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统一第五年,嬴政致力于发展水利。命人勘察各地河道,修缮旧渠,开凿新渠。目的是为了让大秦的土地更加肥沃,粮食更加充盈。
嬴政粗粝的指尖在竹简上摩擦,眼中是对民生的关注。规划着水利工程。
直至全部规划完,让兵卫将命令传达下去,放松地躺靠在榻上,长袍随意铺展着,抬手将怀里的松昭昭抱得更紧,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这几日陪着朕辛苦了。”
松昭昭玩弄着手中竹子做得小蜻蜓,敷衍一句:“不辛苦。”
嬴政勾唇,被这一句逗笑,随后将她手中的竹蜻蜓慢慢拿下,凑近她的鼻尖,亲吻她的唇瓣:“那小胡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
松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到了睡觉的榻上,随后帐帘被拉了下来,是嬴政只着轻柔顺滑的丝帛里衣,虽是白色,但头发全然散下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他侧身躺过来,一只手挑开她腰间的带子,却只是打量着他。
“小胡姬这副样子,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像是叹息,他喜欢在说完这话是紧紧拥着她,埋手在她肩侧感叹那一句“小胡姬这几年是越发娇艳了。”
“哥哥也未老啊?”
松昭昭一句话差点把嬴政扎得吐血,但他还是让自己保持镇定,维持着帝王的威严。但眉心还是皱了起来,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嬴政又问:“小胡姬觉得,哥哥像多大的?”
松昭昭认真考虑了一下,又仔细打量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端正让他打量的人,从眉眼打量到脸颊再到凌冽的下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三十。”
!!嬴政有些惊喜,还不错啊,这个数字倒是要比他实际年龄小上许多呢。
他笑笑,“对,哥哥就是三十。”
他垂下来的墨发垂落在她肩侧,与她的发纠缠在一处,吹落了殿中的烛火飘摇。
…
若说胡亥最大的对手是谁,现在的他自己都找不到答案,但老师赵高总说要藏拙,不可太露锋芒。
胡亥听了,所以在人前他总是扑蝴蝶,追蜻蜓的孩童样子。
偶尔闲了还会用竹子编织一只蜻蜓送给娘亲,娘亲总是喜欢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比他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随手泯灭了手中的蝴蝶,胡亥跨坐在台阶上看向前来禀报的下人。
胡亥:“跪下!”
下人立即跪下,开始禀报:“回十八世子,赵大人有话带到。”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胡亥的异瞳。
胡亥大怒:“放肆!谁让你抬头跟我说话的!!”
下人惊恐,跪得更低,还未说完,便见胡亥冷冷扫视他一眼,而后不轻不重地敲打着:“老师,说了什么?”
下人:“赵大人说,请世子继续蛰伏,他自然会替世子谋划。”
胡亥缓缓勾唇,摆摆手让下人退下,在下人回身时,一个石子打断了下人一条腿,又在下人惊恐回头时天真烂漫地笑笑:“呀~不小心失手了,你该不会介意吧?”
下人惊恐摇头,“不不不,奴才不敢。”
胡亥勾唇:“原本是要射瞎你眼睛的,怎么?异瞳就这么让你好奇??”
下人拖着残腿下跪行礼,眼中全是惊恐却不敢再看,只敢让自己跪得恭恭敬敬,而胡亥也在警告完转身离开,如最开始那样追逐着蝴蝶,又在无人时将蝴蝶泯灭于掌心。
…
下人回去复命,
赵高坐在最中间的高堂,抚摸着手中的断发簪,身侧围绕着罗网提拔出来的六剑奴,抬眸看向下人断掉的腿,开口询问:“腿怎么了?”
下人不敢直言,只说是路上不小心摔的。
赵高眼中深邃,指尖轻轻一点,六剑奴迅速上前杀掉了下人,不过瞬间,一个大活人便不见了生机。
赵高冷笑:“我讨厌,在我面前说谎的人。”
而后看向手中的黑蜘蛛,敲了敲黑蜘蛛的后背,说了一句:“去查查,发生了什么。胡亥这小子,怎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
六剑奴其中两个迅速离去,赵高也起身看向别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小昭,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吧。”
…
天火骤至,火光消散之处出现了荧惑之石,上面赫然刻着【亡秦者胡】四个大字。发现此石的当地官员第一时间屠杀了当地百姓避免将此事传出去,可这事终归还是没瞒住。
石头被送到了嬴政面前,朝堂上,他看着那块石头眼中震怒。
嬴政:“亡秦者胡,胡者,北疆之狼。欲亡我大秦,痴人说梦!!”
“不惜重兵,永去胡患。”
朝堂上,在边疆统兵的王翦请命带兵击退蛮夷,只是在领命时有些犹豫,按理说这样的仗实在用不着他亲自出马,让蒙恬去就好。但蒙恬前几年被贬,陛下一直未有让他回来的意思。
思及此,王翦并未多言。只要了兵便离开了。
蒙毅若有所思,亡秦者胡?这个胡怕是指着的不是匈奴吧。偌大一个秦宫,可是有两个名字里都有胡的,一个胡姬,一个胡亥。一个皇后,一个未来的太子。
这石头显然是被人刻意送过来的。蒙毅正在思考,忽然与朝堂上的赵高视线对上。
那一刻,蒙毅摇摇头,不禁怀疑自己的乱想,怎么可能是赵高呢,赵高可是胡亥公子的老师,谁让这石头进咸阳,也不可能是赵高让石头进咸阳的。
可片刻,他又觉得不对劲。以赵高手下罗网的势力不应该拦不住一块石头啊。
果不其然,赵高站了出来:“回禀陛下,有一件事,奴才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嬴政皱眉,已然知晓了赵高何意,这事别人提反倒不如他赵高一个最亲近的提。正好敲打敲打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嬴政:“说。”
赵高恭顺行礼:“原本这话奴才说不合适,可奴才要是不说。怕是更不合适。亡秦者胡,说得该不会是…我们家十八世子吧?”
嬴政震怒:“住口!赵高,莫要以为你是胡亥的老师,朕便不会罚你。”
赵高立即跪下,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陛下恕罪,奴才也只是怕旁人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