
述律明烈神色不变,从容答道:
“晋王果然睿智。实不相瞒,近来,有不少将领对父汗的统治产生不满,
朱温有想灭之我契丹野心,若再不采取行动稳固局势,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邱紫悦听到这里,心中暗暗点头。
她知道,这些话未必全是真,但也绝非全然虚妄。
无论契丹是否真心示好,这一场联姻都将成为牵制双方的重要筹码。
李存勖端起酒杯,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耶律质古身上:
“可本王只想与所爱之人一心一意,绝无旁骛之心,还请契丹公主另觅佳音。”
说到此处,戚宇轩也说道:
“感谢契丹王子和公主一片诚心,
我戚某人许诺我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也请契丹公主另寻佳偶”。
此言一出,大殿内蒸腾出尴尬氛围。
未完待续,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