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皇后慌了神。
她脸色十分难看,看到被绑了四肢的荣国公,不知如何应对。
荣国公躺在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瞪大眼睛看向皇后,给她示意的眼神。
他们二人的关系,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她还有荣国公,还有辰王彻底没希望了。
皇后身子微微颤抖,抬眸看向孝德皇帝:“陛下,你怎么好端端的把国公爷绑到了凤鸾殿?”
“臣妾……这与臣妾有什么关系?”
孝德皇帝冷冷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
“皇后,还想在朕面前演戏?”
他面色急变,怒目圆睁的看着她,呵斥道:“说,你们何时开始的?”
“为何荣国公会知道你凤鸾殿的地下通道?你们一直在骗朕对不对?”
“你们到底何时开始,是不是如同冯修和江晚吟那般,是从你入宫前就开始,还是说轩儿也不是朕亲生的!”
孝德皇帝说完,皇后立马吓得趴在地上,将额头磕在地上,颤抖道:“陛下,我与荣国公从未有交集,你怎能这般污蔑臣妾,轩儿……轩儿他就是陛下亲生的。”
“你污蔑臣妾就算了,怎么可以污蔑我们的孩子,你难道真的一点父子之情也不在乎了。”
皇后说着,那珍珠大的眼泪滚落下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孝德皇帝沉眉看着她,猛然伸腿往她身上踹了一脚。
“你还敢欺瞒朕到什么时候?又在朕面前装!”
“来人!”孝德皇帝话落,两个侍卫从门外进来,走到他面前抱拳道:“陛下,请吩咐。”
孝德皇帝冷冷扫视一眼皇后,冷声道:“皇后有失妇德,难立中宫,即日起废黜皇后封号,贬为静嫔,嫡居思静宫。”
孝德皇帝话落,两个侍卫就准备拉着皇后往殿外走。
皇后用力挣脱拉着她的两个侍卫,狼狈的爬到孝德皇帝面前,伸手就去抓孝德皇帝的裤腿。
“陛下,你听臣妾解释,臣妾没有背叛陛下。”
她目光尖锐的看着那边的荣国公,连忙道:“臣妾也不知道,为何凤鸾殿有一个地下通道,是他……”
她伸手指了指白凤屏凤下,被绑着的荣国公说道:“今日是他胁迫臣妾,臣妾誓死不从,他才逃到地下通道去的。”
“臣妾怕陛下误会,所以才不敢告知陛下。”
她伸手抓住孝德皇帝的裤腿,一副我见犹怜的看着他。
“你我夫妻二十多载,我对陛下的真心,陛下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臣妾怎会背叛陛下!”
孝德皇帝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眸中满是对皇后的厌恶之色。
他说道:“你有没有背叛朕,朕一清二楚,别把朕当冤大头!”
“你有没有做出失德之事,朕有的是方法让你亲自说出来。”
孝德皇帝扫转头扫视一眼荣国公,又看了一眼皇后,冷笑一声:“毕竟轩儿……”
他的话在嘴边戛然而止。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孝德皇帝道:“陛下当真要如此吗?”
“若是这样,陛下的秘密臣妾也不必守了!”
话落,孝德皇帝的拳头猛然攥紧,那双眼眸里也尽是阴狠之色。
他之所以立面前这个女人为大燕皇后,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并且,这女人死了,他的那个秘密就会公之于众。
孝德皇帝眼眶猩红,目光紧紧看着皇后,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嚼碎。
他冷冷扫视一眼皇后,冷声道:“若是你聪明些,就为了轩儿着想,自愿降为嫔,否则你们三人都得死!”
他声音阴冷,让殿内的人不寒而栗。
“拖下去!”
“是,陛下!”两个侍卫立马将皇后拖下去,往凤鸾殿外走。
皇后拼命挣扎,可无论她如何挣扎,她依旧挣脱不开两个侍卫。
皇后刚出了凤鸾殿,就见沈菀推着谢宴舟来到了凤鸾殿的殿门前。
沈菀冷冷的往皇后身上扫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废黜皇后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戏。
那就是辰王的身份。
不过,看目前的状况而言,孝德皇帝只是废黜皇后,并未要将皇后赐死,难不成是因为皇后也知道孝德皇帝的真实身份。
他不是太后之子?
