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人权衡利弊,还是统一意见:
想法值得一试。
他们沿路回到商务舱。
路上,许寒山发现,乘务长李希瑶所在的那间厕所,门锁上状态依然是“占用”。
飞机还在转弯,一声声金属摩擦声从身下货舱传来。
“你好。”
他走到平头男人座位旁边,拍了下肩膀。
手掌处传来粗糙触感。
和许寒山印象差别很大的是,男人身上的西服和衬衫不是新的,甚至可以说得上老旧。
因为长时间的穿戴,衣领处已经到处开线,但还是被熨烫的平整得体。
“第二次见面了,我叫许寒山。”
男人一脸烦躁焦急,两条浓密的眉毛几乎要扭到一起。
他闻言一愣,扭头下意识回复道:
“张勇。”
“勇哥,飞机上有……那些东西。我想借用一下你箱子里的黄金。”
“你说什么?”
张勇愣住了,像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飞机声音大,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说,飞机上有脏东西。能不能借你箱子里的黄金用一下。”
许寒山不敢直接说明,飞机上的东西是鬼。
他担心这会引起飞机上其他人恐慌,也会让那个造成机尾孔洞的元凶更早注意到他。
“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勇用力捏住扶手,扶手咔啦作响:
“滚!”
前面两人说话声音还很小,声音完全被发动机声掩盖,但张勇这一句滚,却是每人都听的清楚。
所有眼神都聚焦到两人身上。
许寒山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把手放在张勇行李箱提手上:
“我下飞机一定会还给你的,拜托了。”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滚!”
张勇本就烦躁到了极点,此刻终于彻底爆发。
他粗壮汗毛浓密的手臂,一巴掌拍在许寒山手上,伴随着“啪”一声脆响,火药味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开来。
“我真的急需借用,这件事很重要,事关飞机上所有人的安全!”
许寒山收起笑容:
“我一定会给你解释。”
张勇犹如一座火山,一经爆发便再也阻挡不住,破音怒吼: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的!是不是提前调查过我!说,到底是谁叫你来的!”
“现在、马上,给我滚远点!别痴心妄想拿走我半辈子用命攒下来的钱!”
他用力掰着行李箱上许寒山手臂,但许寒山的手就像一只铁钳,死死握住他的行李箱,任他如何使劲,许寒山的表情都是风轻云淡、无动于衷。
“为什么!”
张勇解开安全带。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和我作对!为什么我做什么都不顺!”
“现在就连一个小青年,都敢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抢我的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服了……够了!”
他站起身。
壮硕的身体,比许寒山粗大了整整一圈。
吴谦和谢青青见状,连忙一左一右来到许寒山身旁。
“没关系,你们去后面。”
许寒山轻轻一推,把他们推到座椅上。
张勇眼皮向下抽动,情绪几近崩溃:
“我不管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离我的东西远点。”
“这是我为我和我老婆存的钱。”
毫无预兆地,他抽泣起来。
许寒山看着他的眼睛:
“我真的很需要。”
“我发誓,下飞机后,我会一点不差地还给你,如果有缺失,这个钱我来补。”
张勇充耳未闻,沙包大的拳头朝着许寒山的面门狠狠砸去:
“轮得到……你来理解我吗!”
“我存了半辈子的积蓄!换下来的,就只有,这一个,行李箱,和,两张机票!”
“结果,结果,呜!”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坐在飞机上的,只有我一个人!”
“明明,明明她的车,就在我后面不远!”
“我不该上飞机的,我不该,我不该只顾着自己进机场的……”
许寒山被打得头歪向一边,脸颊高高肿起。
他只是不想躲。
如果躲了,他会有些内疚。
话已经说不通了。
他已经隐隐点了出来,他需要黄金来收容诡异。
但张勇听不懂。
可能张勇所在的地区,这几年都很和平吧。
因为肿胀的左脸,许寒山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她会没事的。”
“我只是去用一下,用完就还给你,我身上没有可以担保的东西,但是人就在这里跑不掉。”
“如果不做密封,大家可能都会死。”
张勇身后的乘客,敏锐地从许寒山话语里听出了额外含义,小声问道:
“飞机上,真的有那些东西?”
“真的?”
许寒山微不可察地点头。
那名乘客立刻冲张勇大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了就是用一下吗!又不是不还给你!”
“守着这些破玩意不放,怪不得老婆跟别人跑了!”
“赶紧,赶紧把东西给他,不然我们所有人都危险了!”
听到“跟别人跑了”,张勇身体猛地一震。
他的左眼,在一瞬间,血管爆裂。
就连眼角流下的泪水也混入血水。
他扭过头,看向那名焦急的乘客。
“看,看什么看!”
“让你快点,你聋吗!”
张勇双手握住乘客脖子,把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
眼见那乘客四肢在半空乱蹬,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许寒山心里叹息一声,左手成刀,压制住力量,劈在张勇脖子侧面。
张勇只是听到一阵风声,来不及扭头,瞳孔上翻,跪在座位上。
周围发出一阵惊叫,所有人都死死盯着许寒山。
怀疑,畏惧,恐慌。
就连刚刚被许寒山救下的乘客,和那位受到过谢青青帮助的母亲,也神色慌张低头,换了个离许寒山更远的座位。
“吴谦。”
“哥。”
“照顾一下他,如果醒了,就好好安慰安慰。我们去去就来,路上应该不会有太多危险。”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