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林锦辰期待的外卖油漆罐们,它们也是老曹想要孤注一掷,而且越快越好的原因之一。
一来,里世界苍白眷族现在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内里空虚,现在冲过去怼老蜈蚣,黄金阶神子造成的干扰比较小。
二来,一直搁黑城这靶子处守着,不断被大量神子消耗,神机只会越打越少,最后发起总攻时,胜算自然也会随之变小……
这些话语,老曹暗搓搓向林锦辰表示过,那意思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建议还是现在就干过去。
然后老曹得到的回应是:林锦辰拍着胸脯表示问题不大,等神子群杀过来,你们见识一下世界给他的特异功能就好了。
虽然……林锦辰觉得,等他看到自己那猩红色的特异功能后,以老曹这家伙的脑子,肯定能看出来,这绝不是位面有能力赐予或激发的。
但没关系,这事本来,也就只需要一个理由,让事情说得通,让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让不知道夺舍这个概念的老曹,搁一边想破脑袋去吧……
至于揭穿他,想必这白毛不会那么傻吧,毕竟他越强,胜利的希望就越大,而他再强,若是不配合,胜算也等于是零。
……
随后,在大战前的间隙中,曹无伤彻底整合,并统管了黑城的一切,然后……他来给林救主汇报工作了……
这家伙的确很有能力,把黑城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摸的一清二楚,连很多跑路过来的元老豪贵,到底在搞些什么,他都全整明白了。
汇报过程中,老曹特意提了一下,之前给他上眼药的游峻,以及先前试图串联力量,准备好好干他一炮的孟耀……
指挥大厅内的林锦辰听完后,大手一挥,让他把游峻和孟老头带过来。
然后顺便问了一嘴,黑城里有没有李议员,就是之前那个,试图昧掉聂霸纪念神晶的家伙。
老曹表示有……这家伙运气很好,靠着蹭一个资深元老的类神机飞梭,成功逃入黑城了。
这厮才来没多久,刚登记完,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林锦辰大手再挥,“一道带过来!”
很快,面色惨淡的游峻,一脸惨白、还抖腿的孟耀,满脸懵逼的李议员,全部被拿了过来……
八个无神机资质的传奇高阶出手,除了游峻似乎抵抗过一番,衣物凌乱、脸还肿了以外,另外两个,完全是一副毫无抵抗、乖乖配合的弱鸡模样。
八大猛汉将三个案犯带过来后,曹无伤很贴心的让他们赶快出去,然后他自己也走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大厅内。
“游军团长,还认识我吗?”
“哈哈哈,我怎么能不认识聂团长呢?看样子聂团长身上,发生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啊,实力大进不说,竟然还能让曹总代给你做事了。”
游峻这会儿倒有了些骨气,他嘿嘿笑道:“连出手拿我的,都是六个血战前线多年的高阶传奇,游某佩服,佩服!
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锦辰淡然道:“其实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但是吧……
在之后,有可能整个世界都要丸蛋,连同我这具身体也不例外,那样子的话,不就成了咱俩同期去世!没有丝毫差距,就搞得好像我没赢你一样。”
嘭!
哗啦啦!
他一拍桌子,将面前坚固的合金桌子打的稀巴烂,“这可不行!所以,你得提前去世才对,不然如何体现咱俩胜败有别!”
“看你其实也算个汉子……”
话音一落,林锦辰上前手指轻轻一点,指尖闪过一丝红光,让游峻当场化作飞灰,吓得孟耀当即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几乎要憋不住。
李议员也是浑身颤抖,眼睛瞪大,死死盯着那已经快要看不见的灰尘。
“那个谁?议员,对,说的就是你,你当初为什么指使人来黑我的神晶?”
“贪欲作祟,大人,不,陛下!小人知错了,小人一直为了帝国勤勤恳恳,求陛……”
嘭!
李议员话音未落,林锦辰已经是一个“义”字下劈拳,让李议员整个上半身爆碎,化成一团血雾。
“我信你的鬼,你勤勤恳恳……带你过来的时候,老曹可是特意查了下你,你丫的黑料早都摞在军部档案库里了,坑逼一个,也就是你靠山还算给力!”
最后,林锦辰走到孟耀身前,这家伙隐隐已经翻起了白眼,正处在昏厥的边缘。
“孟老头,你为什么想要对付我,我招你惹你了?”
孟耀浑身颤抖,说不出话。
“不说上刑了!”
威胁奏效,孟耀颤抖着说出两个字,“筱~筱!”
