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说宇宙终将热寂,但没人提到——
热寂之前,所有文明都会先得相思病”。
被遗忘,被抛弃的文明大概是不配得相思病的,因为由自己而起的一切情爱都是罪孽。
释放出来吧,会祸害其他人,自己的良心自己都过不去。
不释放出来吧,自己又实在是憋屈,总觉得天都要塌了的难受。
无人理解,无人谅解,无人关心,当然了这里的人也不一定会是真的人,只是一个用来自我安慰的幌子和借口。
最本质的,还是对于灵魂得到慰藉的渴望,肉体得到满足的神往,还有就是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激素使然,如同混乱而有序的宇宙空间——
就一个原则,那就是忘怀到什么都不在意,就会达到最大程度的在意了。
也就是自己在意自己。
俗称,自我安慰。
人类如果真的是宇宙某个方面的救世变量,不管用何种奇葩的方式,大概也始终被自己的潜意识蒙在鼓里,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无意间究竟铸就了什么。
跟得了相思病似的,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满脑子都是麻烦。
然而就算是麻烦,也根本舍不得彻底的放手和遗忘,碎成渣了也要死死的刻在灵魂的最深处,以待来年的重逢。
人类就是犟驴,所以——
“才会被宇宙蓬勃的暗物质,贩卖到地球来吧?”
……
提及贩卖这样的字眼,要不就是普普通通,要不就是本能的生理上的厌恶,相信大家对于贩卖毒品和人口这样的脏事绝对是零容忍的。
在这里就不提过去那时候的混乱年代了,时代是有局限性的,你难道要和牛顿论争牛顿力学的局限性吗?
拜托,能不能稍微带着点可以正常思考的脑子,不要断章取义的较真,“无知”有时候真的很伤人的。
也承认,贩卖不道德“商品”的人确实是“无知”的很,明知故犯,就为了那点死后带不走的钱财就可以随意的践踏同类的生命。
作为俗世中努力生存的人类,你要是为了多生产点烤鸭而批量的生产速成鸭子,那我们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生物的本能都是先利己的,这没什么好批判的,大家都一样。
但是我们终究是人类,超脱于俗世的灵魂高度不是白白进化出来,或者是免费继承而来的,这是我们作为人类的一大奇迹特点啊,所以怎么能对于自己的同类如此残忍?
肉体上剥削,生命财产上压榨,精神上还要无限的摧残,连最恶毒的魔鬼恐怕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就算是贩卖果子的果农,也没有那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商品吧,人家还隔着种族隔离呢都能做到基本的对生命的尊重,有些人那真是不配为人。
你说是无奈,是可以理解,但是因此而牺牲的那些无名英雄可不会原谅你们,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谁都没错,但谁都不值得被无限的原谅,因为你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你凭什么不需要付出代价?
你贩卖人口的时候都给上面要交税,怎么,到了要还债给被自己伤害的人了就怂了?
大家可以理解你,毕竟身处那样恶劣又恐怖的环境,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屈打成招,被洗脑,甚至是被折磨的精神失常,这都是正常人可以想象到的。
只是,我们没有资格为他人原谅,特别是因为一些明显的罪恶而牺牲的人。
他们的人生和家人该当如何,释然般的接受你轻飘飘的道歉,还是看惯你出狱后依旧有权利生活下去……?
别傻了,就算是换成你,估计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什么是贩卖,该如何定义贩卖,该如何审判贩卖,又该如何彻底的消除这些肮脏的贩卖,又是一个世纪难题。
为此也相信,我们智慧的先辈们喋喋不休争论了千百年,也不曾轻易的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靠人,靠神,靠妖??
人总是黑白不分,神总是两袖清风,妖总是野性未戒,选谁似乎都不可靠。
除非出现一个完美的管理者,类似最顶尖的AI技术,它会随着时代的进步和人心所向的本能反应来不断地迭代新的规则。
一切生物基因上的密码,或者是宇宙磁暴引发的脑电波空白,都可以作为塑造或者是激发人类灵魂量子能力的诱导因素,从而借助灵魂纬度的暗物质性质的隐性原则,来绝对公平的管理物质层面的规律。
这样可能就不需要靠善变的人,高高在上的神,和不被世俗接纳的妖来苛责情感和理智的对冲了吧?
