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清淡的晚膳摆了一桌。
柳青竹的病也好了,她果然是他的良药,旁边侍从盛了粥送到他前面,那粥里面散了碧翠的菜丝,看起来白绿可爱,他看也没有端起来尝了一口,本想叫侍从也给春含雪盛一碗,或着,把自己碗里的送到她嘴边,让她就这么吃一点?想了想,脸一下又烫了起来,这样子太奇怪,但是……他喝过她的剩茶了,那她吃他的粥,应该也没问题吧?
撇眼盯着她诱人的唇瓣,干涩的喉咙忍不住动了动,脸更烫了,刚才那样子喝茶,像是在与她亲热,其实……她要是真亲他一下,他也不会拒绝的……啊,对了,难道小姐是拿茶试探他?她是想跟他亲热吗?真的想跟他……
要不然,为何要给他喂她喝过的茶水?明明他的茶盏就在旁边?
他从来没有跟外女来往过,猜不到她是不是这个意思,要不去问问长兄?
如果她想跟他亲热……他,他也没问题,就是……就是在家里的床榻上有点不好意思,他现在也不想在乎什么身份门弟了,只要不让家里的长辈知道,那就偷偷来往,反正他已经受够了那些折磨,实在不想在痛苦了,到不如接受自己的不安分守纪,以前总看不起那些有歪心思的男人,现在他自己却……
心里一下子颤动起来,有些羞愧,但他就是想红杏出墙,不过他又没有成婚,不算出墙,最多……春心荡漾,撩拨起了情欲,想要跟她交合。
嘴里的粥突然一阵极致的苦涩,他一个不察,整个人被苦得发悚,转身没控制住把粥喷了出来,这动作自然是十分不雅观也丢人,柳青竹不敢相信看着碗中的粥,才发现里面的菜丝是莲子心?
他被春含雪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竟没发现是这东西。
旁边的侍从吓得赶紧拿来帕子给他擦拭唇角,收拾着地上的残局,柳青竹涨红着脸不敢看春含雪惊愕的表情,愤怒的一下站起来,向外面伺候的侍从怒吼道,“……这是谁做的?”
柳青竹从来没这样生气过,在外面,他一向是内敛温雅的性子,这时候弄了这东西,让他在小姐面前丢尽脸面,简直是混账。
春含雪看着粥里的莲子心,碧翠碧翠的一大片,还是新鲜的,她没吃过这东西,舀了一勺放嘴里,瞬间苦得她整个脸也皱了起来。
柳青竹看她尝一口就苦成这样,立马抽出帕子捧到她嘴边接着,压着怒意焦急道,“小姐别吃了,快吐到这里,这是我最讨厌了东西,厨房那群人许久不敲打,竟又敢胡做非为,来人,把煮粥的人带过来,给我狠狠打三十大棍赶出去。”
外面有人答应一声,匆忙去捆人了。
春含雪推开他的手,这点苦她受不住,忍着苦涩把粥给吞下去了,“咳,我没事,我看你也难受,叫人送些热茶过来漱口吧。”
她话音刚落。
外面早已经有人新沏了茶送来,根本不需要开口,柳青竹端了杯盏送到她唇边漱口,他自己也接着同一杯茶含了一口,把苦味给全都漱出来,过来服侍的侍从都震惊的盯着他,他家二公子……跟这位陌生的小姐同用一杯的水?
柳青竹的视线扫过去,众下人连忙低头不敢在看,服侍着又送来湿帕擦拭,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春含雪有点惊讶这些下人的服侍,果然是世家的内宅,只是漱个口,洗个手脸就有一群的下人井然有序的在旁帮忙伺候,在陈留那边,就看到有不少的人伺候他,本以为是他要成婚了,所以服侍的下人会多些,没想到,原来这些世家子弟,就是平常也会有多人伺候,不像她,身边就两个屋里人,忙得时候,还不一定有空伺候她。
她这次成婚,也是要买些奴仆进来的,就是不知道要买多少个。
正考虑着。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摇晃着团扇的柳青怜雅致的缓步走来,扫过春含雪后,眼眸冷淡,嘴角却淡笑的询问,“打厨房的人做什么,不过是些莲子心,是我让厨房煮来给你吃的,现在天气炎热,你又病了两天,捂在房里不出来,想必虚火旺盛,我问过大夫,说你这样的,最好煮些清火下燥的药膳,所以才弄了这连心粥,苦是苦了一点,但吃了有好处,你不领情还想打人,不如打我怎么样?”
