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发烧了,而且很严重。
虽然没有体温计,但陈东手背上的触感告诉他,至少在38°以上。
其实,从前几天周晴就开始不舒服,可看见陈东忙前忙后地干活,自己又不好意思添麻烦,就这么一直挺着。
终于,熬不住了,彻底倒下了。
陈东默默地叹了口气,估计是前几天下雨淋到了,再被风一吹,还能不感冒?
周晴躺在草甸子上,很虚弱地摆摆手,让陈东去干正事,千万不要因为她耽误时间,休息几天就好了。
休息几天就能好?
开玩笑!
就周晴这个情况而言,如果任由发展,要不了多久就得肺炎。
这年月医疗条件跟不上,肺炎基本就是绝症!
上山采药!
作为一个曾经的荒野生存专家,不敢说熟知天下草药,可常用的还是认识的。
要是没这点本事,陈东怕是早就喂狼了。
热水在任何年代都有用。
陈东先给周晴地喝了点热水,便转身上了山。
山上依然泥泞,陈东一路朝着向阳坡走。
一路上,陈东专往树根的位置看。
山上有一种草药,学名叫藁(Go)本,民间给它一个更神的名字,名为“万病草”。
这个叫法过于夸张。
严格来说,它并不是什么病都管,是所有和风寒类的都管。
就像周晴现在这个症状,明显是风寒入体,用这个药最对劲。
真正能治病的是,是藁本的根部。
藁本的根茎像枯树根,只是颜色上略有差异。
这东西不好找,但是一旦找到就是一大片。
终于,一个多小时以后,陈东在向阳坡上找到藁本。
这年月药和食物一样重要,当然是有多少挖多少!
挖回去的草药先简单处理一下,再用水煎服。
周晴喝上药也没太大好转,只是体温降了一些。
对此,陈东也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中医和西医各有千秋,谈不上谁更好。
相比之下,中药的药效就是要更慢一些。
此时,陈东突然有了做西药的办法。
可制作西药需要极其精密的实验室,数据上的丁点错误都造成失败。
以陈东现在这个土作坊,搞出西药确实有点痴人说梦。
猛然间,陈东想到一个东西。
安顿好周晴,陈东又一次折返到山上,找到当初看见的枳树。
枳树发育的反常,应该开花的季节偏偏开始结果。
就是这些果子,让陈东心里踏实不少。
往年人嫌狗不待见的东西,此刻竟成了香饽饽。
陈东没多犹豫,把所有果子全部摘了下来,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家里。
果子又小又硬,扔在地上砰砰作响。
如今,陈东需要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想用枳子做药,必须符合高温又潮湿的环境。
这两个条件是并行关系,缺一不可。
可这本就相悖的,只能想个其他办法。
忖量半天,陈东把目光放在南面的墙角。
一天的时间里,南面至少有三分之二是朝阳的,这就让温度有了的保障。
陈东找了几块木头,在墙角搭上一个木箱子。
除了箱子上面的投放口,整个箱子完全处于密封状态。
枳子被放进箱子,每天又往上喷洒一些水,保证内部始终保持湿润。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了!
此时,陈东才有心思清点一下资产。
除了洪水来的时候死了几只鸡,其余的基本没啥损失。
当初王家兄弟离开的时候,两个阳光房已经建好,已经开始种植。
本来陈东还想着和这兄弟俩长期合作,哪知他们半路起了歹心。
现在剩下的工程,只能由陈东一个人完成。
这两个阳光房里种的都是水稻,处理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陈东先把蓄水池的水引出来,让水田有了最基本的生长环境。
做完这一切,陈家的一切算是稳定下来了。
他心心念念的地下河,也终于可以去看看了。
一场洪水下来,所有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人变成了灾民,地里的庄稼也保不住,那地下河估计也悬了。
现在水域不稳定,陈东不敢划船,一切全靠两条腿。
到了中段,陈东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之前他围出来的鱼塘,早就不知道漂到哪了。
不过,以陈东的经验来看,问题应该不大。
鱼塘可以垮,但鱼不会走。
特别是鲟鱼这种领地意识超强的物种,除非死了,否则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领地。
等水流减缓一些,再重新围一下,估计也没啥大损失。
至于地下河,现在完全没办法勘测。
上游的水带着咆哮往下冲,哪怕人凑得近一点,都有被卷进去的可能性。
不过,这河水也给了陈东新的想法。
现在水流这么大,为什么不把水直接引到吴家沟?
之前陈东也有个类似的想法,只不过因为水流缓慢,更多的要靠人挖渠。
现在不一样了,水流如此汹涌,随便挖出一个方向,水流自然就来了。
水的动能加大,把水引进去的可能性就增加。
只要这事干成了,以后的地下河也能走的这条路。
可以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不过,这相当于和大自然玩游戏,其中的风险不必多说。
中间但凡有一个差池,这水流容易把吴家沟毁了。
火中取栗,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