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什么下场?
祠堂被改成粮仓,祖宗牌位当柴烧,族人不是被抓就是被挖出来鞭尸。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联合起来,跟他拼了。”张敬之咬牙。
韩德昌眯起眼。
“拼?怎么拼?他手里有兵,城里城外都是他的人。”
“咱们这点家丁护院,够干什么的?”
刘承业叹气。
“是啊,硬拼是鸡蛋碰石头。”
韩德昌冷笑一声。
“硬拼不行,得用计。”
“秦风不是在分田地收买人心吗?”
“咱们就让他收买不成。”
张敬之和刘承业眼睛一亮。
“韩兄有何高见?”
韩德昌压低声音。
“他分地,咱们就让人去捣乱。”
“煽动那些领不到地的,或者分得少的流民闹事。”
“再派人暗中散布谣言,说秦王分地不公,偏袒外来户。”
“他不是想当好人吗?咱们就让他当不成。”
“到时候,民怨沸腾,看他怎么收场。”
张敬之眼睛都红了,“对,就是不能让他顺顺当当地收买人心。”
“他把咱们的地分给那些贱民,咱们就让那些贱民反过来咬他。”
刘承业还是有些犹豫。
“这……这能行吗?万一被秦王查出来是咱们干的……”
韩德昌冷哼一声,不屑道:“查出来又怎么样?”
“都是老百姓,法不责众,他还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杀了?”
“再说了,咱们做得隐蔽点,谁知道是谁干的。”
“只要把水搅浑了,秦风那小子就别想安生。”
“到时候,他焦头烂额,说不定就得向咱们妥协。”
张敬之深觉有理,随即说道:“就这么干。”
“老夫这就回去安排人手,明儿一早,就去府衙门口闹。”
“也得让秦风知道,这江南,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刘承业看着两人杀气腾腾的样子,咽了口唾沫,没敢再反对。
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总比坐着等死强。
三个老头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起具体的细节。
怎么煽动,怎么散布谣言,怎么制造混乱,都得安排妥当。
……
第二天,府衙门口。
领地的登记工作还在继续。
但气氛明显跟昨天不一样了。
队伍里,开始出现一些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秦王分的都是些没人要的烂地,好地都留着呢。”
“可不是嘛,俺隔壁村的二狗子,家里就一口人,也分了五亩水田,凭啥?”
“俺家五口人,才分了三亩旱田,这不公平。”
“就是,听说秦王是外地人,肯定向着外地来的。”
这些话,像是一滴滴墨汁滴进了清水里,迅速扩散开来。
排队领地的百姓们,脸上的激动和感激,渐渐被疑惑和不满取代。
一些本来就没分到地,或者分得不满意的地痞无赖,更是趁机起哄。
“秦王不公,秦王不公。”
“凭什么他们有地,咱们没有。”
“抢啊,地是大家的。”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推推搡搡,眼看就要失控。
“都给老子安静点。”
徐一刀带着士兵,用力维持秩序,额头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妈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变味了。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谁再敢瞎嚷嚷,煽动闹事,直接抓起来,按谋逆罪论处。”
徐一刀抽出腰刀,厉声喝道。
他身后的士兵也齐刷刷亮出兵器,杀气腾腾。
骚动的人群被这阵势吓住,稍微安静了一些。
但那股子不满和躁动,却像暗流一样,在底下涌动。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缩在人群里,偷偷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人立刻会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官兵打人啦。”
“秦王不给咱们活路啦。”
“大家跟他们拼了。”
混乱,再次爆发。
……
秦王府,书房。
秦风正在听一个老先生讲解那卷竹简上的炒钢之法。
越听,眼睛越亮。
这玩意儿,要是真能搞出来,大雍的军备就能提升一大截。
到时候,什么漠北,什么蛮夷,统统不在话下。
“王爷。”
徐一刀黑着脸,快步走了进来。
“府衙那边,又闹起来了。”
“一群刁民,被人煽动,非说咱们分地不公,还想冲击府衙。”
秦风放下竹简,脸上没什么意外。
“哦?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韩家,张家,刘家……
这些老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抓了几个领头的?”
徐一刀摇摇头,“人太多了,一抓就乱,怕伤及无辜,没敢下死手。”
“不过属下让人盯住了几个跳得最欢的,看模样,不像是普通百姓。”
秦风点点头,“做得好。”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
“传令下去,停止分地。”
徐一刀愣了下,“王爷,就这么算了?”
“那些捣乱的,不抓起来?”
秦风瞥了他一眼,“抓?抓几个小喽啰有什么用。”
“本王要的,是他们背后的人。”
“他们不是想把水搅浑吗?”
“那就让他们搅。”
“本王倒要看看,这浑水里,到底能摸出多少条大鱼。”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对了,你派人去,把昨天抓回来的那些王家旁支,还有洪文选送来的那几个嫡系,都给本王带到府衙门口。”
“本王要亲自审审。”
徐一刀眼睛一亮。
懂了。
王爷这是要杀鸡儆猴。
不,是当着猴的面,把鸡宰了。
“得嘞,属下这就去安排。”
徐一刀领了命,转身就走。
府衙门口,黑压压的人群比昨天更躁动了。
分地的告示还在,但队伍却停滞不前。
空气里混着汗臭和一种不安分的味道。
徐一刀带着兵,把府衙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嗓子都喊哑了。
“他娘的,都给老子老实点。”
“再往前挤,别怪老子不客气。”
就在这时,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由远及近。
只见一队士兵,押着几十号人过来了。
这些人穿着绸缎,但此刻都灰头土脸,被绳子捆着,狼狈不堪。
正是洪文选“请”来的那几个嫡系。
“都给老子跪好了。”
士兵们粗鲁地把这些人推搡到府衙门前的空地上,让他们齐刷刷跪成一片。
人群里一阵骚动。
“这不是王家的二老爷吗?”
“还有那个王家大管事,以前多威风啊。”
“活该,让他们以前欺负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