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李清扬起来上厕所,走了两步便被绊了一下,险些踩到窝在地上睡觉的汤圆,他俯身摸摸狗头,低声说了句抱歉。
他忘记了这个卧室里住进了一个小家伙,就窝在他的床边,寸步不离,白天也是如此,紧跟在他的身后,有些时候会险些被这小家伙拌一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姚执秋白天不会在家,一人一狗便整日窝在家里发闷,李清扬看报纸,汤圆就躺在他的脚边,将他冰凉的脚丫焐热,元宵节快到了,家仆越快回来了,这几日一直都是李清扬在家中做食物,在做他和姚执秋的饭菜时,也会给汤圆做上一点清淡的食材,每日都不一样,狗儿吃的也很舒心,在军营它们的食物只是粗粮,在这能吃上些好东西。
李清扬变了法的做食物,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样式,姚执秋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闷头吃,也不给食物做些评判,所以李清扬一直不知道他做的到底合不合他的胃口,若是姚亚卓在的话,定会给些建议,好与不好都会说一些,姚执秋则就给李清扬一种很冷漠的感觉。
这天李清扬给汤圆洗了澡,它很乖,安安静静的等着李清扬给它洗,好似很享受,李清扬挠挠它的后背,肚皮,汤圆张着嘴巴哈哈喘气,打完香皂之后倒了几盆水冲干泡沫,汤圆不安分的甩了甩身体,甩的李清扬一身水,拿了干净的毛巾给它擦了擦,他使劲的揉搓汤圆的脑袋,汤圆还不知好赖的扫尾巴,伸舌头舔他的手指,他凑近闻了闻,说了声:“还是臭的。”
汤圆疤着爪子去搭他的肩膀,那意思再说:香的。
擦到汤圆不再滴水,李清扬一把将它抱起,费劲巴力的挪到床边,将它扔到了床上,汤圆第一次上床,兴奋地在床上转圈,李清扬呵斥道:“老实点,要不然给你扔下去。”
汤圆立马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摇尾巴,李清扬掀起被子将它裹了起来,天气冷,毛发没干,汤圆会感冒的,他可得给他捂严实了。
李清扬坐到床上看书,汤圆则在那眨巴眼睛看他,他摸了摸它的鼻尖,凉的,它是不是冷啊。
李清扬放下书,掀开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顺顺汤圆有些炸的毛,好像干了不少,他小声嘟囔着:“你不会感冒吧。”
汤圆拿鼻子拱了拱他的下巴,顺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别闹。”
李清扬抱着它,在它脖子下边的乳毛蹭了蹭,“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汤圆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一味地舔着他的头发,在犬类帮舔毛发是对他的爱。
不知不觉李清扬抱着它睡着了,睡得很香,汤圆的身上的毛发沾着香皂的味道,淡淡的,很香,它胸前的乳毛扎在脸上软软的,很舒服。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汤圆不在他的怀里而是趴在了他的脚上,因为他的脚很凉,汤圆一直在给他暖脚,他勾了勾脚趾,汤圆抬起头看他。
“起床了,你主人也快回来了,我们去做饭。”
汤圆一下跳到地上,摇着尾巴抬头望他,李清扬摸摸它的头,心里想着今天做什么食材,他算了算日子,如今已经快到正月十五,戏院也快开门,他也要去工作,姚宅的下人假期也快结束,都要回归各自的生活了,他的崭新生活也将在十五之后开始,他哼着小曲儿在厨房弄食物,汤圆则在一旁趴下,一直守护着他。
在汤圆的世界里,对他好的人除了姚执秋便是这个李清扬,它的一生很短暂,十几年而已,却能一直陪在最最喜欢,最最爱的人身旁,它知足且满足,还很幸福。
李清扬蹲下身将将做好的肉饼递到汤圆的嘴边,“这是单独给你做的,快吃,要不你主人回来又要说你了。”
话音刚落,屋子的门就被推开了,一股凉气窜出,吹到了李清扬的身上,一人一狗瞬间精神紧绷起来,李清扬低头看了眼那张饼,快速的藏到身后,站起身子看向门口,汤圆也立马站起来,跟着李清扬看向门口,姚执秋将外套脱下挂到衣架上,转身便看到了一人一狗傻呆呆的望着自己,那模样一看就知道定是干了什么亏心事。
姚执秋一边走一边将领带和手腕的扣子解开,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清扬一眼,“手背过去干嘛?”
李清扬低头看着汤圆,汤圆歪着脑袋看他,又看看姚执秋,摇着尾巴围到姚执秋身边,姚执秋见它这模样,蹲下身摸摸它的头,一把掐起它的脸,“犯什么事儿了,嗯?”
李清扬将手上的饼拿出来,“你别总是欺负它。”
姚执秋头也没抬的说着:“你就惯着它吧。”
姚执秋伸手接过那个肉饼,递给汤圆,汤圆张嘴吃起来。
“最后一次了,最近没有训练,身上的肉倒是长了不少,日后出任务不许拖后腿啊。”
汤圆似懂非懂的“汪”了一声。
李清扬后知后觉,汤圆是军犬,不是他的宠物,它总有一天会和他的主人一起去搜捕,去抓坏人,做一个引以为傲的英雄犬,它陪伴的这些时日已经是它例外,现如今这个例外也该结束,回归正轨。
可汤圆想不想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犬呢,就待在主人的身边,整日安逸,没有危险,或许身为军犬的它不会想要这样的生活,汤圆不属于这里,它属于更耀眼的“舞台”。
“它落下的训练,会对它有影响吗?”李清扬问。
姚执秋站起身,抬手擦去他脸上的面粉,摇摇头,“骗小狗的话,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