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深说的饿了,是真的饿了。
他这一整天只在飞机上用了飞机餐,紧接着就在医院睡了一下午,水米未进。
两人回到家,楚归梵见他神态疲惫,没多问,催他回客厅沙发上躺一会,自己去厨房帮他下了一份面。
煮个面条费不了多长时间,很快淡淡的香味就从厨房飘了出来。
简单对付完晚餐,两人洗漱完,双双躺在床上。
久违的肌肤相亲,傅行深满足地叹了一声。
楚归梵躺在他怀里,忍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问他:“哥哥,流云阿姨怎么说的?”
傅行深沉吟片刻,特意把他找周黎阳帮忙的事情略过,“比我想象中顺利不少。”
“我估计我妈明天或者后天可能会想见见你。”
楚归梵呆愣住。
她大学刚毕业而已,就要见婆婆了吗?!
心脏跳动速度不自觉加快。
其实傅行深去伦敦之前已经跟她说过这件事,但事到临头,楚归梵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阿姨....不会介意我吗?”
她攥住男人衣角,小小声问:“她会接受我吗?”
傅行深逗她:“去了你就知道了。”
楚归梵可怜巴巴央求他:“你先给我个准信,让我心里有点底。”
“都说了去了你就知道。”
“不说就算了。”
楚归梵摸出手机,“我给大哥打电话,他和你一起去见的流云阿姨,他肯定知道。”
傅行深眼皮一跳,抢了她的手机:“周黎阳告诉你了?”
“是啊。”
楚归梵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哥哥,你的想法很特别嘛。”
“......”
傅行深面无表情:“周黎阳跟你说什么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傅行深磨了磨后牙槽,周黎阳这个混蛋,拿了他那么多好处,还言而无信。
明明答应他不告诉楚楚。
明明答应他那件事两人一起带进棺材的!
内心风起云涌,面上一派淡定:“比如?”
楚归梵哼哼笑:“大哥说你想强吻他。”
“......”
“胡扯!”
“大哥说幸好他及时挡住你,不然就被你得逞了!”
楚归梵越说越起劲:“他还说你逼着他在阿姨面前秀!恩!爱!”
傅行深气不打一处来:“胡说,分明是他逼我的。”
“他怎么逼你的?”
楚归梵一脸不相信。
“他强行牵我的手,十指紧扣的那种!”
哪个直男忍得了?
楚归梵忽然瞪大眼睛,一把将他按在枕头上,双手抓着男人肩膀使劲摇晃:
“好啊傅行深,没想到大哥说的居然是真的!亏我还一直为你辩解,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对我的大哥下毒手!”
“......”
傅行深伸手盖住脸。
被个小姑娘虚晃一招。
丢人!
楚归梵扒开他的手,化身检察官,审问道:“说,你是不是真的想去亲我大哥!”
他无力解释:“说来话长,那是意外,我被你大哥耍了。”
“就当时那个场面,我跟他真要是碰到了,噩梦起码要做三宿。”
傅行深抬起手,伸出手指,比了个三。
楚归梵噗嗤一笑,松开手倒在他怀里。
“你到底在想什么呀,怎么会起这么一个馊主意。”
伪装同性恋?!亏他敢想。
周黎阳告诉她的时候,楚归梵压根不敢去想画面是什么样。
往事太丢人,傅行深不愿再提,一翻身将怀里娇小柔软的女孩压在身下,细密地吻她。
她推推男人埋在颈窝的脑袋:“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流云阿姨的态度呢。”
傅行深边亲边说:“你放心。”
“真的可以放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衣服被扯掉。
黏腻的吻一路往下游走。
“我妈早就看开了。”
傅行深直起身,脱了自己身上的短袖,重新压上去,“今天在医院,她和我爸打了个照面,两个人都挺平静的。”
楚归梵难耐地咬了口他的肩膀,心不在焉:
“后来呢?她和我妈妈见面了,有没有出事?”
