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穹顶的通风网格突然爆出幽蓝电光,陶悦被邬靖扯着后退时,后腰撞上了解剖台锋利的边角。
冷藏柜里爆出的硅藻粒子像被磁铁吸附般涌向东南角,在地面拼出北纬31°14'的坐标。
“是青龙山古祭祀场!”陶悦望着粒子组成的等高线图,指尖掐进掌心渗出血珠。
三年前参与过的考古开棺案卷宗在脑海自动翻页,那些青铜器上的饕餮纹与此刻不锈钢器械震动的频率完全重合。
邬靖白大褂暗袋里的润喉糖罐突然弹开,八颗薄荷糖悬浮在空中组成六边形。
他锁骨处的发光纹路刺破衬衫,与窗外信号塔的红光同频闪烁,“能量场在改写现实维度!”
地面裂开的瞬间,十二根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触手破土而出。
陶悦被其中一条卷到半空,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她盯着触手表面流动的二进制代码,突然想起上周尸检时发现的死者耳蜗内芯片——那些纳米级刻痕与此刻缠绕颈部的纹路如出一辙。
“邬医生……四点钟方向……”陶悦艰难地曲起膝盖顶住触手的吸盘,袖口滑出的解剖刀精准刺入能量节点。
当蓝紫色电弧顺着刀身窜上手腕时,她终于看清那些代码其实是变形的甲骨文。
邬靖的听诊器绞住另一根触手,医用酒精喷向闪着红光的能量核心。
爆燃的火焰中,他扯开领口露出完全电路化的左胸,皮肤下流动的液态金属突然幻化成电磁脉冲器。
“就是现在!”陶悦将手术刀掷向天花板的无影灯,玻璃爆裂的瞬间,百万流明的强光让所有触手陷入短暂僵直。
两人同时将高频手术刀插入地面裂缝,共振波沿着地砖下的铜网线路直冲东南方。
整栋建筑突然发出巨鲸悲鸣般的震颤,黑色触手化作数据流消散。
陶悦瘫坐在满地晶尘里,发现那些硅藻粒子正在重组为缩小版的祭祀场模型。
邬靖捡起她掉落的工作牌,金属夹层里不知何时多了枚青铜齿轮,齿痕与三年前结案档案上的火漆印完全吻合。
“能量潮汐提前了四十七分钟。”陶悦抹去嘴角血渍,盯着全息沙漏里加速下坠的光粒。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邬靖胸口的脉冲器时,两人dNA链状纹身突然在空气中投射出星图,最亮的那个光点正对应法医中心地下三层的停尸柜编号。
三公里外的信号塔顶端,戴着鸢尾花面具的男人轻敲水晶控制台。
他望着监控屏上相拥的两人,伸手拂过浮现癌变细胞图的悬浮窗:“多完美的活体能量容器,等到潮汐吞没整个纬度的时刻……”
月光突然被卷积云吞噬,解剖室所有显示器同时跳出血红色倒计时。
陶悦按着隐隐作痛的下腹,在最新ct影像与能量图谱的重叠处,看到了自己命运沙漏最后的流沙轨迹。
解剖室穹顶的量子尘埃突然发出尖锐蜂鸣,陶悦被震得撞上冷藏柜。
金属柜门映出她苍白的脸,那些悬浮的硅藻粒子正在组合成三年前某个案发现场的能量图谱。
“邬医生!”她突然抓住正在调试电磁脉冲器的男人手腕,“2019年12月7日,连环车祸案尸检报告第17页!”
邬靖白大褂上的鸢尾花纹章应声碎裂,露出皮下流动的金色代码。
他瞬间领会陶悦的意图,从暗袋掏出五支不同频率的共振笔扔向空中:“三号笔调至8.6赫兹,就像当时处理颅骨共振那样!”
陶悦凌空接住闪着蓝光的笔杆,后仰躲过袭来的黑色触手。
记忆宫殿里自动调出三年前的档案画面——六具尸体耳蜗内都有类似此刻触手的螺旋纹路,当时她标注的“异常震动残留值”正是8.6赫兹。
“咔嗒”
共振笔刺入地面的瞬间,整层地砖突然变成透明量子态。
陶悦看见地底涌动的能量流像被踩住七寸的毒蛇,原本规律的脉冲节奏突然出现0.3秒的延迟。
邬靖的听诊器甩出银色弧光,精准套住三根想要缩回地缝的触手:“能量核心在西北角通风口!”他胸口的液态金属突然沸腾,浮现出二十三个不同时空的坐标参数。
三公里外的信号塔控制室,戴着鸢尾花面具的男人猛地捏碎水晶杯。
监控屏上代表能量压制的绿色曲线突然断崖式下跌,他手背青筋暴起:“怎么可能有人记得三年前的量子参数?”
“因为我是法医啊。”陶悦突然抬头直视隐藏摄像头,染血的嘴角勾起冷笑。
她扯开染血的白大褂,露出腰间二十四个装着不同频率共振器的工具包——每个都对应经手过的异常案件编号。
当第八根触手缠上邬靖脖颈时,陶悦突然将解剖刀扎进自己左臂。
飞溅的鲜血在量子领域化作赤色锁链,那些正要发动二次攻击的触手突然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机械蛇。
“癌变细胞……在共鸣?”她感受着腹部传来的灼痛,发现血液中的异常生物电正与地底能量场形成闭环。
三周前的pEt - ct影像突然在脑海具象化——那些扩散的癌细胞分布图,竟与此刻能量节点的位置完全重合。
邬靖趁机将电磁脉冲器推至过载状态,蓝色电弧沿着陶悦的血链直贯地底。
两人身后突然浮现出巨大的dNA双螺旋投影,二十三对染色体的光斑连接成星链图案。
“就是现在!”陶悦抓起冷藏柜里的液态氮罐砸向东南角。
零下196摄氏度的白雾中,所有触手表面瞬间凝结出冰晶,那些流动的甲骨文代码在低温下显露出原本的楔形文字形态。
整座实验室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二十三个悬浮在量子领域的时空副本里,不同版本的陶悦与邬靖同时竖起拇指。
他们身后缓缓浮现的星图,正与三年前考古现场出土的青铜罗盘完全重合。
“精彩。”信号塔顶端的男人突然笑出声,破碎的水晶屏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当他按下控制台中央的猩红按钮时,整片天空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原本溃散的黑色触手突然汇聚成巨型人形,那些流动的代码在量子领域重组为三头六臂的怪物。
更可怕的是它胸口镶嵌的青铜镜——镜中倒映的赫然是陶悦五年前被家暴时的场景。
邬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dNA链状。
他锁骨处的电路纹路开始逆向流动,液态金属不受控制地涌向怪物方向:“它在抽取我的时空副本能量!”
陶悦抓起还在震荡的解剖刀,刀锋映出她眼中燃烧的金色光点。
当怪物挥出的能量刃劈开解剖台时,她突然看到青铜镜里闪过母亲实验室的影像——那台二十年前就该销毁的量子对撞机,此刻正在怪物体内轰鸣运转。
“妈妈……”她喃喃着迎向劈来的光刃,染血的工牌突然迸发出太阳般的光芒。
当地下三层的停尸柜编号在强光中显现时,整个祭祀场模型突然开始逆向生长,青铜齿轮咬合的声音盖过了能量爆炸的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