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德皇帝话落,荣国公面色顿时惨白。
他结结巴巴道:“陛下……微臣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何意?”
“微臣的确是被人挟持到了这个地方还请陛下明鉴。”
“微臣与皇后娘娘并未有交集,我们二人清清白白,还请陛下不要辱没了皇后娘娘,辜负了皇后娘娘对陛下的一片真心。”
孝德皇帝冷冷扫视他一眼,冷嗤一声。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杨统领,冷声道:“带人在周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些东西出来。”
“还有,看看这个地方的出口是怎么堵住的。”
“是,陛下。”
荣国公跪在地上,拳头微微攥紧,生怕刚才自己埋的太监衣裳被杨统领的人察觉。
孝德皇帝站在他面前,阴冷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视一眼,似乎看出他的心虚。
“朕怎么记得,国公爷今日特地告假在家休息,怎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凤鸾殿?”
“而且,这捉拿刺客是侍卫们的事情,你一把老骨头了来捉刺客,实属让朕怀疑。”
荣国公面色一僵,抬头看向孝德皇帝,随后将头垂下。
他说:“陛下,此事皆因沈家三小姐沈菀。”
“若非她将吾儿射伤,老夫不会担忧进宫。”
“哦?是吗?”孝德皇帝声如寒冰。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
“陛下,这里找到一件太监服饰!”就此刻,从前头传来了杨统领的声音。
孝德皇帝往前看去,就见杨统领拿了一身太监服饰过来。
“陛下,这服饰应当……”杨统领扫视一眼地上跪着的荣国公。
荣国公身上穿着一身白色里衣,看样子是刚脱了衣服没多久。
孝德皇帝面色冷淡,接过杨统领手中的太监服饰,看了一眼后,面色骤然一变。
他将手中太监服饰狠狠扔在荣国公的身上,而后伸腿猛然一脚踹在荣国公身上。
“好大的胆子,还敢骗朕!这可是欺君之罪!”
“来人,将这欺下瞒上的狗贼给朕绑了!”
孝德皇帝怒气冲天,话音落下时,荣国公立马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陛下,你听微臣解释,不是……不是陛下想的那样。”
此刻的荣国公,彻底慌乱了。
他跪在地上,看着如今高高在上,面色铁青的孝德皇帝时,瞬间觉得大祸临头。
“陛下,你听臣解释。”
他想伸手就要去抓孝德皇帝的裤腿,孝德皇帝却伸腿狠狠将他踹开。
此刻的孝德皇帝气得全身颤抖,看到荣国公脖子上那浅淡的吻痕时,几乎快怒急攻心。
“你们当朕是傻子!”
“这凤鸾殿暗道这么隐蔽的地方,朕都不知道,你居然进来了!”
“这太监服饰,恐怕是你想办法找来掩饰身份的吧,你把朕当什么了?”
他面带怒色,猛的伸手拽住荣国公的衣领。
眼眶猩红,像一只发怒的野兽。
“说,你们何时开始的!”
荣国公连忙摇头:“陛下息怒,你听臣解释!”
孝德皇帝根本不想听他解释,狠狠将他扔在地上,气得嘴角近乎抽搐,又恶狠狠扭头看他一眼。
这么多年,荣国公每个月都会告一次假,难不成每次都是在这凤鸾殿和皇后厮混?
想到这,他忍着一口恶气,看向杨统领:“将这贼子给朕绑了,朕今日要亲自审个明白。”
“这么多年,他们将朕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是,陛下!”杨统领抱拳,带着几个御林军就将荣国公直接绑了。
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里,众御林军护着孝德皇帝往回走,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多言。
他们知道,接下来,这大燕皇室要变天了。
一群人从凤鸾殿偏殿的出口出去后,孝德皇帝便直接去了皇后凤鸾殿的正殿里。
荣国公嘴里被塞了东西,扔在殿内的白凤屏风后。
凤鸾殿的宫女们见荣国公被绑,皆不敢说话,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孝德皇帝对着身旁的一个宫女说道:“去太和殿将皇后请来,就说朕有要紧的事情与她商议。”
“是,陛下。”
宫女出了凤鸾殿后,直往辰王所在的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内,殿门紧闭。
皇后和张太医还有辰王三人,还在商议着找人和易容之事。
御花园内,沈菀推着谢宴舟的轮椅往宫门外走。
到了宫门口后,见四处无人,这才才开口。
“今日之事,是殿下所为?”