“没有。”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男人眯起双眸,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套子。
“楚楚,不用太担心,我守了一下午,休息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们只是很普通的聊聊天而已。”
楚归梵心里一松。
下一刻,她惊呼一声。
傅行深突然握住她的脚踝。
楚归梵蹬了蹬,没逃脱出他的魔爪。
男人用牙齿慢吞吞咬开包装,在她眼皮底下戴好。
舒服的谓叹一声,他低低的笑:“好了,该回答的我都回答完了。”
“满意我的服务吗,楚楚小公主。”
楚归梵眼尾潮红一片,声音时断时续,时轻时重:“满意个鬼啊,说了跟没说一样。”
“差评!一星差评!”
傅行深挑眉:“我哪里做的不到位?这里,还是这里?”
她闭上眼睛,指甲陷进他的肩背,娇娇的哭出声:
“哥哥.....”
“混蛋...”
撒娇也好,捣乱也罢,男人充耳不闻。
楚归梵眼睛都红了,红润小嘴微张,大口呼吸。
“楚楚。”
他将她翻个面,恶劣地咬住她的耳垂,蔫坏地要命:“怎么做才能拿个五星好评?”
楚归梵人都要烧起来了,颤颤巍巍捉住他在身前乱摸乱揉的手,哑着嗓子喊:
“你这样服务客人是不可能拿到的。”
“我要去投诉你!”
两人紧密相连。
不知过了多久,傅行深从她身上抬起头,顺手扯掉垫在她腰后的枕头,捞一把汗湿的发丝,舒爽地笑了笑。
好久没碰她,这回吃了个够。
洗完澡,他抱着蔫哒哒的小姑娘躺回床上,“楚楚。”
楚归梵明天还要上班,被他骚扰了两三个小时,现在根本不想搭理他。
她不理他,傅行深反而越来越起劲,凑在她耳边喊个不停:
“楚楚?小公主,楚楚小公主?”
“你好烦。”
楚楚小公主不耐烦地赏了他三个字,捂住耳朵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五秒钟后,她重新躺回男人怀里。
楚归梵忧伤的叹了口气。
“哥哥,我好累。”
“别太搞笑。”
傅行深想不通她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累,“床上出力气的人是我,帮你洗澡的也是我,你能累到哪里去?”
有个成语叫对牛弹琴。
她今天深刻领悟到了它的意思。
傅行深见她眼皮都快沾上了,无奈摇头,“周六带你去见我妈。”
“睡吧。”
隔天上班,楚归梵不出意料迟到了,紧赶慢赶到达公司,依然没能在九点前打上卡。
痛失二百全勤!
楚归梵坐到工位上,撕开面包包装,就着热豆浆,一口一口吃早餐。
电脑刚打开,有同事休完婚假回来,正在喜气洋洋地发喜糖。
“楚楚,这是你的。”
楚归梵笑眯眯接下:“谢谢!新婚快乐。”
道完谢,隔壁工位的小方滑动椅子溜到她身边,丢给她一包辣条:“楚楚。”
楚归梵把辣条塞进工位:“咋了?”
“你知道建模团队的那个帅哥吗?”
“我们这行还有帅哥?”楚归梵一脸震惊,“天天加班熬夜,有头发的都没几个。”
小方被她逗笑:“我说真的,团队里公认的帅,不光脸好看,个头还有一米八。”
“嗯,然后呢?”
楚归梵不以为意吸着豆浆。
“你前几天来公司的时候,咱们不是给你开欢迎会了吗?帅哥看上你了,据说对你一见钟情,想加你微信。”
楚归梵尴尬地扯了扯唇。
小方一脸揶揄:“这不,都问到我这里来了。他让我把你的名片推给他,所以我来征求下你的意见,你要是同意我就推了。”
“别....”