原来如此,林锦辰恍然,“说起来,孟筱筱那个情况,的确是我引起的,但是你怎么不去怼一怼游轩和游峻?为什么只盯着我一个呢?”
孟耀此时,已经有了些心脏病发作的症状,完全说不出话来。
林锦辰继续道:“以老曹的汇报来看,你的搞法,可是不惜代价,不死不休的那种,既然你都这么干了,我就……”
“嗯,既然是因我而起的事故,其中……应该算是有些误会,那就给你个痛快吧。”
随后,孟老头也步了游峻的后尘,化灰而去……
林锦辰走出指挥厅,吩咐老曹去洗地,顺便给他说了一句,“我看孟耀那个家族,以后就不要再掌权了,当个普通人家算了。
还有,黑城原本的酒囊饭袋们,以及那些趁你们在前线血战,躲在后方胡乱折腾的人,也需要清理一下!
最后,把之前有关苍白邪神的资料,以及过往各种战局的情报,全部拿给我!”
老曹会意,当即点头称是,表示包在他身上,他会搞定的……
看着林锦辰走远的背影,曹无伤心中满是疑虑,‘这人,真的是我记忆中那个聂霸?超级二次畸变,可以让人好似直接换了一个人吗?’
仔细回想以前的聂霸……曹无伤心中更加疑惑,‘位面力量的灌注,不止可以提升实力,还能大幅度提升智商?
这莫非就是选中聂霸的原因?’
曹无伤觉得,若是位面没有选择聂霸,而是选择了自己,凭借他曹某人原本的能力、实力、智力,加上地位威望……位面根本无法掌控得了!
不对,或者真相是……
曹无伤面色一凝,他感觉自己觉察到了事情的本来面貌。
得,因为土,因为不知道诸天万界,也不知道换魂啊,夺舍之类的事情。
由于压根没有这些概念……
在这个硬伤的加持下,纵然聪明如曹无伤,面对聂霸表现出的奇异之处,他一通思虑之下,得出来的结论居然是——
聂霸已经彻底被位面操控掌握!沦为世界的化身!!!或者说傀儡了……
但这个结论,也让他直接放下心来,决定后面全力配合聂霸!
他整个人瞬间心情大好,不由在心中庆幸,还好聂霸被位面控制了!
毕竟,位面的化身,总不会坑自己不是……位面的意志,肯定是要全力干掉外域入侵者的。
若是被林锦辰知道他的结论,又得笑话他土了,搞不清楚微尘世界的意识概况,缺少了这一核心信息。
就是容易觉得位面意志牛的一批,聪明的一批,还会搞出世界化身,还能无缝操控,那化身还有他这么优秀的灵智……
简直离谱,信息茧房何等厉害!
此刻,曹无伤已对聂霸下完定论,并决定全面服从他的指挥,听从他的一切命令,包括离谱的那些……
此时,他刚走进指挥大厅,准备给救主(位面)洗地,突然疑惑起来。
“诶?”
“人呢?怎么只有李议员的尸体,孟耀和游峻的呢?”
白发男站在原地,心念百转,“莫非,这个就是聂世界所说的特异功能?嗯,得看位面化身大人之后在战场的表现了。”
洗完地后,他又去彻底打散了黑城里的孟家残余,解除了孟家人的一切职务,废掉孟家人里全部有能力者,让这个千年世家彻底失势凉凉,从此一蹶不振……
而后,老曹仔细想了一下,聂救主的后半句话……随后,他将那些苟在后方,尸位素餐,整天瞎几把乱搞,又没有毛用的混蛋们,全部安排去世了……
……
黑城外围,林锦辰站在蔚蓝号肩膀上,他刚看完老曹副官送过来的资料……
期间听着炮火轰鸣,看着轮班的神机从22台,逐渐增加到了30台。
他心情略微沉重。
‘看来,真的只能和苍白蜈蚣死战了,这个世界已经……’
他伸出手,感受着空间细微的波动……
‘那些力量操控粗糙的家伙感受不到,但我已经发现了,这个表世界的空间,分明正在塌陷!
现在应该是位面意志自发护住了,以黑城为中心的一块区域,所以这里才能保持稳定。
而现在距离黑城极远之处,应该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空间坍塌……’
林锦辰回想着,他从银玺处学来的,有关虚空异神侵吞世界的知识……发现眼前的情况,和异神吞噬世界的标准套路,几乎如出一辙。
‘位面意志的主体,已经被老蜈蚣死死咬在里世界了,最后的战场,一定是在里世界……’
‘而且,看现在的空间情况和天象,以这种邪神和位面角力的情况……很可能,最后表世界会全面崩溃,我们就算能赢……
这个世界残留的遗民,也只能直接来个大换家,住到里世界去了。’
回想着,自己降临此世的那个刹那,所看到的画面……林锦辰心有感慨。
想不到,即使出现了我这个挂壁,这个世界所能打出的最好情况,也只是外围大球崩溃,只剩内里那个小球吗?