谢宴舟微微敛眉,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她,笑道:“怎么?你心疼那辰王?”
沈菀道:“殿下胡说八道什么,我求之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
她眯了眯眉眼,意味深长道:“不过这样也好,我的人可顺势进辰王府,到时候去了辰王府的衡妩院,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推着谢宴舟继续往前走,随后叹气道:“恐怕辰王做梦也想不到,断他双腿之人是九爷。”
“九爷当初这双腿,也是被人残忍弄断过,如今算是报了当年之仇。”
她目光落在谢宴舟的双腿上,说道:“殿下能否告知,你这双腿后面是如何恢复的?”
谢宴舟敛眉沉默片刻,随后说道:“新婚之夜,我自会告知你。”
“如今皇宫里的那几人,恐怕已经闹翻了天,你想不想看戏?”
“若是想,把我推回去,我带你看场好戏。”
沈菀有些诧异,说道:“人家夫妻之事,恐怕我们去凑热闹不妥。”
“有何不妥?别忘了还有太后。”
沈菀似乎明白谢宴舟的用意,
这后宫之事,怎能少了太后参与呢?
今日,就等看皇后的死期了。
皇后会不会赐死她不敢保证,可今日之事后,至少能将她从高台拉下来。
她以后猖狂不了。
皇宫,太和殿。
皇后正心疼的给辰王擦拭脸颊的汗水时,太和殿外响起一个宫女匆忙的脚步声。
“娘娘,陛下让娘娘去趟凤鸾殿,说是有要事与娘娘商议。”
皇后捏着手帕的手骤然一僵,转身看向太和殿外,问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宫女道:“奴婢不知道,不过看陛下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陛下说让娘娘赶紧过去。”
“母后。”躺在床上的辰王面露不悦之色,责怪的问道:“母后难不成,今日又在凤鸾殿与那人……?”
“你们是要害死儿臣吗?”
皇后连忙摇头:“不是的轩儿,你听母后说。”
辰王紧紧咬着牙,艰难的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
“不是的?你们二人能不能收敛些,若是你们关系暴露,可想过儿臣的未来?”
“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在乎过儿臣!”
辰王话中带着些许的怒意,已经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事情。
皇后和荣国公关系暴露,他的身份,就会如同沈凝那般,被质疑,被满京都的人怀疑。
他和沈凝会是一样的结局,都是成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奸生子。
皇后焦躁不安的从床沿上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辰王,说道:“轩儿放心,为了轩儿,母后什么都愿意,就算被那人逮到,母后也绝对不会承认。”
辰王躺在榻上,闭了闭眼。
“我看你们二人,想害死儿臣才是真的!”
他说完,艰难的翻了一下身子。
“无论如何,牺牲那人,别牺牲儿臣。”
皇后沉默不语,从床沿上起来后,整理了衣衫,就出了太和殿。
她跟在宫女身后,往凤鸾殿而去。
前脚刚踏入凤鸾殿,那凝重的气息便逼得她寸步难行。
“陛……陛下。”
她一抬眸,就见一身明黄色龙袍,满脸威严,面色铁青的孝德皇帝端坐在椅子上。
孝德皇帝阴沉着脸,幽寒的目光在皇后身上轻轻扫过。
皇后被他目光吓得往后一步,直接跪了下来。
“陛……陛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孝德皇帝冷哼一声,说道:“皇后这是心虚什么?”
皇后跪在地上,拳头紧紧拽紧衣裙,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按道理说,荣国公进了通道好一会儿,这陛下的人才来了凤鸾殿,是不可能发现他们二人奸情的。
荣国公应当是早就离开皇宫了。
想到这,皇后顿时放松了警惕,一脸镇定的抬头,看向孝德皇帝。
“不知陛下叫臣妾来,所为何事?”
孝德皇帝从袖口拿出一块手绢出来,扔在地上。
手绢上,能明显看到一些东西。
孝德皇帝冷冷道:“朕还不清楚,这手绢上面的东西是何物,不如皇后来替朕解释解释?”