柳青竹捏着春含雪的手,眼神凝重的向那些去厨房捆人,但又跟着柳青怜回来的下人们,他们一个个不敢看他,低头不语,柳青竹脸色一沉,长兄回柳氏并没多久,这才短短的时间,下人们竟都听他的话?他有些不满道,“长兄,我怎么敢打你,你知道我我最讨厌莲心,就是做药膳也不用给这么多,柳青竹,你是……想整我。”
柳青怜挥了下扇子,下人都悄然退下去,客房内安静无比,他才又淡笑着,眼中却无半点笑意说道。
“……怎么会,说得也太严重了,你可是我亲弟弟,我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病体还没康复,不易近女色……喝点连心粥去火气,不是正好?呵,我在窗外看到,你们同用一杯喝水,勾搭着吃点心,刚刚又同杯漱口了吧,柳青竹,你何不跟她嘴对嘴的喝呢,不用隔着杯子,唇齿交融,以桌为床如何?”
“做这样的事,你是当这内宅没活人了?我看得一清二楚,难道别的人眼瞎看不到吗,就是在你自己的院里,这一群群的下人,多一个嘴碎的,你还要不要名声了,我是带了她来探病,不是让你勾搭到床上去的。”
柳青竹怔怔看着他,“长兄不想看到可以不用留在这,我与小姐做什么也不用你管,这院里的下人也由着我管教,还请长兄不要越俎代庖,你是我兄长,明知道我的心思,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柳青怜就是在整他,他知道他不喜欢什么,就送什么上来,还找出借口送,明知他喜欢春小姐,又说出这样的重话,连屋内的下人都听他的,这是想做什么?他跟春含雪都没有意见,他倒是有意见了?
就是有人多嘴多舌,他也能处理,难道他是什么稚嫩的小儿,不知如何管事吗?
柳青怜紧紧捏着扇柄,指尖泛白,他转眼看向春含雪,半响才轻笑道,“阿雪,你希望与他这样?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送你回去……或着去我那也行,我叫人摆了宴席,你晚上也没正经用膳,到我那去吃点吧。”
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该这样的,还想把她带到自己房间里?
春含雪从座位上起身淡淡说道,“不用了,我的确是来探病,现在天色太晚,一会宵禁就不好回去了,我先告辞,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吧……柳夫子,青竹公子是你亲弟弟,你对他太过份了。”
出了门,有下人过来带她出去,在外宅的一个小角院前,柳青浮刚好被带到这来,一抬头就看到她手里提着灯,跟着下人要出门,烛火的照耀下,虽不是很清晰,却正是他心心恋恋想了许久,盼着能在见面的春含雪。
“小姐……”
柳青浮激动的撩起衣摆跑了过去,一下子扑到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肩膀,看到是她,春含雪又惊讶又高兴,听着他的声音就很舒服,连忙抱着他,“你怎么来这了?不是说天晚了,你家里锁了门不见外人?你还能出来?”
“……可以的,我听到小姐来找我,就算所有的门都锁了,也会爬出来见你,呵,是青怜派人找我过来的,小姐,我好想你……”
他更加激动的,闻着她身上的妖媚之香如比熟悉,总是让他心如乱麻,爱到不行,这么久没见,他更是无法自持,身体紧贴到她身上,咬着唇瓣压抑的低声道,“小姐要出去吗,去我那吧,今天不要走了,我家里人都睡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柳青怜说他生病了,可他哪里生病了?
没有一句是真话,可恶的男人,越是漂亮越是会骗人,现在把事情弄成这样,看你怎么收场,连自己的亲弟弟都随意玩弄。
春含雪也不再想他们,把心思放在青浮的身上,笑了一声,“去你那?这么想陪我睡觉……?呵呵。”
柳青浮那里还需要说什么,燥着手指紧紧捏她的手,坚定道,“恩,早就想了,我不在意别的,为奴为婢还是为妾为夫,我都愿意,在学院时要不是被谢衍那样对待,我……我早就与你做夫妻了,小姐,去我那吧。”
他的声音呢喃无比在她耳边恳请着,指尖更是如火一样烧起来,虽许久没有见,可他却对她更加爱慕,没有一点陌生,转过脸,柔软的薄唇亲到她脖子里,他早就想这样做了,今天她找了过来,那他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直接做她的人,她在不来找,他都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