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青将自己这些时日遭的罪全部怪罪到了莲厌的头上,又听说几日前的宗门大比上莲厌出尽了风头,心里就愈发不爽。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自然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谁?”
奉青坐起来,阴沉双目死死盯着映在门上的影子。
“奉青师兄,是我”,沈椿棠嗓音婉转低柔。
奉青一怔。
迅速穿好衣裳,起身开门,果然见沈椿棠袅袅婷婷站在门外,朝他巧笑嫣然。
奉青浑身血液冲向头顶,眼里多了丝欲望。
半个时辰前,他去跟师尊禀报自己手臂的恢复情况。
却听见了内殿里传出的喘息糜烂之音。
师尊素来荒唐,满宗皆知,他也不是头回撞见,每次遇到这种事,他都会识趣地退出去,等师尊办完事再进去。
可是他听见了“莲厌”的名字。
离开的脚步一顿,好奇心让他悄悄站在珠帘旁,继续往下听。
师尊的修为不会没察觉他没离开,但卞权也没有驱逐他,反而气势很猛,冲撞得对方惨叫连连,泣不成调。
那哀怜婉转的声音,骚媚得跟山里修成精的狐狸一样,奉青却嗤之以鼻,他对男人没兴趣,对送上门的更没兴趣。
他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听得在师尊胯下承欢的男人娇弱说:“长老骂我骚气,莫非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我倒是有一个朋友,跟我南辕北辙,生得谪仙如玉,比画上的仙人还好看,征服起来一定很有干劲儿。”
卞权掐了下他的腰,声音喑哑:“你有个朋友?也是外门弟子?”
“从前是,现在在天璇峰上,当了守峰弟子。”
卞权被他服侍得大汗淋漓,拍了一下他的臀:“爬过来,给本尊沐浴。”
李钰媚眼如丝地看了卞权一眼,懂事的舔了舔舌头,随手将倾泻下来的发丝拨弄到耳后,俯下身。
卞权眼眸幽暗,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在他脑袋上抚弄:“天璇峰?莲厌住的地方?”
李钰舌头僵直,口齿不清的“嗯嗯”两声。
卞权眯了眯眼。
二十年前,宗主师兄外出一趟,回来后人间战火平息,宁国反败为胜降服陈国当了天下主宰,紧接着宗主师兄就突破出窍后期,连跨两级成了这片大陆上修为最高的大乘期修士。
大乘期啊,离登仙只差一步。
他和訾旸乃是同一师尊所授,师尊死在了三百年前作乱的南海拈花手中。
而他和訾旸本都是出窍期修士,只分前后期罢了,宗内当时也有推举他为宗主的想法,后来却因修为差一点,败给了訾旸。
如今,訾旸已经成了一步成神的大乘期修士,而他却还困在出窍期。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怀疑。
修士修为越增长,修炼起来就会越困难,人与死神争,修士则是与天争。
他怀疑訾旸是在二十年前的战场上得到了珍贵的机缘,这才能跨越出窍和合体两大境界,进入大乘期。
他想问,但是如今他和訾旸实力差距悬殊,訾旸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疑心颇重的小人,他们二人曾经又有龃龉,想在他手下活命,自己只能愈发荒唐才能让他放下戒心。
卞权就像是抚摸猫狗一样,摸着李钰的脑袋,阴戾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称不上是笑意的弧度:“你是让我从莲厌手里抢人?”
“你和那个弟子有仇?”
李钰动作一僵,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饶有兴味的卞权:“长老料事如神,但我和他没仇。”
“哦?”卞权来了兴趣,“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李钰迟疑了会儿,嘴唇蠕动地吐出两个字:“邵阗。”
“没听过。”
卞权心说看来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弄来应该不难,宗主如今闭关,莲厌就算是知道了,也拿他这个师叔没办法。
她恐怕连天权峰的护峰结界都打不破。
“他真如你所说长得清冷如玉,仙人之姿?”
李钰俯首应是:“李钰不敢欺瞒长老。”
卞权眼神晦暗不明:“本尊采补的那些弟子,都跟本尊说了诉求,你跟本尊玩了几日,却迟迟不提,莫非这个叫邵阗的弟子,就是你的诉求?”
李钰心惊他的敏锐。
他在阶层高的内门弟子面前向来低眉敛目,但是卞权给他的威亚显然要胜过那些年纪轻轻的内门弟子。
思忖了会儿,他小心吹捧:“长老猜的是,弟子的诉求确实跟他有关,实不相瞒,弟子曾经对他动过心。”
李钰难以启齿道:“可是弟子脱光了站到他面前,他也不假辞色、无动于衷,弟子咽不下这口气!”
卞权听完果然哈哈大笑。
他的眼光毫不避讳地在少年修长白弱的身子上扫过,言语粗鄙:“好!本尊就找机会将人掳来,等本尊尝过了鲜,让你也尝尝……”
李钰恰到好处的露出欣喜之色:“多谢长老。”
说完,准备继续服侍,却被卞权推开,他就那样袒胸露背地冲珠帘的方向喊:“奉青,你可要一起参与?”
奉青听到师尊唤他的名字,登时汗毛竖立。
连忙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必了师尊,那我明日再来,我……我先回去睡觉了。”
卞权轻轻笑了声,似乎和榻上缠绵的少年说了几句什么。
奉青心里跟揣了只兔子一样猛烈的跳了几下,狼狈了回了住所。
半个时辰前听的活春宫,这会儿在见到心上人时突然浮现在脑海,让他难免有些想入非非,色授魂与。
奉青嘴巴有些干,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
以为是下午他跟小师妹的那番表白起了作用,这还是小师弟第一次深夜前来找他。
“小师妹,进屋说吧?”
奉青试探着邀请。
沈椿棠将青年眼底的欲色和渴望尽收眼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了,我扒下裤子,师兄可能会自卑。”
听到“扒下裤子”四个字,奉青顿时瞪亮了眼睛,但后面一句话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为何会自卑?
想了想,小师妹的意思难道是她肌肤如雪一样细腻,像绸缎一样光滑,而他的太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