话未说完,小方朝她挤了挤眼睛:“你俩要是成了,记得请我吃饭。”
正说着,她伸手摸出手机,就要把楚归梵的微信名片推给他。
“方姐,别——”楚归梵赶忙拉住她,“我有男朋友了。”
“胡说,你有对象的话,我怎么没见你跟对象打电话聊天?也没见他接你下班。”
“真的,我们都在一起四年了。”楚归梵解释,“没打电话是因为他上周在伦敦,我们俩有时差。”
小方摸摸下巴,“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照片。”
“好吧,给你看一眼。”
楚归梵打开相册,挑了一张昨晚随手拍的傅行深照片给她看。
是一张侧脸,暖色灯光勾勒出清晰完美的骨骼线条,男人身上穿着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
他当时在吃她煮的面条,中途有人给他发消息,傅行深放下筷子,偏头看了一眼。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瞬间,被她抓拍到了。
“不是吧。”
小方在她耳边惊呼:“这是网图吧?你从哪找的男模照片,他好帅!”
楚归梵把手机抢回来:“不是网图,真的是我男朋友。”
“明天就要见家长。”
她双手捧脸,惆怅的说:“我都快紧张死了。”
“卧槽,你男朋友帅得像杀猪盘一样,是我我也紧张。”
“......”天雷滚滚的形容词。
“你才是猪。”
两人斗了几句嘴,楚归梵纠结的问:“姐,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妈妈准备什么礼物比较好啊?”
小方听见她都这么说了,知道帅哥肯定没戏,唉了一声:
“问问你对象他妈妈喜欢什么,要是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就买点补品护肤品之类的,保证不会出错。”
楚归梵若有所思点点头。
公司新接了个电影项目,全组都非常忙,下班的时候又到了深夜九点多。
傅行深已经在楼下等她。
楚归梵关上电脑,飞似的打卡下班,身后,小方在喊:“楚楚,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听说她男朋友晚上会来接她,小方很兴奋,说什么都要亲眼见一次男模哥,否则她今晚不能闭眼睡觉。
楚归梵无奈,只好停下脚步,和她一起等电梯。
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男声:“小方姐。”
两人回头,是个清清爽爽的男生,长得很干净,脸上戴着眼镜。
楚归梵瞧见小方朝她挑了挑眉,立刻明白这人是谁。
她神色未变,礼貌地点了下头。
男生顺理成章把目光放到楚归梵脸上,“你好。”
电梯打开,三人进去。
正值晚上下班高峰期,电梯里人很多,没有人说话。
到了一楼。
人群蜂拥而出。
傅行深靠在车门上抽烟,随意慵懒地姿态,迷了一众路人的眼,自成一道风景。
烟雾里,男人勾了勾唇:“楚楚,过来。”
楚归梵和同事打过招呼,欢快地跑过去,傅行深顺手将她一搂。
小方姐咂咂嘴,惋惜地拍拍身旁男生的肩:
“换个目标吧小伙子,我都说了人家有男朋友,你偏不信,这下死心了吧。”
傅行深揉着她的长发,视线越过楚归梵的头顶,精准的定在男生脸上。
白色烟圈后的眼神冷得他一僵,气场摄魂。
两人双双进入车内,启动离开。
“哇塞,法拉利....”小方看男生的眼神更加怜爱,又劝,“算了吧,人家明天就要见家长了。”
他苦笑着点点头。
车子行驶在路上,楚归梵紧张地咬了下唇,“哥哥。”
“嗯?”
“明天就要见流云阿姨了。”
“嗯。”
“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呀?”
“怎么?想送礼物?”
“第一次见家长,肯定要送礼物的嘛。”
“什么第一次见面。”傅行深不以为意,“你小时候喊她姨妈,记得吗?”
楚归梵茫然摇头。
傅行深掐了把她的脸蛋,“什么记性。”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是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去的,怎么能空手呢?”
“空手就空手,她什么没有?”
楚归梵无语的瞥他,抬手指路,“前面路口右拐,去一趟世贸中心。”
他拖长音调,“遵命——”
楚归梵在奢侈品店认真挑了两条丝巾,用自己的工资付的钱,刷完卡,工资存款去了一大半。
“好贵呀。”
傅行深问:“怎么不用我给你的卡。”
楚归梵嫌弃地推开他,“那不一样。”
不都是钱,能有什么不一样。
男人拎着袋子,晃悠着身体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