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本将军,可还开心?”少将军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双眸紧紧锁住沈安然,那眼中的光芒璀璨夺目,恰似藏着漫天星辰,熠熠生辉。
“嗯。”沈安然微微颔首,声音轻得如同蚊蝇振翅,像是生怕惊扰了心底那份莫名涌起的悸动,一丝羞涩悄然在心头蔓延。
“那本将军等你长大。”少将军神色庄重而认真,一字一句,仿若洪钟般掷地有声,仿佛在许下一个重如泰山的郑重诺言,声音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嗯,啊?”沈安然听得一头雾水,心底却似有只小鹿在肆意乱撞。毕竟她骨子里是个成年人,刹那间,红晕如晚霞般迅速爬上了脸颊,连耳根都透着羞怯,滚烫不已。
“安然,都长成大姑娘了。”沈剑一迈进屋子,就瞧见站在桌边的沈安然,眼中满是惊叹与毫不掩饰的赞赏,感慨道:“这孩子,出落得越发标致动人了。”
“四叔好。”沈安然乖巧地打招呼,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婉转动听。
“好,好啊!这孩子既懂事明理,模样又生得这般俊俏好看。”沈剑不住地夸赞,言语间满是毫不吝啬的喜爱之情。
“将军,我大哥家的孩子,一个赛一个出色优秀。”沈剑转头看向少将军,不忘在自家将军面前炫耀。
“四叔,我先出去了。”沈安然站在一旁,只觉浑身不自在,每一秒都如坐针毡,实在不好继续留在这儿。
“行,你去忙你的吧。”沈剑笑着点头应允,脸上的笑容和蔼可亲。
沈安然如获大赦,脚步匆匆地走出屋子。一到外头,她便深吸一口气,抬手轻拍胸口,试图让那颗狂跳不止、仿佛要跃出嗓子眼的心平静下来。
“这……这是在跟我表白吗?”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少将军的话,满心疑惑,暗自思忖:“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表白呢?”沈安然实在拿不准少将军究竟是认真的,还是仅仅开个玩笑。可不知为何,那句话就像一颗有生命的种子,悄然种进了她的心底,开始生根发芽。
这么一位尊贵无比的客人来到家里,沈家上下顿时乱了阵脚,一时之间竟慌得不知所措,全然不知如何招待才好。虽说沈老四一再交代,正常招待即可,有什么吃什么,可沈家众人哪敢有丝毫懈怠,个个战战兢兢。爷奶更是想着,一定要好好款待自家儿子的大将军,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先是端上了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烩菜,少将军与沈老四入座品尝。随后,沈家又从准备好的两桌席面中匀出一桌,添上些新鲜水灵的蔬菜,想着多放些肉,其他菜品少些也无妨,日后再跟二舅家诚恳解释便是。接着,又赶忙派人去镇上采买食材,只为更好地招待家中贵客,彰显沈家的诚意。
少将军平日里看似沉稳持重,一副久经沙场、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内心深处,对这乡间的热闹劲儿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吃着这朴实无华的农家烩菜,他只觉得趣味盎然,味道更是鲜美得无与伦比,一口气便吃了两大碗。吃饱后,少将军赶忙吩咐沈老四,别让沈家再做其他吃食了。沈老四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拦住了上菜的人,还交代把这些席面留到新媳妇娘家人走后再用,以免浪费。
院子外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刚到的客人,脸上洋溢着喜悦;有吃饱离去的身影,脚步轻快;孩子们嬉笑打闹,欢笑声此起彼伏;妇女们高声谈笑着,家长里短,一片祥和。唯有少将军所在的屋子,安静闲适,少将军与沈剑不紧不慢地品着茶,茶香袅袅,偶尔透过窗户,瞧一瞧外面那充满烟火气的热闹场景,心中满是别样的感触。
“你不必一直陪着我,出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少将军见沈剑时不时就往窗外张望,眼中满是关切与理解,便开口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按捺不住,想去外面瞧瞧农家吃席究竟是怎样一番盛景,心底满是期待。
“那末将就出去看看。”沈剑也不推辞,正合他意,脸上露出一丝欣喜。
“我也一同去。”少将军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那热闹之中。
