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聂明玦短短数日未归,便让岐山温氏抓住了可乘之机,如饿狼扑食般向他聂氏发起了攻击。
原本,按照聂明玦的计划,他在蓝氏待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然而,世事难料,总是有出人意料之事发生。
这天在云深不知处发生的事,在蓝启仁的精心安排下,犹如被深埋地下的秘密,成功地没有被外传出去。
江氏也如蓝启仁所料,极为看重脸面,对于他们在蓝氏的所作所为,也是守口如瓶,只是默默发布了一则通告,宣告魏无羡已离开云梦江氏。
至于其他,只字未提,因此,云深不知处外的人对抱山散人出世的消息一无所知。
云深不知处改进的结界坚如磐石,就连金宗主的消息都无法传递出去,温氏姐弟的消息更是难以传出。
在岐山焦急等待的温若寒,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这么长时间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于是,他又派遣岐山温氏的人前往云深不知处打探消息。
没想到,这来人竟然连云深不知处的大门都未能踏入,
前来探查的温氏门生听闻这个消息,脑海中犹如闪电划过,瞬间便想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免受责罚的绝妙主意。
来探查的门生向来对温情姐弟二人横竖看不顺眼,只因为这温情姐弟当初竟敢拯救他欲杀之人。
况且,当初他向温情提亲时,温情竟然胆敢拒绝他。
哼!
一个修为低微的女子,他能看上她,那简直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竟然还不知好歹地嫌弃他。
让他沦为岐山的笑柄,他早就撂下狠话,迟早有一天会让她好看。
要不是温情对仙督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用处,在仙督面前还有那么一丝地位,仙督又护着她,他早就按捺不住动手了。
如今,有一个能够除掉温情姐弟的天赐良机,他又怎会轻易错过。
哪怕不能直接对温情本人下手,动一动温情的族人也未尝不可。
他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等温情从蓝氏归来时,发现自己的族人一个都不剩时,会是怎样一副绝望的模样。
想必,那场景定然是无比精彩的!
一箭双雕,这是温氏前来探查的长老温衡,此刻心中犹如明镜一般清晰的想法。
当然,仅有想法犹如纸上谈兵,还需付诸实践,想到此处。
温衡犹如鬼魅一般,趁着众人毫无防备,直接送与他一同前来的温氏弟子踏上了黄泉之路。
在确定没有一个活口之后,又将他们的魂魄彻底碾碎,可谓是做得天衣无缝,死无对证。
确保万无一失后,温衡如同蜕皮的蛇一般,迅速褪下了岐山温氏的标志,然后如饿虎扑食般挑衅了聂氏的人。
在成功地将自己伪装成伤痕累累的模样后,温申终于露出了凶狠的獠牙。
他将聂氏的弟子一个个残忍地杀害,这些聂氏的弟子死状凄惨,远不如温氏弟子那般痛快。毕竟,他们伤害了温衡,温衡自然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这些聂氏的弟子大多都是在极度痛苦中被虐杀的,有几个刚刚给温衡造成重大伤害的弟子,如今已只剩下一副白骨森森的骨架。
温衡将两家的弟子精心摆放,营造出双方激烈战斗的场面。
看着眼前这精心布置的一切,温衡满意地继续朝着岐山的方向前进。
在即将到达山门口时,温衡又犹如自残一般,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掌,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遭受了重伤。
一切准备妥当,温衡便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了守卫的面前。
“快,带我去见仙督。”
看着外派长老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守山的弟子们如临大敌,瞬间戒备起来。
同时,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抽出人手护送温衡前往炎阳殿,面见仙督。
从温氏弟子如此迅速的反应速度来看,便可知晓温氏虽然霸道、蛮横、不讲理,但其实力确实强大得令人畏惧。
在尚未禀告仙督之时,他们就已经如临大敌,全面做好了警戒工作。
拥有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这可比其他四大家族遇到事情只会找宗主强多了。
“噗!仙督~”
刚被带入炎阳殿,温衡便如一朵凋零的鲜花般,先喷出一口鲜血。
温若寒见状,眉头紧紧皱起,犹如被揉皱的纸张,但还是向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给眼前的温衡稳住伤势,至少别耽误他问话。
能在炎阳殿侍奉的人,自然对温若寒的心思了如指掌。
温若寒的一句话,他们便心领神会,知晓了他的意思。
得到救治的温衡伤势稳定后,向替他疗伤的人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那眼神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
然后
“多谢仙督!”
