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大人,请您过来一下…”
一侍卫对鹤言挥手道,他便跟了上去。
“大人,刚刚接到秘密奏报,有两名官员准备劫法场,因为今日处决大臣中有他们的老师。”
鹤言听罢是狠狠的嘲笑了几声。
“您看要不要让殿下回避一下…”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没事,不用管,有人会擒拿他们的。”
见鹤言如此淡定,那侍卫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过了十来分钟,在即将行刑的时刻,两位王都官员被五花大绑的押送到了洺漓与姬琛的面前。
先前这二人称病不来观刑,姬琛的确是派人去擒拿了,可这些押送的人中并没有他所派出去的那人。
“大人,公主殿下,此二人妄图劫法场,我与兄弟们就将他绑来了。”
“我平时待你等不薄,为何要出卖于我!无耻之徒 !”
那救师心切的官员唾骂道,绑他来此的侍卫头头也毫不客气,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导致他被迫跪倒在洺漓面前。
”呸!你当兄弟们脑子有泡啊,放着好好的皇粮不吃跟你劫法场?”
令鹤言闻讯后立即嘲笑的缘故正在于此。
前番老臣们逼宫有人愿从,是因为伴随风险的同时还潜藏着巨大的机遇。
可劫法场不同,败则当场毙命,劫成了也得沦落为通缉犯。
非亲非故的,这些侍卫放着安稳的工资不吃,劫什么法场呢。
遭遇泄露,就说明同谋中出了叛徒。
所以鹤言才安稳的选择旁看。
刑场上的气氛很是压抑。
虎头铡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放置在马路中央的高台上,仿佛在宣示着它的威严。
即将被砍头的逆臣们面色苍白,身体颤抖,眼神流露出绝望和恐惧。
当鸣鼓震天,长角吹响,示意着时辰已到。
随着姬琛的一声令下,刽子手便拖着一逆臣放置在虎头铡上。
围观的群众无不脸色沉重,有人甚至害怕到捂住了眼,不愿目睹即将发生的残忍一幕。
那刽子手用力劈下,刹那间鲜血四溅,被斩断的头颅滚落下来,场景是惨不忍睹。
一位,两位…不一会,逼宫的诸位逆臣,和本打算劫法场两位官员就都是首级与身子分离的存在。
这就是法典的严酷,这场公开行刑也将成为人们心中永远难以磨灭的记忆。
只有畏惧并遵循法典,一个王朝才能维持下去。
虽然被鹤言劝阻过,可洺漓却强行要来观刑。
她的脸色很差,像是被吓破了神。
那些看热闹的大老爷们一个个都面色惨白,更何况是本性柔弱的少女。
一回到王宫,她就激烈的干呕着。
“陛下,干嘛要逞能呢。”
鹤言轻拍着她的背部以作舒缓。
“只因我的一句话,就可以随随便便砍下别人的脑袋…”
内心满是余悸的少女悲凉道。
“这就是权利啊,诱人的权力。”
陪同安抚了洺漓又一日的鹤言回到了家中。
已有许久不曾陪伴娇妻美妾同进晚餐了。
“主人主人,您最近太过忙碌,梦妍为您捶捶肩,嘿嘿~”
“那就有劳梦妍咯。”
享受着轻柔娴熟的捏肩,贴心的柳昭和为他夹菜,贤惠的潇涵则给他倒着陈老佳酿。
他的一举一动,无处不在诠释着风流二字。
“你倒是快活…”
叶清冉愁眉苦脸的步入餐厅,手上还攥着几张稿纸。
“怎么了嘛?”
“你自己看看吧。”
那稿纸是几封信,鹤言拿起来先是看了落款与署名,随后便从温柔乡中抽身。
立于廊上,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但不难看出藏着的欣喜。
原来与晴阳洲忘川洲相临的三洲总督,准备于明日来拜访鹤言。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吗?”
叶清冉急切道,因为上次伊叙来势汹汹意图不轨,她的心底便涌上了些许烦躁。
鹤言却并不以为然。
“信上不是写的很清楚,是来示好的。”
他的心底清楚的很,这些人无非是觉得自己当前势力大。
不仅稳稳控制着两洲,西北四洲的新任总督也都是他的旧部。
说为一手遮天也毫不为过。
为避免与这样的自己沦为敌人,所以才会有着几封善意的信件。
“要不要我去准备准备?”
鹤言微微摇头。
“人家带着善意来,我们也该以礼相待,更何况,不是人人都像伊叙那么无脑,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敢随意撒野。”
第二日,鹤言便在华贵的酒店为几位预备了盛席。
这三人竟是共乘一车而来,想必是在何处聚集随后同来。
别说是卫队,随行的就只有一位司机。
那三人的面色有些慌乱,下车的动作也是畏首畏尾小心谨慎。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可是带着善意来的,我若是埋下兵丁,岂不寒了三位大人的心。”
鹤言对身后的叶清冉悄声嘀咕道。
从副驾驶上下来的男人正值中年,他带着眼镜梳着背头,空出的额头便能看到冷汗。
毕竟是上个来忘川洲访问的,坟头草已经快一尺了。
从后座两侧而下的是两个同柳文和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虽比起青年表现的稳重许多,仍能察觉着二人心中的不安。
“有失欢迎,还望恕罪还望恕罪啊。”
鹤言上前揖礼并以笑脸迎接三人。
虽然鹤言不识得这三位封疆大吏,但他们都认得鹤言。
毕竟是名震天下,就是想不认识也很难。
在看到鹤言的身后只有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紧绷的神情才得以放松。
“久仰久仰!鹤大人!”
那壮年男子赶忙也行礼,其余二位也同样行礼。
“久仰鹤大人英姿飒爽,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一番恭维是在表达自己的善意。
“过誉了,实在是过誉了。诸位久道而来,还是先请进酒店,让我为三位大人接风洗尘吧。”
那三人迟疑在原地,嘴则都在微微的抽动。
鹤言明白清楚他们为何迟迟不动,便语气消沉道。
“莫非是三位大人觉得连个迎接的卫队都没有,不够气派?所以才不肯入席啊…诶呀,倒是我疏忽了,作为地主却没有考虑周全,就只带了这一近侍…”
没成想,这三位在听罢后反倒露出了浅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