“还是说,要朕让太医院的人来验个一二。”
皇后看着那条掉在地上的手绢时,心中慕然一惊,有些不可思议。
“陛下,臣……臣妾。”
“王德全。”孝德皇帝不给皇后解释的机会,说道:“去太医院,将徐太医给朕请来。”
“是,陛下。”
不多会儿,太医院的徐太医在王公公的带领下,匆匆进了凤鸾殿。
徐太医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瞬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公公嫌弃的将手绢捡起来,递给了刘太医。
刘太医只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尴尬。
“回陛下,这手绢上的东西,是乃……”
“是什么?”孝德皇帝问。
刘太医面露尴尬之色:“回陛下,是乃元……阳。”
跪在地上的皇后立马变了脸色,气急败坏的就往刘太医看去。
“刘太医,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上面怎么可能是元阳?”
“陛下。”她抬头焦急的看着孝德皇帝,说道:“臣妾对陛下忠心耿耿,不可能做出对不起陛下之事,还请陛下明鉴,还臣妾一个清白。”
孝德皇帝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刘太医说道:“刘太医,给皇后把把脉,看看她是否有体寒之症。”
“是,陛下。“
刘太医小心翼翼的走到皇后面前,说道:“还请娘娘将手腕给微臣把把脉。”
皇后有些不愿意,可看到孝德皇帝那冰冷骇人的眼神时,她只能颤抖着将自己手腕递到刘太医面前。
她的一切表情,被孝德皇帝尽收眼底。
刘太医给皇后把完脉后,立马朝孝德皇帝拱了拱手。
“陛下,娘娘阴虚火旺,并非体寒之人。”
孝德皇帝咧嘴一笑,说道:“朕知道了,刘太医先下去吧。”
“是,陛下!”
刘太医离开后,殿内气氛顿时凝重了几分。
皇后跪在地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陛下……臣妾……”
“说吧,何时开始!这手帕是你的不假,为何上面会有元阳?是何人之物?”
“说!”
一声厉喝,让皇后整个身子颤抖了一瞬,她跪在地上哆嗦得不敢说一句话。
“陛下,这手帕得确是臣妾的,可臣妾也不知道,手帕上为何有元阳,还请陛下查明。”
孝德皇帝冷笑一声:“是吗?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朕!”
“那朕问你,为何你凤鸾殿的偏殿有暗道,还直接通往皇宫外?”
“为何你凤鸾殿殿门时常紧闭?”
“为何朕看到你身上淤青时,你骗朕说是因为体寒,所以出现淤青?”
“为何刚才刘太医说你阴虚火旺,你根本不是体寒之症!”
“说,与你厮混的男人到底是谁!”
孝德皇帝带着怒意的声音落下,皇后立马趴在地上。说道:“臣妾冤枉,臣妾从未与人厮混。”
她垂着头,紧紧拽住裙摆,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屏风后被绑了四肢,塞了棉布条的荣国公。
荣国公四肢被绑着,口中塞了东西,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出来。
孝德皇帝从椅子上起身,气急败坏的就往皇后身上狠狠踹去。
“说,你们何时开始的?”
“还是说,从你和朕的新婚之夜就开始了?”
“那时候,你就骗朕说,你因体寒身体出现淤青,其实当日你早就和旁人有了肌肤之亲对不对?”
皇后愕然,她被孝德皇帝那一脚踹得全身发疼,看向如今怒气冲冲的孝德皇帝时,只觉得天都塌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抬眸眼泪汪汪的看着孝德皇帝,说道:“陛下,你怎能这般冤枉臣妾?”
“臣妾与你夫妻二十年,比不过苏沁瑶在你心中的位置就罢了,你如今还这般辱没臣妾。”
“陛下说的凤鸾殿地下通道,臣妾根本不知,更何况陛下带人去地下通道看了,可发现什么人?”
“如今陛下没有真凭实据,怎能冤枉臣妾?”
皇后说完,目光坚定的看着孝德皇帝。
孝德皇帝冷笑一声,猛的一挥手,直接掀翻身后的白凤屏风。
白凤屏风后,一个五花大绑着一个男人出现在几人眼前。
正是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