听着这声音,这语调!仿佛黄莺出谷,清脆悦耳。
但很明显,温若寒就吃这一套,这不,脸色都如同雨后初晴般,好看了几分。
温衡看着上首的仙督脸色明显好转,心中便知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那也就意味着他可以顺利地迈出下一步了。
“仙督,都是下属无能,带出去的人,都未能平安归来。”
说着,温衡的脑袋如熟透的稻穗般,低垂了下来,直接叩在了大殿上。
“你究竟遭遇了何事?”
“怎会如此狼狈不堪?”
倘若刚刚温衡是佯装,那么此刻在温若寒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下,温申是真的惶恐至极,那低垂的头也是千真万确。
然而,现在并非他惧怕之时!
“仙督,我等本是前往云深不知处探查的,可待到了那里,欲与温情取得联系时,却……”
原本还想故弄玄虚的温衡,闻得上方温若寒传来的不悦冷哼,即刻不敢再有丝毫的小动作了。
“那温情却是迟迟不肯出来相见,我等也不便强行闯入,正当我们欲要离去之际,却在云深不知处探查到聂氏的宗主聂明玦亦在云深不知处。”
言罢,温衡还战战兢兢地抬头偷瞄了一眼温若寒。
“你的意思是,温情姐弟背叛了?”
温若寒的眼神恰似毒蛇吐信,浸满剧毒,在场众人见状,身形皆是一颤。
深恐仙督稍有不悦,便会将他们也炼成那行尸走肉般的傀儡。
“属下岂敢胡言乱语,毕竟属下并未见到温情姐弟本人,不过,属下在彩衣镇时曾听闻,这温情姐弟昔日曾与各世家子弟一同夜猎。”
唯恐此理由不足以令温若寒心生疑虑,温衡略加思索,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这一行人看上去关系甚笃,温情竟然还为一同夜猎的人疗伤。更有甚者,蓝氏的弟子竟然进入过温情的房间,而且时间还不短。”
原本对温情并无多少疑虑之人,此刻听着温衡所言,心中亦是泛起了嘀咕。
毕竟身为医师,救人乃是本职,众人尚可理解。然而,以温情那火爆的脾气,竟然让人进入她的闺房,且逗留了如此之久,着实令人心生疑窦。
“谅你也不敢欺骗本座,不过温情本座尚有大用,你速将温情的族人尽数押解至岐山来,本座倒要瞧瞧,温情是否还顾念她的族人!”
于温若寒而言,温情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若不是其医术尚可,又身为温氏旁支,恐怕他都不会正眼瞧上她一眼。
然而,如今有人向他禀报,此小丫头竟然叛变了,温若寒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只是,他仍愿给温情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亦或是说,此刻温若寒的身体状况,尚离不开温情。
而温情最大的软肋,便是她那痴傻的弟弟以及族人。
故而,温若寒略加思索,便已然寻得了应对之法。
而温衡眼睁睁地看着温若寒并未如他所愿,将温情的族人交予他处置,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敢言语,只因温若寒积威甚重。
不过无妨,这柔情似水的族人,只要登上岐山,岂会没有机会将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温衡!本座可不希望你与这温情脉脉的族人有所接触。”
“明白!”
这岐山上下的事情,就没有什么是他温若寒不知晓的,所以温衡和温情之间的那些事,他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只是看温若寒想不想去理会罢了,通常没有闹腾到他跟前的,他都会选择视而不见。
如今开口,也仅仅是相较这个温衡而言,他更为需要温情。
温若寒都发话了,温衡即便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也不敢忤逆温若寒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地遵命。
而看在温情这些年还是尽心尽力的份上,温若寒派去捉拿岐黄温氏的人,也都是温氏的族人。
他们领命前往岐黄温氏的族地。
他也是知晓当初温情和这个温衡的事情之人。
对于这个温衡,他真的只想说一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也不瞧瞧自己年事已高,面容丑陋,竟然还敢将心思打到一个可以做他孙女的小姑娘身上。
当初若不是仙督阻拦,他们几个族叔早就将人暴打一顿了。
也不知仙督究竟是看中了这个人哪一点,竟然容忍他在岐山如此肆无忌惮。
仙督:还不是你们这群不成器的族人,若不是你们一个个修为低微,他又何须这般为岐山的未来殚精竭虑?
