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门突然被人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阳光穿破阴影打在地上、墙面,照亮门前空地,光影拉的悠长。
在场之人除了谢清槐迷迷糊糊忘记扭脸,其余人全都注意看过去。
“司徒将军。”谢清榆几人拱手轻礼。
司徒风阴沉着脸点点头,目光在沈笑微周围扫视一圈。
进入坊内,顺手将门一关,不悦地走过去。
坊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光线。
沈笑微白皙脸上闪过丝惊讶,嘴角上扬朝门口半步上前迎他:“你怎么来了?”
玄衣挑眉眼中美人皓齿盛颜叫他神色缓和,脚下阔步上前前,音色清明:“刚下早朝。赶回家你不在,便打听过来看看。”
司徒风第一时间拉住繁锦红衣袖下的手,言语冰冰,质问似的问道:“不想让我来?”
“我没这意思……”沈笑微点头朝谢清槐那边,小声捂嘴嘀咕道:“正在开导失意少年呢。”
一记凌厉目光投来,想起方才门外那声亲昵称呼,司徒风心中暗自不爽。
蓝羽见状尴尬的撑起自己的扇子遮住僵硬的笑容,“将军来了呀!离郁她……刚才还说想你来着!”
气氛不对,沈笑微笑意绵绵地点头,轻咳一声揪两下身旁的玄色衣袖,看向对面紫衣,“正事要紧。”
“嗯。”司徒风拧眉看向椅子上迷糊之人,低头好奇的望向沈笑微,“你有什么法子?”
目光再度聚集,红衣双手掐腰,拉着人走过去,“其实很简单……”
——
午后阳光高明。
慕容侯府深处,王黎与慕容云迟的房间里一阵打斗声音。
院子里一片下人低下头皆唯唯诺诺。
若是有人抬头便能看见,几十米开外半敞开的雕花木门里,紫衣与白衣拳拳相向,肉搏、扭打在一起。
里面阵阵喧嚣含糊不清,下人们低头面面相觑也只能干着急。
门外椅子上,司徒风悠闲的品着茶守在门口,宝剑出鞘森然寒光,就这么放在一旁的桌上。
屋里相互指责嘲讽的话语层出不穷,各种掀桌摔椅声音此起彼伏……
“谢清槐你个畜生!本侯爷还想去找你呢!自己送上门来!”
身下之人刚喝了几瓶烈酒,白衣暂时占得上风,几拳上脸紫衣彻底清醒!
“云迟……你太不懂得珍惜眼前人了!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慕容云迟眉眼横起,反应过来冲身下人挥拳怒骂:“再敢胡说八道!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
谢清槐找准机会,一个猛劲儿迅速出手牵制住他的胳膊……发了疯似的将身上的慕容云迟推开。
白衣撞到身后架子,兰花瓶被打翻在地!
这是王黎亲手种的!房间里没了女主人悉心照料,慕容云迟自己这几日都不舍得碰一下!
饕餮怒火冲天,他瞬时红了眼,神色狠厉上去打出拳脚。
两人头冠早就凌乱不堪,眼下再度厮打起来。
紫衣胳膊迅速抵挡,朝他胸前就是几拳……
“王黎她那么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被你追着说了两年!你每次开口……我都替她感到不值!”
几声闷哼,慕容云迟大病不久一时间受不住,右腿撤后手掌撑地强行支撑着身子,还要起身,“你个小人!我先前怎么不知……你竟觊觎我妻已久!”
用力趁机朝他肚子猛砸,谢清槐哼痛,捂住肚子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一股风扑面而来,慕容云迟单手抹了下嘴边的血渍。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眼底恨意流露,大声质问:“你既喜欢她,为何不敢在我们婚前提亲!居然当做贼人……妄想在我二人离心之际乘人之危!”
谢清槐脸上挂彩,嘴角淤青一片同样渗血,眼底嫉妒喷涌,剧烈咳嗽两声,“咳咳……”
“你以为我就没想过?”
他疯癫大笑,笑声回荡在屋子里。
“我爹说了……你与她有婚约,叫我早日放弃,不可插手……”谢清槐眼角泪花翻涌,声音颤抖,“你若是我又当如何?既然你混账……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凭什么我要迁就你!”
“三年前!就在这院子里!我亲口问过她的心意!她竟告诉我她心悦你,愿意包容你的缺点!”
思绪模糊。
庭院外物换景移。
记忆里的女子兰衣端庄坐在院中石凳上轻笑,“槐兄说笑了 云迟他一直都是这样未曾改变,我是知晓的……”
女子停顿一下,认真看向他:“可是……喜欢一个人又怎能只看优点呢?人无完人的……我喜欢他,他知晓,我们在一起!这便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
……
面前人呆住,慕容云迟松手。谢清槐无力支撑瘫坐在地上如梦初醒。
“可惜,如今结果还是一样。她还是依旧没有选我……”
白衣身子一个不稳,扶着墙面坐到他身旁。眼神变得迷离,自嘲的轻笑传来,“是吗?”
慕容云迟眼角泪水流下,与唇上血迹混合,再度苦涩道:“她没有选你……也不要我了。”
慕容云迟眼角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嘴上疯癫的笑未曾断过:“哈哈……你们说的没错,我真是个混账……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两人待在墙面阴影下,一个望着房梁流泪痛哭,一个望地板苦涩沉思。
面前掩盖着的半扇门被人推开,眼光晃晃,慕容云迟眯眼用手一遮,“谁!”
刚想臭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敢进来劝架。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在外面听戏的司徒风。
玄衣金纹蟒袍,高贵无比。清冷眸色透出浅浅笑容。
慕容云迟愣了一秒,回过神来。
“玄明?你何时来的?”
司徒风腰上戴着收好的佩剑与玉佩同侧,关上屋门。
点头示意他看向旁边,轻飘飘的一句回话,“你问他。”
谢清槐拍着胸脯上疼痛的地方,轻笑一声:“是他与公主送我过来的。”
慕容云迟好半晌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丝懊悔。“先前最不看好的一对,如今却是最幸福的。还真是……造化弄人。”
话音刚落,旁边紫衣嘲讽他道,“人家那是真心换真心。你这个多疑多猜良心被狗啃的,怎么比?”
“咳咳咳……本侯多疑、多心难道不应该吗?”慕容云迟岔气咳嗽着,闻言又支棱起来。
“就算是忘了那红缨枪是给我练的!不还是炸出来你这个暗藏在旁边几年……居心叵测伺机而动的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