这么多年,孝德皇帝对皇后十分不喜,却依旧看重她所生的辰王,这让人匪夷所思。
辰王是嫡长子没有错,可比起宣王,还是差一些。
谢宴舟和沈菀进了内殿后,孝德皇帝依旧面色铁青。
见他们二人前来,孝德皇帝冷冷道:“不知皇弟来这凤鸾殿,所为何事?”
谢宴舟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勾唇一笑。
他往孝德皇帝身后被绑的荣国公看去,调侃道:“皇兄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将这荣国公绑了?”
“方才臣弟进来时,看到皇嫂被侍卫拖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孝德皇帝甩了甩衣袖道:“无事,皇弟来可有什么事情?”
谢宴舟叹了口气道:“母后对轩儿的双腿尤为担心,特让臣弟来给皇兄说一声。如今能治好轩儿双腿的大夫,恐怕也只有菀儿生母了,若是能早些下旨贴榜,找到苏医女,或许这轩儿的双腿还有救。”
“只是……这废了轩儿双腿的刺客,可有找到?”
孝德皇帝瞥了一眼身旁的王公公,王公公立马躬身下去,让两个侍卫将荣国公拖下去。
对于这种戴绿帽的事情来说,孝德皇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毕竟这有损皇家颜面,而且还涉及到了争储。
如今内忧外患,谢宴舟双腿被废,却对帝位虎视眈眈。
孝德皇帝冷冷道:“这刺客逃了,朕已经让人去查了。”
谢宴舟道:“可知这刺客是何人?”
孝德皇帝摇了摇头:“朕,暂时不清楚。”
孝德皇帝说完,不耐烦的从椅子上起来。
“若是无事,朕便先去处理公事了。”
他说完,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谢宴舟和沈菀二人。
最后将阴冷的目光落在谢宴舟的腿上,他总觉得谢宴舟的腿不太对劲,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他冷冷道:“若是苏医女能回来,老九这腿也许也有救了。”
孝德皇帝说完,拂袖便离开了凤鸾殿。
凤鸾殿内,沈菀推着谢宴舟往外走,他低声说道:“九王爷,你说陛下会处死荣国公和皇后吗?”
谢宴舟敛了敛眉,心平气和道:“不会。”
“为何?”沈菀问。
谢宴舟说道:“荣国公位高权重,陛下为了权衡朝中利弊,不会这么快杀了他。”
“更何况,这陛下还有不少的把柄在荣国公和皇后的手里。”
谢宴舟说的把柄,沈菀大概已经猜到了。
当今陛下,非太后亲生,而是柳太非和侍卫所生。
真正的君澈太子,应当是当年消失不在的四皇子谢君礼才对。
“不过。”谢宴舟继续道:“他绝对不会容忍荣国公和皇后二人的。”
沈菀一边推着谢宴舟往外走,一边叹气。
果然,要想弄跨一个有背景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这其中各种复杂关系交织在一起,不是想弄跨就能弄跨的。
若是陛下不愿处置辰王,恐怕也只有最后一个方法了。
二人出了皇宫后,谢宴舟上了马车,那双腿也不装了。
沈菀上去时,还没来得及坐稳,谢宴舟的手已经捏着她柔软的腰肢,让她往自己怀里坐去。
“九……九殿下,这样不妥。”沈菀脸颊红极了。
她刚想从谢宴舟怀里挣脱开,谢宴舟毫无征兆的俯身下来,叼住她粉嫩的唇瓣,轻轻品尝。
“有何不妥,从前,你也是这般喜欢坐在我怀里。”
“菀儿,跟着我,我让你做皇后。”
沈菀呼吸凌乱,伸手推了推他。
可终究无济于事。
谢宴舟吻得很认真,也很霸道,几乎想将她吞没。
不过,关于她和谢宴舟在天机阁的画面更加清晰了几分。
沈菀敢确定,谢宴舟就是离国太子。
那当初挑断她手筋脚筋的女子又是谁?
另一边,孝德皇帝出了凤鸾殿后,王公公就立马跟在身后。
“陛下,这荣国公该如何处置?”
孝德皇帝微微敛了敛眉,意味深长道:“拉去敬事房,先割了吧。”
话音刚落,王公公立马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割……割了?”
