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卢家可谓是焦头烂额。
卢家培养的医师虽然多,但最大的资源还是在自家子弟手上,那些子孙,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平时不怎么样,但在此刻,这些蛀虫对于卢家来说就算的上面目可憎了。
卢家所有家族子孙都被喊回了八区。
荒外之地深处。
洛桑吸收完了死气,整个人也死气沉沉的。
小刺条肉眼可见得越发喜欢缠着洛桑,她身体内潺潺流动的死气,像是它的养分,此刻底下没了死气,它更是妖娆的缠着洛桑的手腕,时不时还要戳上两下,被洛桑掰下来两根刺之后,它倒是不作死了,还自己给自己把断刺再生了回去。
此刻的她整张脸泛着白,看不到丝毫血色,反衬得唇色艳红,姝丽又诡异的模样,像极了吸血鬼,看不到活人的踪迹。
“这林子怎么亮了?”
“这里的东西呢?”
“办完事赶紧走,这地方凉飕飕的,看着就不祥。”
洛桑睁开双眼,听见底下悉悉索索的谈话声,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这里竟然有活人?
荒外之地这么深的地方普通人很难存活,底下的人,精神力虽然有,但普遍不高。
洛桑并没有出声,这种地方存在人类活动的迹象本来就很奇怪,更为奇怪的是,一行六人,竟然还有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少年。
几人根本不敢在此地逗留,虽然林子的阴沉因为黑雾和死气消散而变了个模样,但常年的积威犹在,更何况,里面的藤蔓虽然没有主动攻击,但长得仍旧遮天蔽日、张牙舞爪,令人望而生畏。
洛桑推了推木棺。
“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那位被唤作大哥的人,憋着一口气,这里本来就安静,刚刚东西挪移的声音,他当然也没有漏听。
他一个激灵,随机匍匐跪下:“大人,我们村送来了今年的祭品,请您笑纳。”
身后跟着的一群年轻人,瑟瑟发抖得跪作一地。
洛桑将棺木移开,那些藤蔓杀气腾腾,但却都没有动手。
开馆的声音刺激着底下众人的耳膜,甚至一个胆子极小的直接吓尿了。
“大人,祭品已经送到,小的们...小的们就...先回了。”领头的虽然也害怕,但总归是将话给说完整了。
洛桑坐起身来,声音从顶上透着股怪异的调说道:“我让你们走了吗?”
一群人直接吓破了胆:“大...大人,还有...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我今天心情好,想要两个祭品,剩下的就可以走了。”洛桑散漫地开口。
除了一个被打昏的,还倒地不起,剩余的五人,这一刻心底的寒意陡然升起。
吓得尿裤子的男子,直接不管不顾,朝着来的方向落荒而逃,下一刻,无数的藤蔓横穿胸口,鲜血铺洒了一地。
想逃的几人,脚步顿住,一点侥幸心理都不敢有。
洛桑目睹,也并未阻拦:“你们选好了吗?”
“那逃跑的大牛能当作祭品吗?”领头思索片刻,希望洛桑能手下留情。
“祭品,当然要献祭的才是,自己动手的,都叫做猎物。”
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这不是什么选择,而是他们自己的命。
洛桑看着几人,显然,她也挺好奇的。
“小山,你留下吧,我会替你照顾好父母的。”
“陈大,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当初是我父母救了你一命。”
“对呀,你父母救过我的命,你死了,就能放心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父母。”
底下的人,连争执的声音都不敢大,甚至连动手都不敢。
洛桑却看到了底下一只蠢蠢欲动的小野猫。
绑住的粗制绳子瞬间掉落一地的瞬间,争执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就被一刀割脖。
刚刚还有些萎靡的小刺条,这会儿又汲取到了死气,一下子就活跃起了起来。
杀人的男子,收回了那把被精神力操纵的刀片,他像是等死一般,瞬间瘫软在地,好似死前觉得自己最后死于谁手都不知道,他忍住心中的胆寒,朝着头顶望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不敢再看,心里只有一个疑问:那真的是活人吗?
洛桑一跃而下,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
明明已经吓得开始发抖,但还是不敢做多余的动作。
刚刚还是个小狼崽子,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
“把头抬起来。”洛桑话音淡淡,手上抚摸着瞳瞳的毛,别看这么些天,也没见到肚子上的肥肉下去多少。
可能是摸得过于舒服了,瞳瞳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听到这个声音,地上倒着的人,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葬身怪物腹中了,那声音听起来很馋他的身子。
洛桑并不知道这些脑补,看到眼前的面孔,看起来青涩的很,年龄看起来比洛桑都要小。
不过目前仅凭样貌是比不了了,洛桑现在的容貌,无论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年纪小,反而第一时间会觉得,这是个实力强大的老妖精,谁家正常人年纪轻轻这个模样。
“叫什么?”
“我...我叫...我叫宋州。”
“想死吗?”
“不...不想!”哪个正常人活着会想死呢。
直到目前,他才看清,洛桑怀里抱着一的那只猫,那咕噜咕噜垂涎的声音,也是猫肚子发出的,刚刚阴森的氛围,瞬间消散了个彻底。
他胆子甚至都因为这只猫大了一些:“你是人吗?”
她睨了一眼,这是明目张胆骂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宋州急忙解释,他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带路,去你家!”洛桑也不想多费口舌,她目前很好奇,这地界,怎么会存在这么多人。
“好,好的。”宋州急忙起身,匆忙之下,还被那几人的白骨绊了一脚,更不敢出言反驳了,这片林子,宋州也是第一次来,甚至,他还是被打晕绑来的,具体的路他不知道,只知道大概的方向。
宋州走的头都不敢抬,话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刚刚还觉得洛桑有几分可能是人,现在又不确定了,谁家人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啊,跟个鬼一样。
要不是那咕噜咕噜的声音还一直跟着,他都不敢确定是不是一直跟着。
洛桑刚入了这片地界,才察觉有异常。
这些人的命格好似被特殊的咒术,定死在了这片地方,离开即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