温氏族人:就是,仙督,您有没有想过,也许并非是我们太无能,而是您太过强大了!
只是此时此刻的温若寒和温氏族人都不清楚对方的心思。
温若寒认为是族人太过无能,需要在他离开之前将温氏发展壮大,如此一来,日后便无人胆敢欺凌。
而温氏族人则认为他们的宗主已然走火入魔,一心只想在仙门百家中称霸。
虽说有些癫狂,可谁叫他们皆是宗主的忠实拥趸呢,癫狂便癫狂吧!
主打一个死心塌地地护着,宗主有何指示,我便如何行事。
这边点齐兵马的温玉,也率领众人奔赴大梵山。
而此时此刻,尚一无所知的岐黄温氏的族地,仍是一片宁静祥和,族人们或晾晒草药,或忙于耕种。
即便没有华美的服饰装点,每一个人的眼眸中都洋溢着微笑,宛如春日暖阳。
初至大梵山的温玉,映入眼帘的便是这般景象。
他深知自己的到来势必会打破这份温馨,然而却也无可奈何。
况且,即便他不来,这岐山也多的是虎视眈眈之人,这些老弱病残在他的庇护下,远比落入他人之手要过得好一些。
正在辛勤劳作的岐黄温氏族人,很快便察觉到了温玉一行人的到来,一个个皆面露惧色。
自从他们的族长离世之后,每一次岐山来人,都意味着祸事将至。
但他们也不敢就这般逃避,毕竟他们的小姐和公子都还在岐山。
既不能避,那就……
温四叔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将族人护在身后,自己则挺身而出,与岐山来人交涉。
归根结底,是他们这一脉向来只专注于医术的修炼,对修为并不上心,才酿成了如此恶果。
然而,当他们幡然醒悟之际,却发现自己已然过了能够有所建树的年岁,而年轻一代尚未成长起来,青黄不接的状况,恰如他们岐黄温氏如今的模样。
“不知诸位莅临大梵山,可是仙督有要事相托?”
温玉凝视着对他如此戒备的岐黄温氏族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楚,但仙督交代的任务,他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
“仙督有令,岐黄温氏所有人迁至岐山。”
温婆婆听到来人的话语,便心知不妙,急忙开口问道。
“这,敢问是情姑娘和宁公子遭遇了什么不测吗?”
“温情奉仙督之命前往蓝氏听学,却杳无音讯,故而……”
听闻来人所言,众人在得知情姑娘和宁公子安然无恙之后,方才如释重负。
他们一直都清楚,情姑娘和宁公子是因为他们才被困于岐山,若不是他们,或许二人的生活将会更加美好。
因此,只要他们平安无事,至于前往岐山,他们也毫无畏惧。
“那,可否等我们稍作收拾?”
“嗯。”
温玉轻声应和后,又转身吩咐弟子准备马车。
想当年,温情在为他疗伤之际,曾提及她的族人。
他亦知晓,岐黄温氏多数并无修为,故而也是未雨绸缪,提前让人备好一切。
“去,速速将马车赶来。”
幸而此次前来的是温玉,岐黄温氏的众人皆安然无恙地登上了岐山,还被他妥善安置在自己的院中。
至于温情的院子,如今这般局势,于温情而言实非良善之地,倘若有人在温情的院中发难,他恐难以及时赶至。
故而还是在他的院中,他方能更为安心,至少在明面上,无人胆敢在他的院子里肆意妄为。
“你们这段时日便在此处好生待着,若无我的应允,切勿擅自外出。”
温玉安排妥当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炎阳殿了。
而等温玉离开之后,岐黄温氏的族人们才如众星捧月般聚集在最为年长的温婆婆身旁。
“婆婆,此处似乎并非情姑娘的院子,上一次我们前来给情姑娘送物,并不在此地。”
“仙督,或许是认为情姑娘已然叛变,故而才将我们拘押于此,不过那人应是情姑娘曾经的救命恩人,所以一路上对我们也算颇为照顾。”
“理应如此,否则以岐山的行事作风,我们这一路怕是要历经诸多磨难。”
“而且我都已经做好了,身陷岐山地牢的心理准备了,未曾想还能给我们一处院子。”
“若是我所料不错,这里应当是他的院子,他想必是欲保护我们,毕竟情姑娘不在岐山,若是我们居于情姑娘的院子,恐无人能护我们周全。”