孝德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道:“朕虽没有亲自逮到他和皇后,但也十之八九。”
“朕还需要他在朝中与丞相互制衡,如今割了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至于这皇后,先降为嫔打入冷宫,等过一阵事情办完后,便让人送去一杯毒酒去。”
王公公唏嘘了一口气,说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王公公下去后,直接去了荣国公被关的寝殿里。
见王公公来,荣国公支支吾吾的,脸上既兴奋,又有些害怕。
王公公给荣国公身旁的两个侍卫示意了一下,一个侍卫立马将荣国公口中白布条拿了下来。
能说话的荣国公,立马哭诉道:“王公公,微臣想见陛下,求公公让微臣见陛下一面。”
“我与皇后娘娘,清清白白,还请陛下明查!”
王德全看着荣国公冷笑一声:“国公爷,老奴现在就是奉陛下之命,让人来送你回江家。”
“我们陛下仁慈,自然不相信国公爷会做出那种淫乱后宫之事,所以让老奴将荣国公放了。”
“可是当真?”荣国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这狗皇帝这么大度。
王公公点头,眼睛意味不明的往荣国公胯下看去,冷笑道:“不过,皇后娘娘指认国公爷今日欲行不轨,此事若是不给她一个交待,恐怕也不妥。”
“还请国公爷随老奴去趟敬事房吧。”
“敬事房?”荣国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老夫要见陛下,我不要去敬事房!”
王德全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让两个侍卫将他拖出殿,直往敬事房而去。
不多会儿,敬事房内传来血肉被剁碎的声音,还有荣国公的惨叫声。
荣国公从皇宫离开时,已经是日落黄昏。
他坐在马车榻上,身子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如今命是保住了,可命根子却没有了。
他回到江家时,身子已经彻底累垮了,还没来得及跨进江府的门,整个人就跌在了地上。
国公夫人赵氏听到有人来报后,便匆匆从内院出来,出来时,荣国公已经被几个侍卫扶起来。
府医匆匆来过,确定荣国公病情后,赵氏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皇后,所以陛下?”她看向自己身旁的嬷嬷。
嬷嬷点头,低声在赵氏耳旁说了句什么。
赵氏面色一变,将手中帕子一丢,转身就离开厢房。
“没想到,他居然……”
“如今毅儿因挑衅沈家那丫头,被射成废物罢了,连他也……”
“真是想绝我们江家的后吗?父子两人都成这般模样!”
嬷嬷安慰道:“夫人,你先别生气。”
江氏面露不悦之色,往房间内看了一眼,冷冷道:“先让人伺候国公爷吧。”
她说完,拂袖冷冷的离开。
另一边,皇宫的御书房里,孝德皇帝正在批改奏折,王公公就匆匆进来,将荣国公的事情告知于他。
孝德皇帝听完,只冷漠道:“这国公府今日不太平,一个是江毅,一个是荣国公,如今这国公府已经算是绝种了。”
王德全道:“那陛下,就打算这样放过荣国公?”
孝德皇帝冷冷道:“不可能,不过朕自有打算。”
“是,陛下。”
黄昏时,御书房内批改奏折的声音才算停了下来。
孝德皇帝刚放下手中的奏折,寝殿外就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沈大小姐醒了,可是身下流了好多的血。”
孝德皇帝从椅子上起来,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宫女道:“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沈家小姐醒来后,便感觉腹部疼痛难忍,身下流了好多的血,如今要不要请太医来?”
孝德皇帝:“速速去请太医瞧一瞧。”
“是,陛下!”宫女离开御书房后,直往太医院而去。
与此同时,栖梧殿内,传来沈凝的惨叫声,和惊呼声。
“血……好多血呀,我肚子好疼,我肚子好疼。”
一个小宫女走过来,将她扶起来:“姑娘,你先忍忍,陛下马上就来了。我们已经让人去找太医了。”
她打来热水,给沈凝清洗了身体后,又给沈凝换一身干净的衣衫,太医才匆匆赶来。
沈凝躺在榻上,将手腕递给刘太医。
刘太医把完脉时,神情愈发的复杂。
“怎么了太医?是不是我月信来了,因体寒所以会这般疼?”
刘太医摇了摇头,随后沉默不语。
他从药箱中拿出银针,替沈凝针灸后,这才开口。
“姑娘怀了身孕,又流掉了,难道不清楚?”
沈凝面色一变,有些不可思议。
“刘太医这是何意?”
刘太医叹了口气道:“姑娘是怀孕了,只是因为服用堕胎药所以孩子没了,这下才会出现大出血腹痛情况。”
轰的一声,沈凝整个人僵在原地,脑袋里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