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怀霁唯恐引起花思蓉的误会,赶忙解释道:“当时孟……大夫还跟我在一起,我本想从马车上下来帮你说话的。”
“可孟大夫有顾虑,争执了一番后,我还是执意为之,她见劝不动,便用药迷晕了我,我这才晚归家了两日。”
花思蓉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迷药?”
蒋怀霁点头,“我们一路遭遇追杀,迷药原本是她用来防身的。”
花思蓉并没有从蒋怀霁的脸上看到任何愤怒的表情,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
她违心的说道:“孟大夫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她不让你下马车,自然有她的道理。”
又岔开话头继续说道,“你染上瘟疫一事,可与辛秀才有关?”
蒋怀霁也不甚确定,“那些日子,他确实对我过分殷勤。但我知他不是好人,便心中有了防备。”
“反倒是他得了瘟疫,我觉得有些奇怪。”
花思蓉不解,蒋怀霁说道,“去南边的官员,除了我患上瘟疫之外,便只有辛玉成了。”
果然,花思蓉也觉得其中有蹊跷。
“可是,这不正好证明了你染上瘟疫,与他辛玉成有撇不清的干系么。”竟不惜以身涉险,当真顽固!
蒋怀霁却不想再提,“瘟疫之事,如今过了便也过了。”
“他对我出手可不止这一次!只是如今我活着回来了,他背后的主子不见得能容他继续逍遥。”
花思蓉并没有问辛玉成背后之人是谁,因为长安街那日,她便已经笃定,辛玉成是二皇子手里的刀。
还是一把随时都能丢弃的刀!
如此,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便是二皇子就不会轻易放过辛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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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
二皇子怒气冲冲的闯入书房,泄愤砸了不少东西,才有下人来报,辛玉成求见。
二皇子正愁没有泄火的对象,辛玉便主动送上门来了,他自然没有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辛玉成再次被二皇子召见,内心依旧激动,“拜见殿下。”
二皇子却是直接上脚,连踹了好几下,“没用的狗东西,难不成还想来邀功?”
辛玉成自知办事不力,他今日也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敢登门求见的。
可他好不容易攀上了二皇子,就此打住,他的野心决不允许。
不过是受些主子们的闲气,他早已受够了底层人的苦难,区区雷霆,不在话下。
他做低伏小,阿谀奉承,直接跪趴到二皇子跟前,双手紧紧抱住二皇子的双腿。
“殿下切莫因为学生,踢坏了自个儿的脚。学生自知罪过大于天,今日特意上门请罪。”
“只是不论殿下如何责罚,还请您再给学生一次机会。”
二皇子还从来没被一个大男人抱过,他忍住心中恶寒,“再给你一次机会?”
“凭你,也配?”
“本殿下识人不清,一次也就够了,难不成还要一错再错?”
辛玉成继续苦求,“求殿下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倘若小的这次又把事情搞砸了,要杀要剐,唯殿下是从。”
二皇子原本是想废了辛玉成的,可转念一想,送上门的刀,虽然用得不顺手,但好歹还是能把刀尖儿对着敌人不是。
“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本殿下暂且再给你一次机会。只是你未来是死是活,那就看你自己办事够不够尽心了。”
辛玉成如被馅饼砸中,“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二皇子嘴角斜勾,“现在就有一件事,交予你去办。”
辛玉成虽直觉不是好事,但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请殿下吩咐。”
二皇子一番耳语后,辛玉成支配着两条如同面条般的双腿,惶恐退去。
心腹见辛玉成走远,这才不解的问二皇子,“殿下竟然放了他一马?”
都不治罪的吗?
二皇子一脸高深的道,“他还有点儿用,留着也无妨。”
话毕,他又提及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沐清侯府是保不住了,但蒋怀霁也别想抽身。”
心腹大惊,“贺侧妃出自沐清侯府,侯府不保,于殿下而言,岂不是巨大的损失?”
二皇子眼底划过可惜,但是,“有些牺牲是必不可少的。”
“要想扳倒蒋怀霁,他那从侯府出来的娘子就是突破口。沐清侯府又是百年世家,外表瞧着光鲜,内里却脏污一片。”
“不过是动动手指,便有人争着抢着效劳。”
“只要侯府倒了,咱们一定能找准机会,拉上蒋怀霁垫背。”
心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殿下为何对蒋怀霁有如此大的……成见?”
在心腹眼里,蒋怀霁如今也算独得圣宠,这完全是可以双赢的事,可偏偏二殿下就是看不惯蒋怀霁曾经的‘背叛’。
二皇子看了一眼心腹,淡淡开口,“此事,以后你自会明白。”
“如今,你只需要知道,我与蒋怀霁势不能共存即可。”
心腹见二皇子不愿多谈,识趣的立即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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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又在书房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左思右想一番后,还是决定去后院见一见他的贺侧妃。
贺知珠因为秋葵怀孕了,最近心里总有一股无名火。
她刚摔了一套茶杯,二皇子就进屋了。
贺知珠尴尬得都想将地板抠出个大洞来。
二皇子直接无视屋内的一片狼藉,开门见山的道,“沐清侯府不日恐会遭陛下清算。”
贺知珠原本还在想着,如何跟二皇子解释她的娇蛮。孰料一个炸弹炸得她晕乎乎的,“殿下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二皇子一双眼睛,毫无感情的看向贺知珠,“听不明白吗?那我再说得直白些,侧妃的娘家,沐清侯府,不日恐怕是要散了。”
贺知珠的脑袋里,立马一帧一帧的闪现出上辈子侯府倒台后的光景。
她直接被惊得跌坐在地上,便是手掌处被茶盏碎屑扎伤了手,竟也没有第一时间呼痛。
二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贺知珠,“我刚刚说笑了,侯府如今还好好的呢,侧妃怎的瞧着被吓到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