这样子的话,整个世界的寿命会大幅度缩减,防御力也会大降,且力量等级还会不断往下压,直至进入彻底的末法,乃至无法时代。
再加上,即使打赢了,位面意志肯定也彻底崩溃了……
唯一的好处应该是,那个样子的位面,基本就等于一块,没有任何肉的干巴骨头,嗯,撑死有一缕风干肉丝在上面……
属于洪荒辟界联军里,最贫困潦倒的小队,也不屑于过来征伐的那种……
因为太辣鸡了,几乎毫无价值,很难引起虚空诸多掠夺者的兴趣……虽说蚊子腿也是肉,但是虚空广大,有更丰富的果子找,干嘛去吃一个干尸果核。
况且,虚空诸世界间,有那么长的距离隔着,而横渡虚空也好,征伐它界也好,都是有成本的。
搞一个精穷的世界,最后一合计账本……很容易发现,自己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一算0杠……是亏本!
林锦辰面朝虫海战场,看着依旧一望无际的虫子浪潮,正神游天外时,老曹做完事过来了,站在他身旁,身上还残留着一丝隐约的杀气。
“老曹,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的远方,正在大面积塌陷!”
曹无伤心中无语,这还用问我?你这个套壳的位面意志,这事谁能有你清楚。
但是救主发话,他也不敢不答,‘也许这个问题是位面意志在考验我,打算投资第二个黄金阶人类呢?’
于是他正色道:“根据前线转移过来的科技专家,连同黑城原有的科技院元老,联合重组而成的黑城技术院报告。
表世界正在快速崩溃中,他们的分析认为,以黑城为基点,远方的世界正在不断往这边塌陷,我们最后……”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个结论有些惊世骇俗,“我们最后,很可能会被动的落入里世界,而我们原本的故乡,乃至整个表世界,很有可能会整个消失。”
好家伙,你们的技术院,有点东西啊,这水平,让林某人的心头都略微诧异。
“不知……”老曹想和位面意识确认一下,这个结论到底对不对。
“没错!”林锦辰给了他肯定的答复。
他抬起手,似乎在抚摸空间,“你注意到没有,连黑城这边的空间,或者说世界,都在极为细微的崩溃中。”
曹无伤瞪直了眼睛,他也开始伸手乱摸,闭上眼睛,拼尽全力去感受……
但是体系的差异,是不可跨越的,力量极为粗糙的畸变武者们,压根感受不到空间的细微变化。
即使老曹已经属于畸变武者中,难得的精细货……也丝毫感受不到。
见他不行,林锦辰提点道,“现在差异太小,你感受不到也正常,但你可以人为的扩大差异!”
曹无伤一点就通,“聂总的意思是,穿上神机,用大力主动攻击空间,看和之前的不同?”
林锦辰微微点头,黄金巅峰,乃至高阶的神机,在开大,或者蓄力攻击的时候,其实都可以略微切开这个世界的空间,因为极微小,也不会对世界产生任何破坏。
同时因为这变化极为细微,神机使们只要不特别注意,都不会觉察到,这也让这世上绝大多数的顶尖神机使,压根不知道有这回事。
不过,老曹知道,他老早就发现这事了!
得到林锦辰提示后,他迅速上机大蛮神,拿出他的黑色巨锤,对着空气用力锤了四五下……
随后他跳出来,脸色凝重,“确实,现在的空间,明显比过去脆弱,我在同等出力的情况下,砸开的空间,比过去更深了近三倍。”
“照这个趋势,很快,咱们都能破碎虚空了。”他自嘲道。
林锦辰默然道:
“里世界,正在吞噬表世界,看情况,世界意志应该会本能的保护最后一批火种,将黑城作为表世界锚点。
至于其它地方的人,因为不处于锚定区域,他们在所处区域崩溃后,无法平安落入里世界。
他们啊,甚至都不用苍白眷族去杀,就会逐渐被空间塌陷所毁灭。”
“如果我没猜错,算了,等发生了再说!”林锦辰刚想往下说,又觉得不妥,容易动摇军心。
曹无伤在一旁心痒毛抓,你倒是说啊,位面老大,告诉我你接下来的计划啊!
说一半就停,这种趣味,这难道是位面人化的负面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