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宫内,陈贵妃虚弱地躺在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
嬷嬷见她醒来,立刻上前低声询问道:“娘娘,您感觉怎么样?”
“本宫这是怎么了?”沙哑的声音刚说出口,陈贵妃就皱了皱眉。
嬷嬷轻柔地扶着她,让她倚靠在床上。
“娘娘,您中暑晕倒了。”
陈贵妃一听,立马拉住嬷嬷的袖子,急切地问道:“陛下……陛下有没有来过。”
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嬷嬷偏过身,摇了摇头,她眼里的光逐渐淡了。
“陛下应该是政务太过繁忙了,”她似是体贴地说着,但很快语气中又蕴满了焦急,“期儿,期儿怎么样了?”
陛下不愿意见她,她该怎么办?
“嬷嬷,你派人给文信侯传个口信,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查出到底是谁暗算本宫的儿子,还有,让知晓此事的人全部闭嘴!”
她不能让任何人影响到儿子的前途。
五皇子府,谢期僵硬地躺在床上,只是她眼中充斥着怒火与恐惧。
屋外跪着的太医、民间大夫全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被灭了口。
他们也没想到,五皇子竟然已经不能人道,身体上与“太监”无异。
“杀!全部给我杀!”
不能动弹,加上身心重创,让他骨子里的暴虐欲攀升。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求饶声、磕头声此起彼伏。
“快!杀了他们!”
就在侍卫们提步出门、拔剑之际,门外传来一声高喝。
“太子殿下驾到!”
侍卫们暂时收住了剑,那群跪地求饶的医者像是突然碰到了救命稻草,满是泪花的眼眶里充满了光。
“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谢廷稷进入来到门口,身后跟着大理寺的官员。
“起来吧。”他语气温和,俨然是谦谦君子的模样。
“诸位,先到一旁候着,本宫先和五弟有些事情要交代。”
“顺便请诸位综合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写成一份奏书,本宫好呈给父皇。”
他有条不紊地说着,那群战战巍巍的医者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到肚里。
“是,下官谨遵殿下吩咐。”
“草民谨遵殿下吩咐。”
谢廷稷及他身边的官员这才步入屋内,一股浓烈的药味弥漫在屋中。
侍女们纷纷跪地。
“五弟怎么样了?”
谢期身边的贴身侍从从屏风后走出来,眼里满是忌惮,却还是跪下回道:“多谢太子殿下关怀,五殿下已经醒了。”
谢廷稷点了点头,“那本宫就放心了。”他并没有越过屏风。
“五弟,父皇有旨,让本宫处理当日之事,不知五弟对当日之事是否还有印象。”
温柔的话语说出的竟是如此残忍的话。
谢期从刚才的暴怒中平息下来后,精神有些恍惚,忽然听到谢廷稷的话,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日的耻辱。
“不,我不知道。”
“滚!”
“滚!”
谢期费力地嘶吼,声音却依旧是中气不足,自己反而被气得胸腔起伏不断。
“五弟,本宫瞧你身体还没痊愈,你先好生休养,过些日子,本宫再来看你。”
谢廷稷虽然走了,却将大理寺的一些侍卫留了下来,美其名曰防止恶人再次伤害他的五弟。
回到东宫后,银刃端着一碗药进了承乾殿。
谢廷稷没有犹豫,一口喝下了那碗乌黑腥涩的汤药。
“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谢廷稷咳嗽了一声,“嗯。”
陈家费了不少力气将五皇子府围得如铁桶一般,他这些年也就安插进几个人。
今日,借着查案的借口前去五皇子府,就是为了让那群大理寺的侍卫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那里,这样,才能分散府里的一大部分注意力,好让自己暗中隐藏起来人秘密行动。
“殿下,您的身体……”今日又是月圆之夜,他十分担忧殿下的身体。
“要不,您再去找沈公子看看。”
谢廷稷冷冷的眸光落在银刃身上。
“属下失言。”
“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银刃端着药碗,心里叹了口气。
谢廷稷抬手按了按眉心,静静地靠在椅子上。
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