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乐知秋来后,谢烙工作都积极了很多,但一天下来,几乎大半时间粘着乐知秋。
这让乐知秋觉得,自己的到来是个错误。
在酒店一觉睡到下午,乐知秋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看着今天天气不错,打算到处转转。
这几天谢烙倒挺乖,没折腾她,似乎被她嫌弃了,收敛了不少。
她没带多少衣服,换换洗洗也就剩一件干净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去二楼吃了顿饭,然后出了酒店。
这个国家她没来过,自然位置也不是很熟,但想着自己记性好,原路返回也不会错。
可谁知陌生的地方错综复杂,一回头就与刚刚走的路不一样了,越往前走,越没有路人。
乐知秋叹了口气,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为自己愚蠢笑了笑,长这么大,第一次迷路。
她不慌不忙,似乎累了,找一个地方坐着,等有路人到来,再问问怎么走。
但先等到的不是路人,是谢烙的电话。
一接通就是他急切的话:“你去哪了?”
“不知道,可能迷路了。”她语气平淡。
“迷路?”慌乱紧张仿佛转移到了谢烙身上,因为他比她这个迷路人口还要乱,“你描绘一下附近的建筑,有什么比较醒目的。”说着,已经往外跑了。
乐知秋抬头环视了四周,找半天也没看到醒目的建筑,大部分都是一个样子,墙上全是雕刻的装饰,要说醒目大概就是两边像是镜像的构造。
她说:“两边有镜像的装修,算不算?”
谢烙愣了一下,脑海里搜索着楚菱跟他说过这里有一个非常不错的雕塑,就是镜像的装修。
她告诉过他大概位置,一路狂奔。
还不忘安抚她:“你别怕,我来找你。”
乐知秋:“……”谁怕啊,应该是你怕吧。
但乐知秋是不会说出来扰他的心情的,嗯了声,听着他的喘息,乖乖等他。
这里距离酒店不远,谢烙又是跑的,很快就找到她了。
乐知秋看到他的身影后,站了起来,刚往前走两步,下一秒,他大步走了过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闷声道:“乐知秋,下次别出去了。”
她知道他担心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调侃道:“怎么?你打算把我圈在家里不让我出来,养金丝雀呢?”
“不是。”他嗓音沙哑,“出去的前提是让我知道,再则不能去不认识的地方,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他怕极了,要是有一天找不到她,他会疯掉。
“好,但我相信,你会找到我,无论去哪。”这是这次谢烙给她的底气,从来没有这种被人视作珍宝的感觉了。
他闷在她怀里,似乎吓哭了,衣服上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谁能知道,迷路的人一脸淡定,找人的人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
展览在半个月结束,时间到了十一月中旬。
他们回了国,下了机场,温度明显热了不少。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的比较晚,以至于十一月份了,温度也很舒适。
展览结束,谢烙就彻底闲了下来,乐知秋就遭殃了。
为此还吵了一次架。
乐知秋站在沙发上,叉着腰,一脸怒气地说:“当初可是你说不会管着我,会让我自由,现在看来,都是骗人的把戏。”
谢烙神情自在的跪在地上收拾她乱扔的垃圾,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乐知秋直接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举动,有火没地发,实在难受。
她蹙着眉,越想越觉得没趣,吱了一声,烦躁道:“要不你出去住几天,让我缓缓。”
听闻,谢烙手一停,抬头看她,问得平淡又冷:“打算跟我冷战?”
“随你怎么想。”
“乐知秋,才多久,就对我腻了?”谢烙搂着她的腰,拉近距离,深邃的眼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
乐知秋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不能认输,抬手滑着他的脸,悠悠道:“你算最长的了,腻了也正常。”
“乐知秋,你讲不讲理?我可没拦着你出去,只是你不带我而已,就不能出去。”
“带你还怎么玩?”乐知秋火气又上来了,推了推他,没推开,反而又更紧了。
他咬牙切齿道:“你想玩什么?”
“……”她眼睛闪躲,半天才强硬地说,“当然是跟林夭玩喽,我们聊聊天不行吗?”
“聊什么我不能听?”
乐知秋脑子一转,揶揄地笑着,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哼了一声,勾着她的下巴,说:“那我更要听了,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
每一句都堵的死死的,乐知秋直接破罐子破摔,随口道:“算了,不去了。”
“我饿了,你给我做饭。”
谢烙笑了声,还不满足地掐了掐她的腰,等她眉头皱起,打他时,才站了起来,去厨房做饭。
半晌,他回头,说:“乐知秋,你还挺无理取闹的。”
正在收拾垃圾的乐知秋:“……”
这场自导自演的“吵架”给乐知秋演爽了。
……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乐知秋打算换个地方生活,去了孟青寒送给她的民宿,空气清新,一眼望过去的山水,和掉着落叶的树木。
在城市住惯了,来到这里还真让人身心愉悦。
“好在今天太阳好,我们收拾收拾。”谢烙把行李放在房间里,把被褥抱出去,晒在两棵树中间的绳子上。
乐知秋打扫卫生,看着窗外晒被子的高大背影,没由来地笑了起来,等他进来,她调侃道:“没想到你挺适合家庭主夫。”
谢烙没反驳,顺着问:“那乐老板养我?”