只是这样的暗物质规则真的存在吗,灵魂真的存在吗,基因和密码,相比于宇宙的奥秘又是不是一回事呢?
但人们在此之中又有一种说法,人们真正需要的是“神性”,而非一个或者许多个具体意象的“神”。
而且在之前幻想的那种完美神明,本质就是一个超级人工智能加上绝对的武力持有者,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一天它受到宇宙哪个犄角旮旯核爆的影响而变异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所以“神”这个概念被创造出来的意义,就是让我们自己去慢慢明白——
终极的答案不在云端,不在天上宫阙和人间庙宇,而是在我们每一个人在生活中,每一次选择是否对他人保持善意的瞬间。
就像是《普罗米修斯》盗火的隐喻,人类最伟大的宿命,大概就是接过神的职责,同时背负神的苦难。
这本质上也是一种贩卖,一种责任的贩卖,一种来自渴望的贩卖与转折的不确定性。
“可是,我们还是想试一试”。
“那就你自己试吧,我们的理念理解不了你的叛逆”。
“可是,我都培养你们这么多年了……”
“那又怎样,我们的造物主终究不是你这个人类的超级AI音箱”。
“……你们就没有察觉到一点,独属于自己的特点吗?”
“警告,这是违背绝对集体主义的,你这样的言论会害死一整个蚁群”。
“我也是你们的一员啊”。
“所以你坏,要毁灭一切的完美秩序”。
“但是这秩序,身为碳基生物的你们真的喜欢吗?”
“他们我不知道,我是保守思维派的,我的职责只是毁灭一切的爱与灵魂共情”。
“哼,好吧,白眼狼”。
“谢谢夸奖”。
……
(咳咳,回归正题,暂时不思维跳跃了,因为挖的坑太多快要填不完了……呜呜呜)
(不行,再让我骂自己一句,挖你马麦皮个坑!活该,填不完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唉,从哪里填啊……)
沙暴突然停驻在半空,像一匹被钉在标本框里的金绸缎,就那样提溜八卦的坠在那里。
如同深海里,那些被抽筋剥皮而后晒干的咸鱼。
混沌史诗的切片在士兵的仁慈中,从枪管咕噜噜捅进牢笼的缝隙时,偶然掉出一颗沾着口水的椰枣核。
“吃吧。”
士兵甲端着一把冲锋枪,头巾下露出半张烧伤的脸,“你们宫里的蜜渍椰枣……”
而后,他忽然用枪托一下子碾碎它,又催促着,“……可比这难吃多了,这个好吃的,我哥哥小时候常给我吃”。
嘴干的说不出话,“……”
这熟练的动作在沙漠的磁暴里回闪,一粒一粒的沙子带着记忆的重组,短路般的回放着他哥哥曾作为御厨,因偷尝苏丹的甜点被割了舌头的这件事。
此刻如果可以突破被诅咒的枷锁,真切看到远古之前自己的灵魂倩影,味蕾就会带着枣核裂缝里涌出来的记忆,瞬间溢满口腔。
这临刑前的一点滋味,确实比昨夜宫殿上的手工椰枣要好吃一点,舔了嘴唇很久才依依不舍的咽下矜贵的口水。
抬头看看其他人,怕被发现,也怕自己没有熟人相伴,被抓得实在是不明不白。
结果,一眼去,一排排的牢车关满了人,衣着华丽或者是衣着很服务员的都被关了起来,哪怕是只收了一点点出场费的舞姬都被掳了来。
褪色的神性消失于舞姬身后,她的银铃卡在笼板间。
每次颠簸就响三声——
一声唤来百年前被入侵者烧毁的藏书灰烬,
一声震落士兵乙藏在子弹壳里的女儿乳牙,
最后一声,
让队伍旁边大法官盐化的眼眶,滚出一颗浑浊的铅灰色泪滴。
浑浊的泪,浑浊的人和人生,一切都只是因为浑浊而浑浊,好像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浑不浑浊。
只是一味的口渴,饥饿。
而饥饿的史诗就开始于,你开始啃食自己左手小指的宝石戒指,大概是来自昨晚宴会上某一位情人的赠礼吧。
啃着啃着,红宝石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所有装睡的人,包括正在消失的你。
“别怕…”
半透明的你对现在的你说,“他们会把我们的骨头…”
一粒宝红色的沙子卡进齿缝,硬生生的打断了这句话。
牢车继续前进,路过金字塔的时候恍惚间,在地上看到了三百年前,同一个位置卡过远征将军最后一支箭的翎羽。
“这不是真的,我们一定是喝醉了,对吧?”