“啊!好。”沈剑与少将军情谊深厚,自然知晓这位沉稳的少将军,偶尔也会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两人刚踏出房门,一阵喧闹声便扑面而来,热闹的氛围瞬间将他们包围。几个小孩子追逐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少将军的腿,小家伙连忙站住,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将军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孩子的头说:“无妨,你们只管去玩。”孩子如释重负,又欢笑着跑开了,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沈剑带着少将军来到了厨房附近,只见几位婶子大娘正忙着切菜、烧火,热气腾腾的烟火气弥漫在空气中,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位大娘抬头瞧见沈剑,热情地招呼道:“沈老四,你可算来了,快来搭把手。”沈剑连忙应下,转头看向少将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将军,要不您先四处看看?”少将军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你去忙你的,我自个儿逛逛。”
少将军信步走到院子的一角,这时,沈安然恰好路过,看到少将军,脚步一顿,脸上再次泛起红晕。少将军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沈姑娘,又见面了。”沈安然低着头,小声说道:“少将军,您怎么在这儿?”少将军指了指那些农具,笑着说:“这些东西我从未见过,觉得新奇。”沈安然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些农具,轻声解释道:“这是锄头,用来除草翻地的;那个是镰刀,割麦子的时候会用到……”少将军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沈安然一一作答,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新媳妇的娘家人到了,众人纷纷迎了上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少将军和沈安然也随着人群走了过去,只见一群人抬着嫁妆,热热闹闹地走进院子。沈安然见状,对少将军说:“少将军,我得去帮忙招呼客人了。”少将军点点头:“你去吧,我在这儿看看。”
沈安然离开后,少将军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他心中不禁感慨,这乡间的生活,虽质朴简单,却充满了温暖与生机,与他平日里在军营中的生活截然不同,宛如两个世界。正想着,沈剑走了过来:“将军,新媳妇的娘家人来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你去吧,我远远看看就好。”少将军虽然喜欢热闹,但是凑过去看热闹倒还不行,毕竟身份使然。
“行,我陪着你。”沈剑抱着胳膊,扬着下巴远远看着热闹,眼中满是笑意。
“年轻就是好啊!”沈剑感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羡慕。
“我老吗?”少将军挑眉问道。
“不老不老,您是少年老成。”沈剑一脸谄媚的笑着,赶忙解释。
“那你是羡慕你侄儿娶媳妇了?”少将军目不斜视,依然看着热闹的人群,嘴角微微上扬。
“那倒没有,我可不想害人家姑娘,长年在外,不适合娶妻。”沈剑说,神色间有些落寞。
少将军若有所思,眉头皱了一下又舒展开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倒想的通。”少将军轻声说道。
“难道将军想娶妻了?”沈剑好奇地问,眼中满是探究。
“还不到时候。”少将军简短地回答。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沈剑追问道。
少将军沉默不语,沈剑也就不敢再继续追问,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此时院中都是看热闹的人群,沈安福红着脸领着李茹云往新屋走,后面跟着送亲的人和看热闹的人,大家欢声笑语不断。
李茹云一身红衣,盖着红盖头,被沈安福领着走,盖头下的脸被周围看热闹的人起哄,已经羞红了脸,庆幸自己盖着盖头,不然得滴出血了。
接待娘家人的桌子摆在了新人的屋子里,炕上一桌,地下一桌,干果和糕点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王婶和二宝爹招呼着娘家人,因为都是亲戚,这次来的都是家里的年轻人,年长的亲戚等回门送回来的时候再来。
沈安福在人们的闹腾下揭了盖头,李茹云害羞的低垂着头,沈安福瞄了一眼后轻轻一笑,眼中满是爱意。因为有婆家小姑子送洗脸水的环节,家里就安排了沈安静去送,因为沈安然还可以给沈安定的媳妇送,沈安静端着一个盆,盆里有一点水,手上还拿了毛巾和香皂,李茹云轻轻洗了一下手,然后给了沈安静一个自己绣的荷包,荷包里放了银子。
都说新人郎才女貌,不停的恭喜沈老大一家结了一门好亲事,祝福声此起彼伏。
沈安福知道四叔来了后,连忙上前问候,看见少将军后有些紧张,沈安定倒是不拘谨,大大方方地作揖,不过还惦记着当兵上阵杀敌的事情。
“你倒是适合当兵,可是你家里需要一个读书人,读书也可以一样报效国家。”少将军幽幽说道,目光深邃。
“那我努力读书,当大官,让安然嫁给当官的。”沈安定说,一脸的坚定。
少将军嘴角动了一下,深深地望了一眼沈安定,眼中闪过一丝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少将军别过头去,不再看沈安定,心中却莫名有些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