“乐老板养你。”两人对视,纷纷笑了起来。
阳光洒在阳台,光影下,有淡淡的灰尘飘浮。
中午吃完饭,两人在院子里晒太阳,恬静的生活真的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而现在她没有任何烦恼要忘记。
所有事都尘埃落定,身边也有了很爱的人,没有比现在轻松的了。
她没想到这一辈子的生活会变得幸福平淡。光不耀眼,耀眼的是给光的人。
“谢烙,这个冬天会冷吗?”
“你怕冷吗?”
“有点。”孤独的时候就是冷的,以前她已经习惯了,但一到了冬天,冷意就更重了,习惯也不适宜直达全身的冷。
他闭着眼,嘴角勾着,说:“无论多冷,有我在就很暖和。”
搁往常她定要想歪,但此刻她很认真,弯了弯唇,轻轻地嗯了声。
两人在阳光下,睡了一个舒适又短暂的午觉。
天黑得早,四五点钟就没有了白日的模样。
傍晚,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乐知秋叹了口气,说:“以前觉得自己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人,但这几天健康规律的饮食,让我胖了好几斤。”
“胖点怎么了,你本来就瘦,胖也看不出来。”谢烙随口说的话让乐知秋暂时停止了身材焦虑。
两菜一汤,两个人吃刚刚好。
谢烙去洗碗,乐知秋就站在阳台上,仰头看星星,月亮高挂,呈半圆型。
不久时,谢烙走进来,从身后抱住她,依偎在她肩膀上。
“谢烙,我有个小名,很少有人知道,妈妈走后,我也不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他没说话,他喜欢连名带姓叫她。
“知知就是我的小名,妈妈说知知就是知道知道,是形容聪慧的。”
“但是后来的我跟聪慧挨不到边。”
谢烙把她抱的更紧,轻轻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你妈妈眼里都是她的知知。”
“她或许不会怪你这样,这样的你才能保护自己,只要你健康,她就很安心。”
乐知秋笑了起来,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他们都说,离去的人都变成了星星在守护着我们,那这么多星星里面,妈妈是不是在看我?”
谢烙抬头看,握着她的手指向一闪一闪最亮的那一颗,低低道:“可能就是这一颗,她正在看你。”
乐知秋眸光流转,亮亮的,似繁星。
许久,她垂下手,嘴唇弯弯,轻声说:“谢烙,你给我求个婚吧。”
他眼睫猛颤,激动道:“好。”
两个家庭不幸的孩子,成为了彼此的救赎,往后繁花似锦,幸福享乐。
秋风萧瑟,短暂又吵闹,却给不幸的两个人一个完美的家。
明年的秋天似乎依旧短暂,但他们的爱不会。
……
……
……
婚后某天。
乐知秋坐在床上,玩着手机,突然不知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脑子一转,弯腰在床头柜找出结婚证。
拍了个照,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是“想离婚了”。
还没几秒,谢烙的电话打了进来,乐知秋直接一挂,拉黑了。
不出十分钟,玄关的门响了声。片刻,谢烙喘着气站在卧室门口,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一步一步,带着浓厚的压迫感:“刚结婚就想领离婚证?”
“这不是对离婚证好奇吗?与结婚证有什么不一样?”乐知秋随口一道。
他直接把结婚证从她手里拿走,倾身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好奇个鬼,不一样的地方我不信你不知道?”
“知道啊!想先甩了你。”乐知秋抬起白嫩的胳膊,攀着他的脖子,嗓音蛊人。
“乐知秋,皮痒了。”
“你还是这么好骗。”
“仗着我离不开你,天天玩我?”他惩罚地咬了口她的嘴唇,“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抛弃我吗?”
第一句的占有,第二句的委屈,转换的游刃有余。
“知道。”她抬头安抚地亲了亲他,“不然怎么能让你这么快回来。”
谢烙眼眸一沉,又听她勾人道:“老公,我无聊。”
“乐知秋,你玩死我得了。”说罢,房间里便传出暧昧的气息。
许久,乐知秋喘着气,说:“套。”
“没了。”他伸手去摸抽屉,摸出一个,但他没拿,收回手,“不戴了。”
乐知秋“不”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谢烙堵了回去,情欲上头,她也渐渐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