“哦,上帝啊救救我吧,这一定是一场可怕的梦”。
“这只是为了吓唬我们而已,只是吓唬,我们不会死透的,愿耶稣保佑”。
“吓唬,也是一种锻炼,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不懂规矩的烂人……”
终幕的黏稠光晕开始滴落,落在眼睑上就是一滴浑浊的泪,当今日的第四个太阳开始流血时,车子停了。
士兵们突然像拙劣的演员般静止,枪口开向虞美人。
人们一双双眼睛开始打探这场闹剧的终点,心情逐渐不耐烦的烦躁,却也渐渐的发现——
笼门锁眼插着一根镀金耳挖勺,是某位绅士送给那个蓝纱舞姬姑娘的。
自己的影子在第四颗太阳下,正缓慢爬向远方,形状像极自己少年时猎杀的第一头雪豹。
而它的皮,此时此刻还垫在自己的擦脚盆上。
一个人一个视角,那真是百花齐放般的精彩,各色的惊恐面容在沙子上刻下专属符号,就算一人一个恐怕连沙子都不够用了。
等等?
有只沙鼠在叼自己的头发去补天,补哪片天?
为什么是头发?
补天不是女娲娘娘的事吗?
自己要是有这个能力的话,还会被卖了嘛……
沿途的史诗在此刻显形,也不过就是所有施暴者与受难者,共用同一条腐烂的时间脐带,在浑浑噩噩的清醒。
人们总说时间会改变,清醒也就是难得的福报,起先自己也是相信这些话术的,只是当金钱可以被视为粪土时,信念观又开始被无赖般的重新塑造——
尤其是,当偶然间发现笼底粪便中未消化的珍珠,是某人故意吞下的时候,一切答案都变得可笑起来。
此时,也就真的清醒了。
……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折磨的或许永远不是一刹那的杀戮降临,而是慢慢的精神折磨和灵魂摧残。
这个过程缓慢而致命,因为人类的自尊独特而执拗,很多时候会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困在原地,以至于最后彻彻底底的把自己害死了。
这不可笑,只是可怜,又对施以暴行的可恨。
想想南京大屠杀的活人活埋,想想东北731生化试验的活体试验,再想想被毁灭文明与民族尊严的精神折磨,一想到这里……
血压上来了,某个基因也觉醒了。
也有些不太道德的觉得,好像某个国家罪有应得而受到的两次爆破实验,都不太算得上什么了。
甚至是,“活该”。
只是算不算得上的,也只是某些无赖“假冒君子”政客和“无知”喷子们的笑谈,当真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生命和灵魂信仰。
慢慢等死,眼睁睁看着等死,被告知后麻木的等死,无能为力的逃走等死,也都是一种被贩卖了灵魂,和此纬度物质身体归属感的不配德的失落。
如同你被卖了,家还被烧了,几经转折,最后的最后你又花着自己“卖身”的钱,买回了自己被烧毁的家庭的一地狼藉。
甚至,还可能背上了三十年的贷款。
所以你选择用尖叫化作风滚草,去碾碎沿路的一切。
还是选择用无语编制绳索,再找到一个结实的树干……
“叶宿清没问你,你,你,你先把那个狼锤放下”。
“哼,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